第八章 帶她重回高中時代

第二天,兩人都起了個大早。沈長風準備好早飯,兩人吃完飯後,他就下樓取車了。

趙暄和在樓上換衣服,沒一會兒聽見樓下傳來兩聲汽車鳴笛聲,拉開房間窗簾往下瞧。沈長風身姿筆挺地立在車門旁,仰頭朝她窗口看,看見她後揚手打了個招呼。

今天他一身休閑長衣長褲,還真有點剛出校園的大學生的模樣。趙暄和趕緊換好衣服拎上包往樓下小跑。

沈長風耐心地等了幾分鍾,就見一抹鮮紅朝自己飛奔過來。

趙暄和穿了一條紅裙,像火燒雲一般亮眼奪目。

她坐上車係好安全帶,心情愉快地扭頭問道:“去哪兒?”

沈長風隻是笑著,卻不透露。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海洋館門口,趙暄和愣了下。

上午遊客並不多,不過有不少學生,身上還穿著校服,在陽光下笑得眉眼舒展。

趙暄和恍然想起來,海洋館這地方是她十七八歲時最愛來的地方。

不過票價太貴,當時想來一次就得省三四個月的生活費,為此她還跟白霜吐槽過。

沈長風買了票回來,手上還捧了一杯奶茶,連同票一起遞給她。

趙暄和盯著過於可愛的杯身看了很久,神情複雜:“沈長風,”她把粉嫩的草莓奶昔伸到男生眼前,失笑,“我幾歲了?”

“她們都有。”沈長風淡聲解釋。

趙暄和循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身邊路過的小女生們手裏確實都捧著同款奶茶。

趙暄和收回視線,笑道:“好了,進去吧。”

即使工作後確實買得起這裏的票了,但趙暄和一次都沒來過。年少很喜歡卻沒有能力負擔的東西,後來好像就不那麽想要了。當初迫切熱烈的心境不見之後,什麽都變了味。

可此刻,光線晦暗的玻璃棧道裏,他們周身是化不開的深藍色海洋,魚群閑適地掠過,時間溫柔又緩慢。

而離她半臂之遠的人是沈長風。

水聲在耳邊翻湧,視線所及之處時不時掠過一兩條魚,吹起一串泡泡。趙暄和伸出手指點在玻璃上,很快遊來幾尾小醜魚隔著玻璃親吻。

“沈長風,沈長風!快看,快來看!”她忍不住喊沈長風看眼前這番景象,語氣疑惑,“它們竟然不怕我。”

“習以為常了,對它們來說這片水域是最安全的。”

趙暄和發現幾隻色彩斑斕的水母從眼前滑過去,連忙又去追水母了。

拐角處有人在拍照,那人攔住趙暄和問:“小姐,拍照留念嗎?十五元一張,價格是整個海洋館最便宜的了。”

沈長風從後麵走來,趙暄和下意識地去看他。

那人連忙湊上去,說:“小夥子,跟女朋友拍張照吧!這裏背景多好看!以後婚後得空拿出來一翻,嘖,多有趣味!”

趙暄和:“不是,我跟他……”

“拍。”沈長風垂頭開始掏錢包,“兩張多少錢?”

“三十元!”那人喜笑顏開。

沈長風遞過去一張百元大鈔:“抱歉,身邊沒有零錢。”

“沒事,沒事,我找給你。”那人抓了幾張票子送給沈長風,“來來來,你跟小姑娘站那兒去。對,看鏡頭。”

趙暄和站到沈長風身邊,那人又說:“靠近點呀,小姑娘離你男朋友再近點!”

趙暄和老臉一燙,往沈長風那邊挪了挪,笑看鏡頭。

“哎呀!小夥子也笑哇,別木著一張臉!你看你女朋友笑得多開心呀!”

趙暄和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沈長風低頭看了她一眼,說:“嗯,是笑得挺開心的。”

不知為何,她從這聲客觀評價中聽到點調侃的意味。她努力讓笑容不僵硬,心想自己身旁這位可是個冷麵醫生,還想他笑給你看?

