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秋後算賬

秦蓁見了雲如英一麵,兜裏裝了厚厚的一疊銀票。

又將那些首飾拿去都擺在紅雪麵前,哄道:“乖紅雪,喜歡哪個,都留下。”

紅雪瞧著這些東西,一眼就看出貴重來,不是他們這些青樓女子用的起的。

她連連搖頭,說:“不行不行,太貴重了,我不能拿。”

“讓你拿你就拿著!天上掉下來的,不要白不要。”

秦蓁說:“你留著,給自己攢點私房錢。等哪日能給你贖身了,你也好拿著這些私房過日子啊。”

紅雪一愣,眼神黯淡下來,輕聲說:“還有那一日嗎……”

秦蓁一字一句的保證:“會有那一日的。”

等她扳倒太子,將紀雲除去,將紀雲背後的劉長鬆處理,她就能帶紅雪離開了。

秦蓁伸手拍了拍紅雪的肩膀,輕聲說:“還有蕭遙呢不是?你最相信他了吧?他也會幫你的。”

提起蕭遙,紅雪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

秦蓁趁機將那些首飾往紅雪麵前推了推,說:“挑一些?”

紅雪不好再推辭,便伸手選了幾樣。

秦蓁看她猶猶豫豫的,直接動手將那個鐲子給紅雪戴上了:“這個鐲子好,水潤清透,最值錢。”

紅雪瑟縮了一下,被秦蓁按住,道:“很襯你。”

紅雪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鐲子,眼裏帶著點隱秘的歡喜。

沒有哪個女人不愛漂亮的首飾。

秦蓁又給挑了幾樣珠釵,紅雪連連搖頭:“不要了不要了,夠了。”

秦蓁看她一臉惶恐的樣子,也不好再為難她了,直接將那些東西打包帶走,說:“我賣了換錢,拿來萬豔樓包紅雪姑娘給我彈琴。”

紅雪:“……”

秦蓁擺擺手,走了。

秦蓁揣著天上掉下來的錢回了護龍府,美美的睡了個好覺,難得的沒有噩夢纏身。

第二日一大早醒來,她瞧見東升的太陽都覺得可愛了幾分。

隻是,這一大早的好心情在顏語進來之後就被打破了。

顏語急匆匆的,神色有些驚慌,急急的道:“郡主,太子殿下的人在外麵,說、說是要見郡主,請郡主出門一見。”

秦蓁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昨日是雲如英,今日是蕭玦。

這事兒,總要有個了結。

顏語咽了下口水,說:“我看他們來者不善,是不是、是不是太子殿下知道了什麽?郡主,這可怎麽辦啊!”

“慌什麽?”

秦蓁沉聲說:“閉緊你的嘴,不該說的一個字都別說,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顏語閉了嘴,隻是臉上的驚惶藏都藏不住。

秦蓁沉默片刻,說:“出去回了外麵的人,讓他們等著,說我片刻便去。”

顏語應了,轉身出去了。

秦蓁進了內室,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穿著,隨後將梳好的發髻拆散,簡單的弄了個發型,珠花都沒戴一朵。

臉上的胭脂水粉擦幹淨,素著一張臉就出了門。

等到了大門口的時候,秦蓁儼然已經換了一個人。

她眼尾有些紅,仔細看的話,眼睛還有些浮腫。臉上脂粉不施,看著有些憔悴。

再加上身著素色衣裙,瞧著就更憔悴了,惹人憐愛。

原本有些凶神惡煞的太子屬下,在麵對這樣的安順郡主時,也不受控製的放軟了聲音:“太子請郡主敘舊。”

秦蓁嗯了一聲,說:“帶路吧。”

聲音有些嘶啞,聽著像是剛哭過。

那人看一眼秦蓁,心頭有些同情,沒說什麽,帶著秦蓁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搖搖晃晃的,行了足有小半個時辰才停下來。

秦蓁算著這時間,蕭玦這怕是將她從城的那頭帶到了城的另一頭。

可真是煞費苦心。

馬車停下,等她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心中便冷笑一聲。

蕭玦竟將自己帶到了護城河。

怎麽,想著將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扔進河裏嗎?

跟在她身邊的顏語控製不住的有些發抖。

前麵領路的人已經悄無聲息的退下了,換了個老熟人來接她。

秦蓁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樓衍,不無嘲諷的說:“太子可真信任你,做這種事都把你帶在身邊。”

樓衍像是沒聽懂她的嘲諷,隻說:“跟我走吧。”

秦蓁望了眼矗立在河邊的小屋,說:“也對,殺人拋屍,還是得找個能遮掩的地方。”

樓衍:“既然知道你做的事會有什麽後果,你就不應該去做。”

秦蓁冷笑一聲:“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樓衍看她一眼,那眼神秦蓁有點難以形容。

似乎……帶著點氣急敗壞?

不等她看清楚,樓衍就已經背過身去走在前頭,隻拿個後腦勺對著她。

秦蓁冷笑一聲,也對樓衍沒個好臉色。

這人上一世為虎作倀,這一世屢教不改,實在是氣人。

等進了那小屋,秦蓁才看清,這裏頭除了太子,還有另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白衣,年齡約莫和太子一般大,滿身的書卷氣。

秦蓁蹙眉,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隻是還不等她想起,蕭玦就已經開口了。

“想見一麵,可真難。”蕭玦站在不遠處,對秦蓁招了招手,說:“你來,讓我好好瞧瞧你。”

站在秦蓁身邊的樓衍皺了皺眉,開口說:“殿下,郡主她……”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蕭玦冷著臉,直接打斷了樓衍的話。

樓衍沉默片刻,便退到了屋子的角落。

蕭玦複又看向秦蓁,說:“過來。”

秦蓁麵無表情的看了蕭玦片刻,抬腳朝著蕭玦走了過去。

剛一走近,蕭玦便猛地伸手掐住了秦蓁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來,咬牙切齒的說:“讓我瞧瞧,你是長了多狠毒的一副蛇蠍心腸,才能做出那種事來?”

秦蓁被掐的生疼,卻沒掙紮,隻是冷聲說:“太子殿下再說什麽?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蕭玦一字一句的道:“生辰宴那晚,是你將我引去後院的,你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嗎?”

秦蓁聽到這話,一下子沉默下來。

蕭玦紅著眼睛,怒道:“說話,別裝死!”

秦蓁沒說話,隻是默默的開始流眼淚。

眼淚砸在蕭玦的手背上,讓他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