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分裂

這就是摩沙族部落?

天九不敢相信地看著麵前的一切。

一條小河,一片樹林,一些高矮錯落的小草棚子。

這和白狼部落一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但她不能發問,女族長失憶這件事,隻有河知道。

“河迎接族長大人歸來!”

一隊人突然從黑漆漆的草棚裏冒出來,嘩啦一聲跪倒在天九麵前。為首的正是河。

“你的傷不能亂動。”

狼行那家夥受了傷,不肯帶她回去,卻發話放她回來。她一路上都沒有想通這個問題。顯然,目前她唯一能呆的地方,就是摩沙族部落。

撲通!

野豬一頭栽倒在地。

“快,把他抬進屋。”

天九發話,她確信摩沙族內部有問題。現在情況不明,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對她最忠心的人是河和野豬。

這兩個人如今都身負重傷,她可不能失去這兩人。

“族長大人受傷了?”

看著一身血汙的夏天九,河大吃一驚。

“哦,我沒有受傷,這是別人的血。”

天九覺得一陣眩暈,眼前一黑。

她感冒發燒,才剛吃了藥還沒好呢?又折騰了這麽一場,身子哪裏撐得住。

“族長大人——”

慢慢睜開眼睛,天九第一眼就看到一片跳躍的晨光灑在屋裏。棚子一半靠在山壁上,另三麵用樹枝搭成,非常簡陋,此時一個年輕雄性正坐在棚屋一角,用力在一個石臼中搗著什麽。

嗯——

天九伸手撫上額頭,燒完全退了,頭腦一片清明,就是身體還有些發虛。

“族長大人,你醒了?”

聽到聲音,年輕雄性突然轉過身來。天九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衝過來撲到石床前,仰著臉欣喜地看著天九。

星眸柳眉,唇紅齒白,這遠古少年美得像極了韓團中的小奶狗。一般雄性都圍灰色或者花紋獸皮裙,他偏生圍了一塊純白色兔毛皮,全身肌肉線條優美,隻有膚色比遠古人偏白。

“你——”

天九剛想問你怎麽在這裏?河在哪,快去叫他。

她才說一個字,這少年突然額頭觸地,連磕幾個頭,再抬頭額頭出血,一臉委屈和惶恐,

“求族長大人不要趕我出去,樹是你的,族長大人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一邊說著,這個叫樹的遠古少年還一臉恐懼地趕緊把頭湊到天九腳邊,伸出舌頭就要去舔。

“別碰我!”

天九大駭,迅速縮回腳,這少年要幹什麽?太惡心了吧?

“快去叫河來見我。”

“族長大人饒命!”

少年不敢反抗,隻能又磕幾個頭,爬起來就往外跑,一會河就拄著一根棍子走了進來。

“你們都出去,我和河要談事。”

天九看著跟在河後麵的幾個人,冷著臉子發話。情況不明,她總得想拿出族長的威嚴來。

眾人不敢抬頭看她,轉身退出。

“河,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天九拍拍石床,讓河坐下,他受了傷,久站不好。河吃驚地看著天九,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下了,但隻坐了一個石床邊。

“好吧,看來我又做錯事了。河,你先來說說這族中的規矩,還有以前的我是什麽樣的?我身邊都有哪些最親近的人。你知道,我——”

“河知道,族長大人受了傷失憶了。”

河遲疑了一下,

“族長大人失憶了,不記得部族中事倒也正常,隻是族長大人性格似乎也變了。行事作風完全不一樣了。”

接下來,河簡單介紹了一下摩沙族女族長的性格,行事作風和族中規矩。

“你說以前的我性格是雙麵的,有時殘暴如鬼,有時仁慈如母?這簡直就是雙重人格分裂症嗎?哈——”

天九看到河又表現出驚訝的表情,立馬停住了哈。河這麽聰明,她早晚瞞不住真相。

河說摩沙族中沒有規矩,她這個族長說的話就是規矩,這讓她感覺到有些爽。

對部落稍作了解,天九讓河隨她出去看看。

“你說這不是我們摩沙族本部?”

“嗯,隻是我們部落第一道關坎。平時用來采摘狩獵臨時居所,也是守護部落第一關。”

河指著棚子外的密林,“那裏設有我們的暗哨。”

“這地方不安全,前無天險,後沒退路。我們得趕緊趕回本部。”

天九擔憂地看著四周,平地密林幾個小草棚,擋不了敵人入侵,也擋不住野獸。

“我們現在回不去本部。”

河猶豫了一下,一臉慚愧地看著夏天九。

“為什麽回不去,我不是族長嗎?我說的話不就是規矩嗎?”

“情況特殊,大旱三月,萬木枯萎,百獸哀鳴。我們摩沙族中男少女多,本靠采集業為生。部族一共132人,靠我們的采集儲蓄勉強能捱過春荒。可惜月前一場夜火燒光了我們的倉儲。所餘食物無多,舉族而食不過十日必盡。”

“所以我這個女族長才帶著人冒著危險去采集,結果誤入白狼族領地被抓?”

看著河點頭,天九心想,原主雖然殘暴是個精神分裂,但作為族長還是挺有責任心的。

“天有災,人禍不遠。饑荒之下又突發瘟疫,如今部族中44人感染瘟疫。族長大人又被白狼族所擒。部中巫師作法,得神喻,傳族長大人是萬惡之首,瘟疫之源。河救族長大人不力,使族長大人懸崖而亡。巫師說族長已死,惡靈已入白狼部。如今驅趕44瘟疫,摩沙族可安。”

什麽?

天九冷笑,“你嘴裏說的巫師,就是我的同胞妹妹婦好?”

她記得上次河讓她救人的時候,說過婦好不但是族長親妹妹,還是族中巫師。

“嗯。”

“你知道這些,還讓我去救她?”

天九突然轉頭,目光淩厲地看向河,“你和她是一夥的?”

撲通,

跪下的不是河,而是那個一直站在不遠處的遠古少年,他撲過來,跪在天九麵前,

“族長大人不要冤枉了河,他是族長大人的元妃,是對族長大人最忠心的人。河帶人去救族長大人後被擄,巫師才趁機把守了部落,驅趕了得瘟疫的人。”

“你是誰?”

“我是樹,是族長大人最小的雄妃。”

什麽?

天九瞪大眼睛,

“你沒有的瘟疫,因為你是我的雄妃,所以也遭到婦好的驅逐嗎?”

“樹是自己選擇出來的,還有野豬,願意跟著族長大人的,自動請出來的人,還有巫師大人厭惡趕出來的人,除了得瘟疫的,一共還有二十八人。”

“這二十八人還包括野豬和他帶的十二死士?”

天九苦笑,原主這個族長有多不得人心啊。舉族二百多人,隻有這幾個人願意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