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起源
“哇靠！這裏……怎麽這麽多骨頭！？”陸景嚇了一跳。
薇爾希反而比他鎮定許多，檢查洞穴盡頭的骸骨：“……好像大多都是動物的骨頭……這裏還有人的腿骨，啊，找到了，頭骨。”
薇爾希直接上手在骨堆裏翻出幾個頭骨，從骨型看是人類或者說至少是靈長類動物的頭骨。
“嗯……似乎是實驗，這些骸骨都是死於實驗，無論是動物還是類人生物骨骼，都有儀器貫穿或者刮擦的痕跡。”
“所以這其實是一個殉葬坑？”陸景看了一眼翻蓋手機上的定位軟件，這種手機型號本來不支持GPS係統，但羅通發現這部手機是經過某人刻意改造的，隻要稍微改變程序，就能對性能進行拓展。
羅通將一款雷達軟件進行重構，做成適用於這款老式手機獨有的定位雷達軟件，定位點能顯示橫縱坐標和縱向深度，而羅通的定位顯示他就在周圍。
“羅通！”陸景呼喊羅通的名字，聲音在洞穴中回**。
然後自他們腳下傳來輕微的聲響，薇爾希的聽力比陸景敏銳，立刻捕捉到聲源方向：“這裏。”
她撥開骨堆，看到藏在堆積如山的骨堆下的活板，隻要下按活板，在洞口盡頭的牆壁上就會出現一個通道，但一鬆開通道就會消失。
“看來我們之間隻能進去一個。”薇爾希站在活板上，“你去吧。”
“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裏，如果那群伶盜龍脫困，或者其他野獸發現這裏，你就危險了；這裏空間封閉，連逃得路都沒有。”
“我本就是來協助你的，不用擔心我。”
陸景環視四周，他注意到那些放在邊上的骸骨，意識到一件事情，若活板需要一定重量才能開啟，剛剛堆積如山的骸骨壓在活板上麵，卻沒能啟動。
陸景在薇爾希麵前蹲下：“先別動。”果然如他所想，活板上麵有刻字，之所以薇爾希站在活板上能啟動開關，是因為她靴底的防滑齒正好卡在活板上的字體。
要滿足啟動活板的條件，一是重量，二是要求正要卡住刻字，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理，或許是刻字內部有小機關。
“既然如此的話……”找到足夠重量的骨頭不難，難的是要找到足夠重量的碎骨，這一點陸景找到一些大型動物的牙齒骨骼。
再用其他骨骼橫壓在下頜骨上，造成同等壓力，洞窟發出劇烈的震動，而後盡頭的通道再次出現：“完美，這樣我們都能進去了。”
“謝謝。”
通道前半段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隨著往下走，逐漸能看到下方有光，越是下行，光亮越大。
最後，陸景和薇爾希看到一座明亮寬敞的實驗室，整個密閉的實驗室被一種幽綠色的光所覆蓋。
光源並不是來自照明設施，而是四周所放置的巨大培養皿，有些培養皿中浸泡著看不出任何生息的生物標本，有些則沒有。
那些標本大多是隻見於生物史中，早已滅絕的中小型史前生物，其中包括一路追趕他們的伶盜龍，還有所有鳥類的始祖，始祖鳥，以及其他一些生物。
這些生物的存在時間跨度之大，從寒武紀到全新世，從早期海洋生物到智人。
宛若一個活脫脫的史前動物博物館。
在實驗室中央空地上，陸景和薇爾希找到了羅通，他在實驗室找到一處電源借口，可以給他的筆記本電腦充錢，順便將電腦直接與實驗室連接。
此刻他正在全神貫注地查看實驗室中心控製電腦資料庫的資料，並將之拷貝。
“他在做什麽？”薇爾希試圖靠近羅通，被陸景製止。
“別打擾他，這家夥肯定是被這裏的東西吸引住了；他一旦進入專注的狀態，就很討厭別人打擾他，要是你打擾他，他可是會發火的。”