想到這點,她忍不住扭頭去看身旁的人,隨後就撞進沈長風溫柔的眼神中。沈長風眼眸裏的光,溫暖到讓人心悸。

快門聲在這時猝不及防地響起,將她抬眼愣怔的模樣全收了進去。

那人放下相機:“小姑娘你怎麽突然抬頭啦,兩張都是,這……”

沈長風抬腳上去:“我看看。”

他接過,對著兩張照片看了很久。

最後趙暄和都忍不住心虛地湊過去:“怎麽樣,很醜嗎?真的一點兒也不能看?”

沈長風笑:“不醜,很好看。”

她不信,抬手搶過來。照片上,她仰頭神情專注,沈長風眼角眉梢都是笑,這樣恣意開懷的沈長風非常少見。

趁她愣神,沈長風對那人說:“老板,就要這兩張,洗出來吧。”

“行!”

沈長風說:“喏,一人一張。”

趙暄和看著照片,小聲抱怨:“你故意的對不對?我拍得這麽傻,你那麽好看,這簡直就是我的黑曆史。”她一邊說著,卻一邊將照片仔細收進包裏。

從海洋館出來正好是午飯時間,沈長風開車說去老趙拉麵館吃麵。

趙暄和係安全帶的動作頓住了。

老趙拉麵館這名字她再熟悉不過,高中沒搬家時,她每天下晚自習都愛拖著沈長風去那兒吃麵。

那裏的麵味道不錯,價格便宜,她記得沈長風是挺喜歡的。

可他們現在在A市南區,而麵館在北區,也就意味著沈長風要開一個多小時的車。再說,時隔七年,也不知道那家小店還在不在。

“別了吧,太遠了,要不我們就在這兒隨便吃點東西?”

沈長風卻出乎意料地固執:“不久,我開得快。”

沈長風一路下來開得比較快,等到了拉麵館門口隻用了不到五十分鍾。

她虎著臉警告:“下次別開這麽快了,要是發生意外怎麽辦?”

沈長風眼底閃過一絲難過。跟剛剛在海洋館裏他露出那個鮮活的笑一樣,趙暄和為這樣的沈長風感到驚訝。

“知道了,快進去吧。我前段時間剛在這兒吃過,味道沒變。”

她這才注意到以前狹小破舊的店麵擴大了,還有了塊大招牌高高掛著,特別惹眼。生意也不錯,大廳裏竟然坐滿了人。

趙暄和坐下,感歎:“變得我都不敢認了。”

“看到這個你就敢認了。”沈長風推給她一張菜單。

她拿來瞧了一眼,發現以前的菜名竟然一個都沒改,甚至圖片還是多年前的模樣。

她點了以前愛吃的牛肉麵,沈長風也跟她點了一樣的。

不過,最後端麵來的不是以前的趙大爺夫妻倆了,而是一個中年光頭男人。

見趙暄和訝異的樣子,沈長風解釋:“趙大爺去年過世了,沒多久趙奶奶也離開了,現在這家店是他們的兒女在打理。”

趙暄和覺得嘴裏的麵條突然變得難以下咽,原來,趙大爺他們已經去世了。

“趙大爺夫妻以前感情就很好……”趙暄和心頭五味雜陳,卻最終隻說得出這一句。

“嗯。”沈長風點頭,“不過店被他們的兒女打理得很好,以後會更好。”

說話間,門外又擁進一大批食客,他們到了門口就開始喊:“小趙!還是老樣子!”

“好嘞!馬上好,你們先坐!”中年男人探出半個腦袋招呼,笑得開心,趙暄和從這張臉中看到了趙大爺的影子。

她又低頭吃了一大口麵。

麵條勁道,味道一模一樣。

“這裏靠近一中老校區,吃完找個地方玩會兒,晚上我們去夜市。”沈長風翻著碗裏麵條道。

直到現在,再怎麽遲鈍,趙暄和也看明白了,沈長風在帶她做他們學生時代做過的事。

以前他們其實去過海洋館,但趙暄和嫌門票太貴隻在門口逛了一圈就扯著他回去了,而夜市東西便宜,好玩的好吃的小玩意特別多,是學生時代去得最多的地方。

吃完飯,沈長風接到個電話,醫院那邊有個緊急手術,需要他立馬趕回去,趙暄和就找了家咖啡店坐著等他,夜市下午五點多才開,並不著急。她反複叮囑沈長風路上開車慢點才肯把人放走。

而同時,龍吟社那邊也發來最新消息。

“姐姐你到底在哪兒啊?不,我叫你哥行不行?這個節骨眼我親自去你家找人都撲了個空!”徐時焦頭爛額,恨不得來個日行千裏瞬間出現在趙暄和麵前將人抓回去。

“我跟沈長風出來吃頓飯,晚上就趕回去,出什麽事了?”

