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個兒子
“病的問題好解決,現在我們最重大的困難是沒吃的。”
天九坐下,
“河你說說,你有什麽想法?”
“我們摩沙族主要是采集。如今大旱,又逢五月,林中果實甚少。”
河皺眉。
“打,搶地盤。”
野豬甕聲甕氣地說。
“大旱三月,百草枯、萬獸哀。人畜皆少食。各族都退守水源地,縮小地盤。別說我們這些人。就是我們摩沙族最盛時,也無法在戰爭上與其他族抗衡。”
河苦笑。
天九一聽到百草枯那幾個字,心頭就抽搐一下。一想到她穿越遠古一醒來,發現自己吊在祭台上,就聽到那個狗屁祭師在念什麽百草枯之類的話。現在她都形成條件反射了,一聽這些話就胃痛。
咕嚕,這次不是條件反射,是真胃痛。餓得痛。
“照你這麽一說,我們這些人,找不著吃的,也搶不過人家,隻能等死嘍!”
天九唇角上揚,一抹冷笑。
靠,她這是什麽命啊!怎麽走到哪,都是死路一條啊!
“除非——”
河看天九發怒,遲疑了一下。
“你有什麽辦法,盡管說。火都燒到腚門子了,還忍著憋著的。”
天九忍不住爆粗口。
“去魔林鬼穀。”
河的話一出口,一向對河言聽計從的野豬忍不住吼一聲,
“不行。”
“魔林鬼穀?什麽地方?很可怕嗎?”
天九看向野豬,這家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怎麽一聽魔林鬼穀這名字就嚇成這樣。
“嗯。”
河抬頭看了天九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
隻這一瞬間,天九已經從河的目光中捕捉到疑惑。
暈,天九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她堂堂一個摩沙族族長,就是撞到頭失憶了,也不能什麽都不記得吧。這名字一聽就非常可怕的,能令這些原始人談虎色變,一定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怕地方。
“嘿嘿,我不是撞到失憶了吧。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管他呢。現在也不是她說真話的時候。天九隻能打哈哈,
“別說什麽魔林鬼穀,連我身邊都有哪些親人,我都不記了。”
“失憶?”
河沒說話,野豬失聲驚叫,
“族長大人,你失憶了?怪不得你不認得我了。族長大人,森、長、狩呢?你不會連他們也不認得了嗎?”
“森、長什麽?我——”
難得聽野豬一口氣說這麽長的一句話,天九一聽這些名字就樂了,
“這些名字可真有意思,他們也是我的雄妃嗎?真不知他們的母親都是怎麽想的,給他們起這樣的名字?”
“族長大人!”
河和野豬一起瞪著她,臉上的表情既悲傷又失望。
“哦,你們別生氣啊。我不記得他們,並不代表我就把你們也全忘了。你看,我現在不是重新認識你們了嗎?河,你是我的元妃,野豬和樹都是我的雄妃。那麽多人都背叛了我。隻有你們三個依然願意追隨我,如此忠心,肯為我舍命。你們放心,以後你們就是我夏天九的家人、親人。我發誓一定會保護你們的。”
撒嬌、賣萌、哄男人。隨手拈來,難不倒夏天九。
“他們三位是你的孩子,族長大人。”
啊?
孩子?
天九傻眼了。
她怎麽忘了這事呢?哦,以前在狼行屋裏,她好像聽野人玉說過這事。野人玉和師說她是個受上天詛咒的女族長,行為不端,生了三個兒子,都沒有親爹。
“不好意思,對不起,我真是失憶了。怎麽連這麽重要的事都忘了呢?”
天九打著哈哈,突然她的笑僵在臉上,
“剛才樹是不是說,婦好回去後,說我已經在白狼族死了,如今回來的我隻是一個轉世惡靈。她驅逐這些病患,接手了族長的那麽多雄妃。她這是擺明了要取而代之,要奪族長之位。”
“是,河一直在等族長示下。畢竟婦好是你的親妹妹。又是族中巫師,身份高貴。何況族長的三個孩子還都在她手裏。”
“她不會傷害這三個孩子吧?怎麽說她也是孩子們的親姨啊?”
天九嘀咕著,可憐的孩子們。她們還不知道,她們的親媽已經死了。說起來,她這麽一個現代人,雖然用著原主的身體,但其實和這三個孩子一點關係也沒有。反而是那個惡女人婦好,她是這個世界上,和三個孩子最親的人了。
原始社會不是沒有家庭觀念的嗎?雜婚穴居,孩子不屬於個人,屬於族中共同所有。也許婦好不會對那三個孩子太壞。
“除了婦好,孩子們在部落裏還有其他親人嗎?比如她們有姥姥、姥爺嗎?或者有沒有別的姨媽或者舅舅什麽的?”
嘿嘿,天九心想,她說的這些親戚名字,這些原始人應該聽不懂吧!
“族長大人母早亡,族長大人與婦好是雙生姐妹,由族中老巫師撫育長大。你為族長,幾年前老巫師亡,婦好接替了她的位子。”
河就是聰明,他雖然聽不懂族長說的姨、舅是什麽?但明白族長問的是親人。
“這麽說,那三個孩子就隻有我和婦好兩個親人了。”
天九歎息一聲,“我們再爭,也是親生姐妹。婦好總不至於會打罵,殺了孩子們。”
河和野豬沒說話。棚屋裏一時氣氛凝重。
“不好了,族長大人。”
樹突然闖了進來,全身發抖,臉色發白。
“別慌,樹,有什麽事,你慢慢說。”
樹這個少年,膽真小,動不動就嚇成這樣。
“豬死了,那個,都要死了,森——”
樹話沒說完,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什麽豬死了?什麽森?
天九聽得一頭霧水,突然心頭一驚。森,剛才河和野豬不是剛說過,女族長的三個孩子有一個名字好像就叫森。難道婦好那個惡毒的女人,真對小孩子下手了嗎?
“在哪裏?誰說死了?”
野豬上前一把提起樹,拳頭捏得嘎巴響。
“門外,送——”
樹牙齒打著架,說不出完整話來。
野豬鬆了手,轉身風一樣衝出去。
“你說豬死了?豬是我的坐騎,不是野豬的,是不是?”
河上前扶起樹,輕輕撫著他的背,帶著安靜的力量。
樹仿佛從河那裏得到了力量,終於不抖那麽厲害了,恢複了說話的能力。
“是你的坐騎,被族中人殺了,巫師派人送了來。一起被送來的還有森,他病了,病得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