薇爾希抿嘴笑：“你們感情真好。”
“他以前挺不愛說話的，跟我們宿舍幾個人混熟了，就好多了。羅通的父親是我們地質學院的院長，還是我們的班導。私下拜托過我們，好好跟他相處。
雖然羅通有時候脾氣挺怪的，但他是個很好的人。”
陸景和薇爾希巡視這間實驗室的同時，交談著往事；在這座實驗室中，他們發現了很多研究資料，隻是用於書寫資料的文字全是諾亞文。
可以肯定這應該是諾亞人所建造的生物實驗室。
陳列於此的，全都是他們用於進行生物實驗的樣本。
陸景在裝有智人樣本的培養皿處所站定，麵對這個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倍的巨大容器，和漂浮在綠色培養液中的智人標本，陸景覺得毛骨悚然。
這個智人，還未處於完全演化的狀態，在他的身上同時出現早起猿類與晚期智人所具有的特點。
換句話形容，就是這似乎是一個正從類人猿逐漸轉化成為智人期間的類人，在它的身上，可以說完美體現了達爾文進化論所論述的演化過程。
甚至可以說如果將之帶回地表，就能引發舉世震驚。
這反而讓陸景感到不解，如果老爸真的有這麽驚人的發現，為什麽不選擇將其公之於眾；這樣既能令他聞名古今，還能幫人類科學得到更進一步的發展。
反之，還將其小心翼翼地隱藏，製造如此龐大的地下隧道，直達地幔層，一路上陷阱重重；若非有羅通這樣天賦異稟，還喜歡最任何事情深入鑽研的人才，以及那部手機和薇爾希的指引，他也找不到這裏所在。
陸景從培養皿上移開目光，無意間，他發現智人所在培養皿的底部似乎藏著什麽東西。
陸景將之從底部抽出來，得到新的筆記本，署名“陸明”。
“老爸？”
陸景快速翻看了一邊筆記本，發現在筆記本中間夾層裏找到一枚內存卡；看羅通還在查閱資料，索性將內存卡收起，自己先行閱讀筆記。
這份筆記的內容，全都是老爸所率領的考察隊針對這處遺跡的研究。
首先是他們確定了諾亞文明的存在，它們最早甚至能追溯到泥盆紀，從這處遺跡碳十四檢測數據看，諾亞文明的消失時間早於全新世，晚於中新世。
也就是說，諾亞人很可能完整經曆了末次冰期，甚至消失原因可能就是因為末次冰期。
但令陸景不解的是，既然他們是跨越數億年時間的史前文明，應該同樣經曆過石炭紀到二疊紀之間第二次冰期，既然他們能在更早的第二次大冰期中成功存活，沒理由會在科技水平發展更完善的情況下，熬不過末次冰期。
難道說，末次冰期發生了什麽？
陸景繼續翻閱後麵的資料，但均未提及諾亞人的滅亡原因，隻說他們在經曆二疊紀冰期之後，從原本的工農業發展，轉而針對生物科技的鑽研。
針對生物的基因工程和演化論進行各種嚐試。
這一點令陸景大為震撼，沒想到直至維多利亞時期才提出的生物演化論，居然早在幾千萬年前，就已經被不為人知的史前文明所參透。
而接下來，陸明在他的筆記中給與了一個駭人聽聞的答案。
在經曆多次試驗失敗後，諾亞人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他們將自己的基因以一定比例，注入靈長類動物體內，通過長期觀察和改變他們的生活方式，催化靈長動物演化。
以此方式，製造出了一種無限接近於他們的動物。
——人類。
一開始，這些靈長類動物以驚人的學習力學會使用火焰與工具。
隨後，在第四次冰河紀中，他們經曆了一段時間的回暖期，又稱間冰期，這段時間地球氣溫趨於溫暖。
於是類人猿開始褪去體毛，但間冰期也用寒冷的時間，為了抵禦短暫的寒冷，這些褪去體毛的靈長動物，學習諾亞人，開始用獸皮樹葉等製作衣服，代替體毛保暖。
最終他們的外形已經進化的與猿猴大相徑庭，諾亞人為之命名“智人”。
