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薑公之魚
病房內，林小喜臉頰緋紅。
病床前，南尋悄悄問林久，“久哥哥，姐她是不是犯花癡病了？”
林小喜白了南尋一眼，“你才犯花癡病了，我跟他……”
她跟李默的淵源要怎麽說呢？林小喜想了想，索性從**坐起來。
“我跟他從小就認識。”
南尋和林久麵麵相覷。
林小喜道：“我和李默從小就是朋友，兩家都是舞獅人，我們經常在一個院子裏玩。”
“雖說一起玩的朋友很多，但我和李默最要好。”
南尋聽得吃驚，問道：“姐，為什麽一直沒有聽你提起？李默他來我們家的時候，你也沒表現出什麽異常啊。”
林久聽得一頭霧水，“他還去過我們家？”
在林久眼裏，長兄如父，平時有男的多看兩個妹妹一眼，他的心裏都會響起警鍾。李默去過他們家，他卻一點兒不知情，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南尋說：“舞獅大賽的那天，姐姐想靠算塔羅牌來賺取師父那邊差的一萬塊手術費，沒想到就碰上李默這條大肥魚。”
林久恍然大悟，“難怪我問你錢怎麽來的，你說是客人算塔羅牌的時候放在小喜那兒的手表，典當後的錢。”
南尋眼巴巴地問林小喜：“這樣說來，我們可以不用急著還手表給他了？”
“你笑什麽？”
林小喜道：“不是不用急，是不用還手表。那塊表在他手上戴得好好的，等以後賺錢了，把他給我們那十萬還了就好。”
南尋聽得一頭霧水，但沒有想太多，因為相比這塊手表，她更關心的是姐姐和李默之間的故事。
“姐，你快點說說，為什麽你們老朋友重逢，卻一直裝作不認識。現在，突然就……”
說到這兒，南尋臉紅了。
林小喜歎息一聲，“要說起來，這件事情挺波折的。十年前……”
林小喜把十年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講完這些，林小喜的眼裏又一次噙滿了淚水，南尋亦是如此。
一旁的林久說道：“我就說他看上去怎麽不像壞人！”
這話多少有點兒違心了，林久對李默分明是又怕又討厭的。怕他傷害小喜，討厭他沒管好自己的事，禍害到小喜。
南尋哽咽著說：“不管怎麽樣，現在你們終於解開誤會了。”
她思前想後，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拉著小喜的手，“姐，我同意。”
“同意啥？”林小喜和林久都聽得一頭霧水。
南尋道：“我同意你們在一起，也會替你瞞著師父。”
“不行！”林久第一個反對。
南尋立馬瞪了林久一眼，林久的氣勢就弱了下去，說：“師父才剛做完大手術，需要好好休息，我們拿這麽大的事情去刺激他，萬一出了什麽事，又沒錢治病，怎麽辦？”
“還有……”
憋了半天，林久總算憋出一句：“他那雙腿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好起來？一想到小喜的後半生要托付給他，我心裏就不舒服。”
林小喜聽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慌張地看了一眼門窗，確定沒有人才說道：“哥，八字沒一撇的事，你說什麽呢？”
林久急了，“你們都那樣那樣了，難道不該結婚嗎？”
“哪樣？”林小喜驚掉了下巴？
林久指了指南尋。
林小喜看向南尋，見南尋紅著臉低著頭，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天啊，太羞了！林小喜拉起被子往身上一裹，就躲進被窩裏了。
南尋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破了尷尬。
是雲姨打過來的。
電話一接通，雲姨就大倒苦水：“老頭子不識好歹，我好心好意照顧他，他不領情也就算了，還罵我！你們來給我評評理，有這樣的人嗎？氣死了！”
南尋問：“怎麽了？”
雲姨說：“這死老頭在病**躺那麽久，身上肯定臭了，我說給他洗個澡，他非不肯，還罵我流氓。我上哪兒說理去我？”
電話裏傳來師父崩潰的聲音：“流氓！臭流氓！就說你！非要扒我衣服，還摸我！”
南尋聽得頭疼。
電話掛斷後，林小喜催促南尋和林久：“你們倆先過去看看吧？我這兒沒事，不需要人照顧。”
林久也隻能先帶著南尋走了。
兩人剛走，李默就回到病房了。
兩人躺在病**，氣氛非常微妙，誰也沒先說話。
太過沉默，尷尬這種氣氛就會慢慢滋生，林小喜先受不了了，遲疑著開口：“那個……”
李默聽到林小喜開口，立馬翻身，看著林小喜。
“我的腿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可以治好。”
“以現在的治療速度，應該一年後就可以下床了。”
“這些年我攢了些錢，可以買房。”
……
林小喜聽懵了，他說這些幹什麽？
“我是想問老太太的獅舞，是不是下周三？”林小喜說。
李默素來沉穩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慌亂和尷尬，輕咳了一聲，整理思緒，說道：“是，下周三。”
林小喜把腳從被窩裏挪了出來，擱在被子上，捏了捏，揉了揉，“好像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應該可以練了。”
李默怕她胡來，勸道：“舞獅的事不急，等你的腿完全好了再說。”
“怎麽能不急呢？”林小喜一臉認真，“早點舞獅，早點賺錢，還欠著十萬債務呢，我可不想當個老賴。”
李默並不知道林小喜說的“欠債10萬”是欠他十萬，還以為是林小喜他們在外麵欠了別人錢，便說：“我幫你還。”
“打住！”林小喜製止道，“以後都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自己有自己的生活節奏，也有自己的想法。你這麽做，非常影響我成為一位獨立、優秀的新時代女性好不好？再說了，我們舞獅人，講究的是自立自強，不吃嗟來之食。”
她說話的樣子還跟小時候一樣，手舞足蹈的，特別較真。
李默笑了，“我隻是希望你不要見外。”
林小喜朝著李默伸出手，“如果你不見外的話，就把東西還給我吧。”
李默看著她的手，有些詫異，“什麽東西？”
“鑰匙啊。”林小喜說，“對了，還有那個荷包，那可是我最喜歡的荷包，過年用來裝壓歲錢的，結果被你給拿走了。”
聽到這些，李默的表情凝重起來，半晌才說道：“對不起……”
林小喜一下子來火氣了，氣鼓鼓地叉腰質問李默：“不想還？那東西說到底是我們舒家的吧？”
“你放心，我拿了鑰匙之後也隻會把它扔進大海，讓它徹底消失，以免再掀起血雨腥風，招來禍害。”
見李默沉默，林小喜質問：“不舍得？李默，一把鑰匙而已，丟了多少條人命，惹出多大的事了，你怎麽還想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