“絕了,我最近被你倆的事搞得掉了好幾斤肉,結果正主正常吃吃喝喝甚至還出去約了個會?”徐時很想撂挑子不幹了。

趙暄和趕緊給人順毛:“下本書的大綱我已經列出來了,並且保證兩個月內交稿,然後第三本的方向也定了,我保證火,絕對火!”

那頭徐時立刻停止咆哮,優雅又端莊的嗓音又重新回來了:“啊,其實是個好消息,那個畫手時年倒黴摔折了手臂,這幾天吊著石膏呢。所以你暫時不用擔心熱搜風頭吹到你身上,現在網民們叫囂的都是時年斷更了。”

雖然聽了這消息想笑很不厚道,但趙暄和還是沒憋住話語裏的愉悅:“照你這麽說,《你眼裏萬丈光芒》豈不是很長一段時間都連載不了了?”

“是啊,現在焦頭爛額的成了漫畫社那邊的人了。”

“而且還有一件事,”徐時說,“那個倒黴的時年大大沒有存稿,哈哈,這年頭竟然有畫手沒存糧的。”她不忘借機敲打趙暄和,“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有存稿的重要性知道吧!”

趙暄和攪著杯子裏的咖啡,心情頗好地眯了眯眼:“等時年拆了石膏,大家對《你眼裏萬丈光芒》的好奇肯定涼得跟黃花菜一樣了,除非……”

“除非他們臨時換畫手!”徐時補充,“但不可能,幾乎不可能找到跟時年畫風相似的畫手,再說了時年肯定也不肯被人代替呀。”

所以,趙暄和這馬甲暫時是安全了。接完電話,她心情好了不止一個度,連著吃了兩塊小甜點慶祝。

到天黑,沈長風都沒回來,趙暄和給他發完消息後就一個人步行去了夜市。

微風吹拂,小街兩側盡是熙攘的攤位,吆喝聲此起彼伏,煙火氣十足。頭頂是耀眼的燈光,跟天上綴滿的閃閃發光的星糾纏成一體。

趙暄和一身紅裙,在烏泱泱的人群中尤為顯目,她興致勃勃地四處走走看看,走到賣掛飾的攤位,那裏站著兩個學生在跟老板討價還價。

“名字都刻完了,你們才說錢沒帶夠,存心砸我生意是不是,趕緊走!不賣!就當老子倒黴!”

男生被說得脖子都紅透了,手垂在兩側越收越緊,一言不發但始終不走,女生則偷偷扯他衣角。

趙暄和看了眼那個掛飾,就是個普通鑰匙扣,但因顧客要求刻字了,價格就翻了不止一倍。

她走過去,挑了兩對小貓形狀的遞過去:“老板,這兩個刻字多少錢?”

“五十。”

“那他們還差多少?”趙暄和指向旁邊手足無措的兩人。

“他們統共就帶了三十元,根本不夠我成本費的!”

“那這樣老板,”她笑著說,“我拿兩個,你就把那兩個折價賣他們吧,就當我們四個一起買的,便宜點。再者老板你字都刻了,也不能再轉手,賭氣放著不出也挺吃虧對不對?”

老板又瞪了眼兩人,才轉過頭對趙暄和說:“行,開門做生意,今天就看在你的麵子上放過這兩個小鬼!”他又揮了揮拳頭,“小鬼!看你們身上穿的校服是城南一中的學生吧,就幾步遠,下次再做這種事小心我告訴你們老師!”

女生付錢拿了東西後,趕緊拉著男生跑開了,背後書包拉鏈上的玩偶隨著跑動一晃一晃的。

老板問:“小姑娘要刻什麽字?”