為了慶祝這場實驗的成功，他們將保存在實驗室的第一個成功實驗品，取名為“亞當”；當然這個隻是後人音譯，原本用諾亞文所書寫的名字，陸明也未能成功解讀出其意義。
但智人不像其他動物，體型小，不夠靈敏，咬合力差，在遍地是巨獸的環境下無法生存。
不過這群智人，有著跨時代的智慧，他們懂得交流、懂得使用工具和技術；所以諾亞人做出第二個假設，如果增強智人的繁衍能力，是否能讓他們打破自身特性的被動局麵？
讀到這裏，陸景心裏又有一個疑問，難道說智人沒有生育能力嗎？
他繼續翻頁，似乎他們父子之間心意相通，知道陸景有此疑問；在後麵一頁，陸明做了詳盡的批注解釋。
早期智人繁衍能力不高，這個問題源於兩點；第一是智人繁衍基因染色體是隨機的，這點如今的人類身上也可窺一斑，並不是所有智人繁衍結果都一樣。
初期實驗結果中，智人或者說具有成為智人潛質的猿類誕生率隻有1%，隨著智人的演化，這個誕生率逐漸提升到10%；看起來它的提升速度很快，事實上，這已經是當時的極限數值了。
也就是說，每十對智人**，僅可能有一個新生兒能擁有穩定的智人基因，其他九個都是猴子。
而每一百對智人結合，才穩定有一個新生兒是智人；這概率堪比某些抽卡遊戲。
除此之外，還有更加糟糕的一點，由於當時胎生動物的劣勢，母性智人存活率非常低；絕大多數情況是，一旦母性智人分娩結束後，會在最長一個月內死去，原因有很多，雖然諾亞人為了這個實驗，盡可能避免分娩感染。
可最後，已經難以保證母性智人的安全。
於是，當時有諾亞文明的科學家提出，似乎他們的基因因人而異，雖然適應公智人，但卻不一定能完美與母智人融合。
為此，他們必須再次進行調整。
於是，他們又以母類人猿為實驗基礎，修改基因比，改良智人的繁育能力。
此實驗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培育母類人猿，然後將其轉化為智人，在與公智人結合，全程監測，保證繁衍成功率，此階段命名為“夏娃”。
第二階段，是培育子嗣階段；智人雖然自己有著很高的智慧，但卻在育娃階段是個新手，它們在這一方麵無法擺脫一開始的獸性。
常常將剩下來的孩子遺棄或者丟失。
所以，諾亞人開始刻意引導它們如何培育子女。
此過程中，在諾亞人的研究結稿中提及三個詞語：該隱，亞伯，賽特。
根據諾亞人記錄的語境，再結合聖經內容推測。
該隱在諾亞語中意為被遺棄，或者失敗，意思是它們在第二階段中未能成功培育成合格的智人。
亞伯的意思為夭折，即夏娃階段或培育階段死去的個體。
賽特的意思就好理解了，類似成功的意思，作為第二代智人的代稱，男性為賽特，女性為阿祖拉。
至於諾亞人為什麽要進行這一實驗，以及他們的目的，陸明未在筆記本中說明。
然而，單單是這一段，就足夠讓陸景震驚。
原來，人類並不完全是通過演化成為人類的，追本溯源，他們是在諾亞人的推動下，才順利從原始野獸進化為高等智慧生物。
並且，似乎聖經好像能追源至諾亞文明，那些詞語一一對應著聖經中所寫，人類的起源，而這些其實都隻是對諾亞語的音譯。
亞當對應著男性智人的第一個個體，夏娃對應著女性智人的實驗階段，而亞當與夏娃的三個兒子和小女兒，都對應著他們在聖經中的命運。
那麽伊甸園、蘋果樹和誘騙亞當夏娃的罪惡之蛇又代表什麽呢？
以及陸景不明白，為什麽諾亞人要製作如此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存在，難道對他們而言，人類的存在不會成為威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