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曼又作妖!
夏小若賣完了辣條,給賣燒餅的女人結算完塑料袋的錢,才下午五六點鍾。
林成陽拿著一疊五毛,一塊的零錢,高興得合不上嘴!
拉著夏小若,“走,今兒咱賺錢了,哥帶你去買東西!”
夏小若不想掃他的興,跟他一起去了鋼廠附近的一家百貨商場。
一樓進門就是賣各種點心,薄荷糖,餅幹,林成陽要給夏小若買,夏小若挑了些薄荷糖,姥姥最喜歡吃這個。
小表弟喜歡的夾心餅幹,買!
大舅媽喜歡的蜜餞果子,買!
這時候人民幣的購買力很強,花了不到兩塊錢,就買了一大兜的糖塊兒,餅幹。
往商場裏麵走,有賣暖壺水杯電風扇,鋼筆書包文具盒,小刀腰帶工藝品。
都是年輕學生們喜歡的小玩意兒。
夏小若瞥了一眼櫃台裏琳琅滿目的商品,腳步忽然一頓。
她想買個禮物送給賀燃。
正琢磨著送他什麽東西好,林成陽忽然撞撞她胳膊,“林曼,林曼也在這兒。”
夏小若順著林成陽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穿著白襯衣,紮著倆小辮兒,在一群同班同學的簇擁下,站在了賣鋼筆文具的櫃台前。
“她欺負你,我去給你出出氣!”
林成陽都聽說夏小若在林剛家受的委屈,氣得直接擼袖子就要過去。
夏小若拉住他,“你一個男生,往女生堆兒裏湊什麽熱鬧?”
她自己的恩怨,她要自己親手解決。
往前走去,就聽見林曼跟身邊同學的輕聲抱怨。
“你們不知道,我那個表姐,偷了家裏的100塊錢,被我媽發現,還沒說她兩句,就裝跳河嚇唬我們家人,昨天整整鬧了一天。”
幾個同學們震驚!
“夏小若?偷錢?她手腳這麽不幹淨?家裏的錢都敢偷?她自己做了沒臉的事兒,怎麽好意思去跳河?”
“就是,真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人!”
“那怎麽辦?曼曼,我記得你說夏小若在你家住,仗著自己是城裏來的,就好吃懶做讓你照顧她不說,還經常跟你媽吵架,你姥姥也偏心她,那你在家日子肯定不好過吧!”
林曼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繼而一臉憂愁的樣子,“唉!沒辦法,誰讓她是我表姐呢?他爸媽把她送到我們家,我們家就得好好養著她,她偷錢的事兒,我是看你們是我好朋友我才說的,你們千萬別外傳……”
夏小若昨天帶著奶奶從家裏離開之後,先是爸媽照例趁著吃飯的時候,跟鄰居們哭訴奶奶怎樣的偏心,沒想到大家非但不幫他們說話,反而還陰陽怪氣狠狠埋汰了他們一頓。
說他們不孝順,還欺負夏小若。
爸心情不好,喝了酒,回來路上又不知道遇見了誰,竟把他給扔進了糞坑!
媽罵罵咧咧地給爸燒水洗澡,洗從糞坑裏撈出來衣服的活兒,就交給了她。
她整整洗了一夜!
那時她就更加恨死了夏小若,本來家裏洗衣服,做飯這些活兒,都是夏小若做的!
村裏人一個個不識好歹,都幫夏小若說話,現在,她就要在同學們麵前搞臭夏小若的名聲,讓夏小若在學校裏徹底混不下去!
正恨著,忽然感覺周圍有些安靜,她轉頭,纖瘦明媚的女孩子,正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
年輕女孩子簡簡單單紮了個馬尾,穿的還是昨天離開家裏時,那身洗得發白的藍色運動衫。
沒有任何打扮,衣裳寒酸,卻沒有折損女孩子半分好顏色——
鵝蛋臉,大眼睛,麵容白淨,嘴角還帶著笑。
漂亮的讓她嫉妒!