“沈長風,趙暄和。”

“哪幾個字?”

“長風萬裏的長風,白日暄和的暄和。”趙暄和笑了,擔心刻錯,又拿紙筆寫了一遍。

老板很快就刻好,給她裝上封起來,可能是對趙暄和天生笑眼很有好感,又多講了幾句:“小姑娘不是本地人吧,那等會兒可得去嚐嚐拐角那家串串,現在去還不用排隊。”

趙暄和眯眼笑:“謝謝老板了。”

她繼續去逛,走離刻字的攤位沒多久就被剛剛那兩個學生攔住路。女生紮著俏皮的丸子頭仰頭看她,聲音囁嚅:“剛剛謝謝姐姐了,我們不是故意不帶錢的,是真的不知道它這麽貴!然後都刻一半了,就……”

趙暄和屈指在兩人腦袋上各敲了一下,取笑:“下次別這麽冒失了,要是被人家捅到老師麵前去,你們可不得倒黴啦?”

女生紅了臉,再抬頭時也沒有剛剛那樣局促了,她仰頭羨慕地笑:“姐姐可真好看,人還特別好!”

“你這小嘴怎麽這麽甜,剛剛要是跟人家多說幾句這種好話,指不定早賣給你們了!”趙暄和樂不可支,越來越覺得麵前這小鬼可愛有趣。

“我可沒瞎說,姐姐確實好看哪!要不然那個大哥哥為什麽要一直盯著你看呢?”她猛地伸手朝後一指。

趙暄和愣住,隨即回頭。

而幾步遠的長街上,沈長風正朝著她笑。

女生跟男生跑開了。

沈長風抬腳過來。

“你什麽時候來的,也不過來?”

“這不是看你正被人誇嗎,不敢打擾。想聽聽她能將你誇成什麽樣子,有沒有說違心話。”

趙暄和“哦”了聲:“那請問沈醫生聽出話裏的水分了嗎?”

“沒有,小姑娘眼光很好。”

趙暄和挑了挑眉,聽他繼續說道:“那特別好看的姐姐可以把要送我的掛飾拿來了嗎?”

原來他早來了,甚至將剛剛她在攤位前買東西的事盡收眼底。

趙暄和也故意說道:“你怎麽就知道那是要送你的?我可以買了自己用啊。”

“刻了我的名字就是我的,快拿來。”沈長風朝她張開手,耐心道。

本來也是準備送他的。她把東西掏出來,沈長風立馬當著她的麵給套在車鑰匙上了。賓利的鑰匙就這樣被主人強行扣上過分可愛的小貓掛飾。

“好看嗎?”沈長風拿在手裏晃了晃。

“好看。”

兩人看著彼此笑著。

趙暄和在沈長風眼底看見了自己,小小的一個。她不禁就這麽陷在那個恒溫宇宙裏,遲遲不願意移開眼。

這樣的一幕,讓她不禁想起高中時期的某天……

高三時期,早讀課時間調到清晨六點整,住校生五點半就得起來,更別說走讀生。而晚自習時間也拉長了。

那天早上,輪到趙暄和跟沈長風做值日,清掃樓道,兩人默契地提前了半個小時來。

沒想到那天樓道十分幹淨,兩人隻用了五分鍾就清掃完了。正值秋季,天沒亮透,晨霧也沒消散。

整個校區霧蒙蒙的,什麽也瞧不真切,四周靜悄悄的,兩人就拎著掃帚坐在樓梯上等班長來開門。

百無聊賴中,趙暄和問沈長風:“你想考什麽大學?”

“你呢?”他反問。

“我吧,看最近的模擬成績,一本應該不成問題。”

沈長風笑得抖了抖肩膀:“嗯,好學生。”

“你就不能認真地學習,考個好大學嗎?”趙暄和瞪他一眼,“上次統考為什麽交白卷,你是真不會嗎?我覺得不是,你就是態度有問題!”

