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口價
第二天早上蘇子心還沒醒，段成瑾就一個人去地裏采摘了剩餘的白菜和蘿卜，因為個頭比較大，一共十顆白菜十個蘿卜就已經裝了滿滿兩大筐。
他向村長借了馬車，一個人去了離良山村最近的彩雲鎮。
不過還沒到晌午，他就回來了，蘇子心正在院子裏用新鮮的青草葉子喂小鹿，這一段時間它已經長大了不少，她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呦呦”。
蘇子心看到段成瑾推開門，也感到十分訝異：“阿瑾哥，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段成瑾看起來十分高興的樣子，他把身上的竹筐放下，“是啊，都賣光了，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快。”
他從兜裏摸出一個布袋，倒出來全是明晃晃閃亮亮的銀子，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我剛到集市上沒多久，就遇到一個大客戶，他一眼就相中了我們的白菜和蘿卜。”
“所以你就全賣給他了？”
“嗯。”段成瑾的臉上是難掩的興奮，“他給了我十兩銀子，說以後還要跟我們預定呢。”
蘇子心不清楚他們這個時代的物價，但是看段成瑾的表情，估計一般的白菜蘿卜在市麵上應該是賣不了這麽多錢，所以賣了十兩他才會那麽開心。
不過他說的那個大客戶竟然一口氣就收購了那麽多菜，而且出手那麽大方，看來應該不是普通人。
“阿瑾哥，這樣吧，我們地裏也還有一些菜沒摘，為了以後的長久生意，明天我先和你一起去見見那位大客戶。”
“好。”
蘇子心和段成瑾把地裏剩餘的蘿卜和白菜都摘了，除了留下兩顆大白菜和一個大蘿卜做菜之外，剩下的也裝滿了兩大筐。
他們早早就來到集市，那些來趕集的人看到他們的菜，都紛紛過來問價，蘇子心這次是專門來等段成瑾口中的那個大客戶的，所以故意抬高了價格。
那些路人一聽價格那麽貴，紛紛搖了搖頭，一個大爺一臉惋惜地看著他們筐裏的菜：“這菜好是好，可是這也太貴了，實在吃不起。”
蘇子心笑而不語，一旁的段成瑾悄悄低語：“我看那個大爺很想買的樣子，要不我們降低一點價格，賣一顆給他？”
“目前我們的產量還不是很多，等以後吧。”蘇子心向四周看了看，“你不是說你約了那個大客戶的麽？他怎麽還沒來？”
段成瑾也有些著急起來：“他說他會來的，怎麽還沒見人呢？”
“嗯，無妨。”蘇子心倒是一副不擔心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菜不愁賣不出去，如果他不來，我們再找買家就是。”
“可……”段成瑾正要說什麽，卻見一個穿著綢布衫的中年男子笑吟吟向著他們走過來。
段成瑾一看到他便站起來迎了上去：“祝老板，您來了。”
那男子拿起一顆白菜看了又看，笑嗬嗬地正要掏銀子，被一旁的蘇子心製止道：“這位祝老板，我想我們還是先重新談談價格吧。”
“啊？”他愣了一下，看著蘇子心笑道：“這位姑娘，我昨天已經和這位小哥談好價格了呀，你們的菜我全要了，我們以後還可以做長期生意。”
他說著拿出一袋銀子，就要叫身後跟著的小哥動手搬菜。
“且慢！”蘇子心沒有接過他手中的銀子，她細細打量了一下那個祝老板，不緊不慢地道：“既然要做長期生意，那我們更得從長計議了，不是麽？祝掌櫃。”
聽到這話，那男子吃了一驚：“你……你怎麽知道我是掌櫃的？你認識我？”
蘇子心微微一笑：“其實這個並不難猜，一般普通人家誰會一下子囤積那麽多菜？除了酒樓就是客棧，再加上看閣下的穿著打扮，想必閣下就是大掌櫃了，我說得對吧？”
祝一山不由得多看了蘇子心兩眼，心中暗暗佩服，點頭道：“這位姑娘說得不錯，在下祝一山，正是天香樓的大掌櫃。”
段成瑾沒想到他的這個大客戶竟然是天香樓的掌櫃，他雖然沒去過天香樓，但也還是略知一二，天香樓是彩雲鎮乃至整個雲浮縣最負盛名的酒肆，據說他們的廚子還是京城請來的。
“祝掌櫃，既然您昨天已經買了我們的蘿卜和白菜，想必也已經嚐過這味道了吧？”
祝一山不知道蘇子心打的算盤，他昨天的確是親自嚐了這蘿卜和白菜。
蘿卜他是直接生吃的，一口下去爽脆多汁，那滋味別提多美了，還有那翡翠般的白菜，他看了半天都沒舍得動手，最後還是讓廚師用白菜跟豬肉直接燉了湯。
結果他們兩人把那鍋湯喝了個底朝天，還差點因為最後一碗湯打起來。
他回憶著昨天吃的美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嗯，我嚐了，味道的確還不錯。”
“好，既然如此，那想必祝掌櫃也知道我們這不是一般的蘿卜白菜，種植的成本也比較高，所以——”蘇子心話鋒一轉，“所以您給的價格是不是略低了一點？”
“啊？”祝一山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小姑娘還是個狠角，按理說他給的價格已經比一般的市場價高了許多，但正如她所說，這個蘿卜和白菜確實不一般，生吃都那麽美味，做成菜肴上市肯定會大受歡迎。
祝一山思慮片刻：“那依姑娘的意思，是要提高價格了？”
“好說，既然我們以後是長期的合作夥伴，我自然也不會漫天要價，蘿卜還是按照您之前給的價格給，白菜嘛，也不算斤兩了，就一兩銀子一顆，您看如何？”
見祝一山不說話，段成瑾有點擔心他覺得價格太高不肯點頭，正要出來打圓場，沒想到祝一山略一沉吟，竟然答應了：“好，那就依姑娘的。”
“不過，”他露出一個會心的笑，“既然姑娘有意長期合作，那不如就跟我到天香樓定一個書麵協議，這樣大家以後也都放心，如何？”
蘇子心明白他的意思，點頭允道：“好，既然祝掌櫃如此爽快，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
他們跟著祝一山到了天香樓，這酒樓看起來果然氣派，因為時辰尚早，酒肆還沒有開始做生意，祝一山很快便擬好了協議書，蘇子心過目了之後，兩人又按了手印，雙方各執一份，這協議才算是達成了。
“蘇姑娘真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啊，我們以後可就是合作夥伴了。”
蘇子心接過祝一山手裏的銀票，清點了一下，將銀票遞給段成瑾收好。
“祝掌櫃過獎了，那我們先回去了，到時候我們一定會按時交貨的。”
“好，兩位慢走。”
祝一山剛目送著蘇子心他們離開，一個小廝便急急忙忙地跑來報告：“掌櫃，掌櫃，沈二公子來了。”
“啊？他怎麽會突然來這裏？快，快請他到樓上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