周圍人那些同學們的目光,也都停留在夏小若臉上。
之前那個在班上沒有任何存在感,一見人就低著頭匆匆離開的女孩子,不躲閃,不扭捏大大方方站在那裏的樣子,竟然那麽耀眼!
她那麽坦**的神色,反而讓他們生出一種在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的尷尬。
“夏小若,你,你什麽時候過來的?你也來買東西嗎?”
最終,人群裏唯一的一個男生站出來打破僵局,跟夏小若打招呼。
“是啊,我來買東西,不過,剛好聽見你們再說我……是小偷?”
夏小若說著,目光看向林曼,一步步走過去,苦口婆心地道,“林曼,你說我是小偷,可那100塊錢到底誰拿的,你真心裏沒數嗎?"
前世長袖善舞八麵玲瓏的林曼,這時還隻是個16歲學生,還無法徹底控製自己情緒,做到不動聲色化解難題。
林曼瞳孔震顫著,激動地拔高聲音,“你,你!明明就是你拿了家裏的100塊錢!你反問我幹什麽?難道你還想說我是小偷嗎?你有什麽證據說我是小偷?”
“證據?”
夏小若好笑地反問,“你跟人說我是小偷的時候,有想過拿出證據嗎?”
“你媽,克扣我爸媽給我的生活費,給你爸還賭債,給他們自己買燒雞,買酒,給你買裙子,鋼筆,讓你吃蛋糕,還讓我天天在家給你洗臭襪子內衣,做一大家子人的飯。
“這都算了!可你,明明是你拿了家裏的100塊錢,卻栽贓到我頭上!”
“林曼,你太過分了!”
她一字一句控訴著。
每一件事,都是前世今生她在林曼家裏真實受到的折磨!
前世她太窩囊,就算受了委屈,也從不在外人麵前說半個字,任由林曼在外麵說她是小偷,說她有精神病。
所有人都躲著她,都嫌棄她。
沒有人相信她,她也沒有朋友,爸爸,媽媽,姥姥……也都被她害死了……
不知不覺,她眼圈兒都紅了。
可她仍舊背脊挺直,堅強的不肯哭出來。
眾人被她的情緒感染,不由得動容。
如果夏小若的話是真的,那林曼和她爸媽確實太過分了!
聽說夏小若爸媽是城裏人,每個月都會寄回來不菲的生活費……
林曼能感受到周圍人看向她的眼神變化,她慌了,“沒有,你們別聽她胡說,我爸沒有欠賭債,我的裙子,都是我爸媽辛苦賺錢買的!我們家沒有克扣過她生活費!她就是恨我媽揭穿她偷東西,這才故意這麽說!”
旁邊,不等夏小若開口,林成陽實在忍不住,上前跟林曼對峙,“行了吧!你爸賭錢的事,蓮花村的人說不知道?你媽天天在家遊手好閑,啥也不幹,能賺什麽錢?要不是你們家克扣了小若父母給的生活費,為什麽你又是穿新裙子,又是戴新頭花兒,你再看看小若,穿的都是你不穿的舊衣服,你還敢說你們家人沒有欺負她?”
“那是她非要拉著姥姥去大舅舅家住……”
林曼著急著辯解,夏小若哽咽著截住林曼話頭,“是你媽不孝順姥姥,嘴裏不幹不淨給姥姥氣受,你們天天吃雞蛋,吃肉,我和姥姥就隻能吃白菜幫,我這才帶姥姥去大舅舅家,好歹能吃頓飽飯!”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眼都不瞎。
一個穿得寒酸,卻不卑不亢,乖巧堅強得讓人心疼。
另一個穿的挺好,明顯夥食也好,但說的話明顯就沒什麽分量。
林曼被懟的無話可說,一時間胸口悶得幾乎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