“我參加藝考。”沈長風不再逗她,稍微正色道,“文化課不行的話,就藝考。”

“我覺得你行。”趙暄和歎了口氣,“上次的壓軸題我看見你寫了,我就在你後麵,你沒發現。”

沈長風臉上的笑一下子收住了,他忽然側頭認真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女生,良久嗤笑出來:“真夠賊的呀,知道了還能忍這麽久,怎麽不來問我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你不是愛出風頭嗎?保不準是想高考一鳴驚人,把學校裏那些對差生持有偏見的老師嚇一大跳。”

趙暄和撐著下巴,目光落在遠處,聲音平靜又隨意。

她從來不覺得沈長風這樣做有什麽不對,她也不準備問他理由,他能不能考上大學才是她最關心的事。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就一上一下隔著一級樓梯安靜地坐著,直到遠處傳來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男人清嗓子的咳嗽。

兩人對視一眼,朱霸!

教導主任一般比學生來得早,一是處理公務,二是在校園裏溜達,揪那些來了學校不讀書卻閑聊的學生。

他們此刻坐在一樓,沈長風直接撐著扶手翻身下去,趙暄和也跟著他迅速閃到樓道下的小隔間。

小隔間是用來放清潔工具的,剛好能夠站兩人。

趙暄和窩在男生身前,頭剛好到他的胸口,抬頭能看見他一雙眼亮晶晶的,正凝神靜聽遠處的動靜。

四周安靜極了,誰都不敢動一下。

朱霸已經到樓梯口,正準備上樓。

這時,趙暄和不安地動了動,沈長風抬手按住她的頭,用口型說:“別動。”

趙暄和立馬一動不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長風才放開按住她的頭的手。

他鬆了一口氣:“走了。”

趙暄和問:“我們為什麽要躲,我們不是正經的值日生嗎?在躲什麽?”

沈長風:“……”

沈長風:“不是……那你跟著跑什麽?”

趙暄和睜大眼睛:“不是你先跑的嗎?”

沈長風:“我那是條件反射,習慣了。可你跟著我跑什麽?”

趙暄和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沈長風笑得直不起腰,道:“好學生,逗你呢。”

他眼窩深,裏麵像藏了一個宇宙,在黑暗裏猶如兩盞永不熄滅的燈火,趙暄和望過去,在裏麵發現一個小小的自己。

他眼底眉梢都是笑意,看著她。

忽然,他輕聲說:“好學生,拍個手吧。”

趙暄和沒反應過來,木木地問了句為什麽。

小道上已經出現背著書包過來上早讀的學生,沈長風指了指遠處,說:“那裏,一定會有我的名字的。”

趙暄和看過去,發現他指的是粘貼優秀學生照片的宣傳欄。

“所以,好學生能不能跟我拍一下手,借我點運氣?”

沈長風笑。

趙暄和買了一把串串,吃得不亦樂乎。沈長風有職業病,隻吃了兩串素的就不再碰了,趙暄和樂得獨享美食。

兩人將一條長街逛完時,她手裏又有了一捧糖炒栗子、一杯鮮榨果汁,還有一些拿不了的,沈長風幫她拎著。

長街盡頭是城南一中的圍牆,透過鐵柵欄,可以看到學校的操場,在那裏跑800米的經曆是趙暄和至今都擺脫不了的噩夢。

僅僅是在圍牆外看一眼,大堆大堆的回憶就往腦子裏鑽。

“進不去,門衛說最近高三學生在進行模擬考,外人不能進去。”沈長風站在旁邊,似乎有其他法子。

趙暄和有印象,這裏的圍牆對沈長風來說是小菜一碟,以前他不知道翻越過多少次。害怕他真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她趕緊拖著他回去:“改天,改天進去玩吧,挺晚的了,我們回家。”

情急之下,趙暄和竟然主動牽上了男人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回走。沈長風視線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滿目笑意。

趙暄和走了幾步就意識到不對了,像被燙到了似的立馬鬆了手。

沈長風淡定無比,還故意伸手取笑她:“來,給你牽,不收錢。”

他這不要臉的本事可能真的是無師自通,趙暄和狠狠地剜他一眼,耳尖薄紅,抬腳走遠。

沈長風不緊不慢地跟上,在後麵說:“你等等我,糖葫蘆、糖炒栗子、糖醋小排、炸雞翅,都不要了?”

“你吃吧你!”趙暄和心髒怦怦跳。

沈長風笑了笑,笑容裏摻了十分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