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摘下麵具
南尋走了過來，說道：“師父，你們之前說的花錦舞獅隊，今天連彩排都沒有來，是為什麽？”
她看到林久在衝她使眼色，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林老頭瞪了南尋一眼，教訓道：“不該聽的非要聽，萬一哪天惹禍上身，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好了，你們不想練就好好休息。等會兒彩排的時候，不要失誤。”
南尋覺得奇怪，小聲問林久：“久哥哥，平時師父對我們要多嚴格就有多嚴格，為什麽今天反而縱容我們偷懶。我還以為是我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
林久也不知道為什麽，搖搖頭。
林小喜悄聲點破：“花錦舞獅隊為了不泄露招式和實力，連彩排都不來。如果我們在練習的時候，把平生所學展現得淋漓盡致，就很容易被人拆招對付。正式舞獅的時候，又怎麽震撼他們？”
她有模有樣地學著林老頭平時教訓他們的樣子，背著手，搖頭晃腦地說：“這叫藏拙。”
彩排的時候，一切並沒有什麽懸念，一個個舞獅隊按照各自的順序進場，表演完畢後就從一側退場。
六號順序的巔峰青獅隊，隻走了個過程，普普通通地舞了一場，並沒有拿出看家本領，讓不少觀眾同行十分失望。
林小喜是八號順序，也是中規中矩地舞了一番就退場了。
回到師父身邊後，林小喜俏皮地問：“師父，這次沒有失誤吧？”
這邀功的架勢讓林老頭哭笑不得，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才好。
“你啊，要是不在明天壽宴上好好表現，‘逐龍獅舞’的招牌就真被你咋了。”林老頭心裏有很重很重的擔心，有很深很深的期望，可是，他不想表現得太明顯，給三個孩子增加壓力。
而且，他發現巔峰青獅隊的狄驍，時不時地偷偷打量他們。狄驍的眼神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殺氣，讓林老頭不寒而栗。好在明日壽辰上舞獅，每個舞獅隊都是按照今日彩排的場景入場舞獅，小喜他們跟狄驍那隊不會有什麽交集，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林老頭正要帶著林小喜他們回去，卻被狄驍給擋住了去路。
狄驍滿臉堆笑，不過他笑的時候，實在不怎麽友善。
“老前輩！”狄驍熱情得誇張，“逐龍獅舞可是聲名顯赫啊，上次沒來得及跟你們打個招呼，今天可算有空跟你們說說話。怎麽著，一起吃個飯？我請客？”
來者不善，林老頭拒絕了，“孩子們還需要休息，以後吧。”
這種話就是個托詞，但是，狄驍卻故意大著嗓門問：“以後是哪天？後天怎麽樣？老太太壽宴結束，我們舞獅的師傅們也放鬆了，好好吃一頓，慶祝一下。”
林老頭還沒說話，狄驍就大聲道：“好，就後天，到時候你們可不能不賞臉啊。不然的話，別人還以為逐龍獅舞仗著聲名顯赫，看不上我們這些剛冒出頭的舞獅人。”
林小喜氣得牙癢，小聲罵道：“道德綁架，厚顏無恥！”
就在林小喜以為師父會在這種強勢壓力下就範時，卻聽見師父說：“吃飯就不必了，孩子們才疏學淺，需要多練多學。好了，再見。”
林小喜他們才不想給狄驍他們多說廢話的機會，拿著行頭就出了院子，上了車，絕塵而去。
樓上，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的李默，對一旁的江初道：“找個機會提醒一下巔峰青獅隊的人，不要以為上次的事我們沒證據，他們就能一直為所欲為。”
江初來到院子門口，與狄驍客套了兩句。
狄驍這個人，麵對其他人的時候麵目嚴肅，但在江初之類的人麵前，也難得地流露出笑容。
江初道：“巔峰青獅隊的表演確實讓人印象深刻，相信明天老太太看了你們的表演會很開心，病情也會好很多。”
“病情？”狄驍一臉關心的樣子，“老太太生病了？”
江初道：“已經有幾年了。”
“對了，王董之前也提到了你們隊，說狄驍先生是難得的人才，青獅表演後繼有人，十分難得。”
狄驍笑笑，沒做多餘反應。
江初問道：“不過啊，很遺憾，王董沒有機會再看你們的舞獅表演了。”
狄驍聽出點不對味來，詫異地問：“王董他怎麽了？”
江初用尋常的語氣說：“沒什麽，前段時間出了點事，一激動，中風了，後來反複幾次，竟變成了植物人。”
狄驍覺得不可思議，“好端端的，怎麽就變成植物人了？”
江初道：“是啊，好端端的，真是可惜。之前有王董在，公司裏的事務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麽緊張。之前的舞獅大賽，王董前前後後廢了不少心，就連舞獅用的桌子椅子也是他親自想辦法處理的。他一個董事，居然親自指導這些事，讓李默先生很佩服。”
狄驍心虛，臉色一再變化。
江初拍了拍狄驍的肩膀，“事情都過去了，重要的是未來，不會有人永遠不幸，也不會有人永遠幸運。你說是吧？狄先生。”
這話如鼓槌敲在狄驍的心口上，他一下子就明白江初說的這番話是什麽意思了，遲疑著點點頭，尷尬又慌張。
慌亂中，狄驍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車的。
車上，鼓手狄龍一邊開車一邊問狄驍：“大哥，怎麽了？是不是那個姓江的說了什麽？”
狄驍沉著臉，沒有說話。車內的氣氛很微妙，坐在後座的狄青冬沒有吭聲，隻是安靜地坐著。以往，狄驍和狄龍有氣，就總會往他身上撒，他已經習慣在任何時候閉嘴，並默默承受謾罵和指責了。
這一次，狄驍竟然破天荒地沒有往狄青冬身上撒氣。這可不是個好信號，狄龍試探地問：“是不是他們發現了什麽？”
狄驍厭煩地皺了下眉，說：“他們應該什麽都知道了，隻是因為沒有證據，所以不能把我們怎麽樣。”
狄龍不理解，“既然不能把我們怎麽樣，那就放輕鬆些，海南的將來遲早是我們巔峰青獅隊的。”
“你懂什麽！”狄驍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狄龍見他發火，不敢吭聲。
“他們發現我們做過小動作，往後就會一直留意我們。之前有他們公司內部的人，替我們打掩護，所以我們才能輕鬆地從這件事裏摘幹淨，往後沒那麽幸運了。”
坐在後座的狄青冬聽到這兒，心裏有種寬慰感。
狄驍一拳砸在座椅扶手上，“也不知道那個姓王的怎麽搞的，居然這麽容易就暴露了。”
狄龍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大哥，我之前看新聞，那個王董的兒子因為綁架勒索，被關了起來。”
“綁架？綁架誰？”狄驍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狄龍道：“好像就是南島千喜集團的董事長，叫李默來著。”
“壞了！”狄驍心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