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阿大築基了

一路跟隨蓮花血玉的指引,赫連竟又回到了仙崖鎮,鎮上一如既往的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可他此時身處的卻是鎮內番禺一角,他悠閑地坐在房頂之上,這裏安靜得隻剩下鳥鳴聲。

目標終於出現,卻不是他四處尋找的師傅,而是不知所蹤了很久的慕廉笙!

慕廉笙一邊大步走回屋子,一邊不耐地埋怨,“這儲物戒就這麽邪氣嗎?找了那麽多煉器大師居然沒有一個能解開!”

他好不容易拿到了富可敵國的財產,卻隻能看不能用,儲物戒竟是個認了主的法寶,除了上元靈尊,誰也打不開。

想到此處便覺得惱火。

赫連也火大,他那個做事不著調的師傅居然為了省事,把他隨身攜帶的蓮花血玉丟到了儲物戒中!

那麽小一丁點玉佩掛在腰間能怎麽著她啊?還能把她累死不成?

居然懶得連戴也不肯戴一下……

赫連冷著臉衝下去就把儲物戒給搶了。

慕廉笙一臉懵逼的看著剛剛還在自己手中的東西,此刻到了一個長相英俊的少年手裏,書呆子氣的老好人臉愣了愣。

見對方元嬰修為,比自己高深竟也忍著沒發脾氣,“這位道友,那可是我的東西……”

赫連將儲物戒往自己手指上戴,結果卡住了戴不上去,“現在是我的了。”

他又一邊取一邊往屋外走,完全無視慕廉笙。

沒辦法,現在找到那個半死不活的女人是最重要的。

至於慕廉笙……他膽敢搶了師傅的儲物戒、搶了他的蓮花血玉,這個仇他記下了,改日再來報!

慕廉笙卻不樂意了,麵色立馬冷了下來,“光天化日之下膽敢搶我的東西,我讓你不得好死!”

周身怨氣霎時傾瀉而出,化作一縷黑霧向赫連襲去!

*

上元一路被人拖著,血跡和身上的泥水混合在一起,在曲折蜿蜒的道路上留下了斑斑痕跡。

被困在窯洞裏兩天的她,這才看清了外麵自己所處的環境,這裏是一個巨大的天坑,坑上有一處碾平了石土做的廣場,廣場側方是幾乎垂直直插雲霄的山脈,而山脈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全是挖的供給礦奴們吃住的窯洞,她正是在其中一個窯洞中被拖出來的。

此時,護衛們正拖著她過天坑之上的天橋,她們去往的天橋對麵是一座建造得十分優美的房子。

“師祖!”阿大被押著走在她的後方,滿眼都是著急。

不一會兒的功夫,二人就被帶到了大廳,大廳中首先映入上元眼簾的就是各種刑具,密密麻麻,應有盡有。

到了大廳,護衛將上元粗魯地一丟,阿大忙上前,扶著上元讓她靠著自己。

“師祖……師祖你疼不疼。”阿大急得滿頭大汗,他自然也知道少主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擔心本就命懸一線的師祖頂不住。

和健壯的他相比,此時的師祖脆弱得像一個即將破碎的布娃娃。

站在前方的少主終於轉身,婀娜的身姿上頂著的竟是一張容顏俱毀如同鬼魅的臉!

她幾步上前一手捏起上元的下巴,雖有汙泥的遮擋,但仍是能隱約看出麵前少女的傾世容顏。

她妒火中燒,“本少主最見不得女人了,尤其是美人!”

她一揮手,刑架上便飛來一把鋒利的刀片,少主執在手中對著上元的臉躍躍欲試。

“憑什麽我的臉毀了,其他人的卻還好好的。”

上元冷笑,這原來是個被毀容弄得心理扭曲的女人,難怪以日日懲罰折磨別人為樂。

見少主手中的刀片就要落到師祖臉上,阿大忙一把手抓住,“你你你……不可以傷害師祖。”

麵容可怖的少主卻樂了,“一個賤奴而已!你也配和我說話?”

阿大想到這些天受過的折磨,他心中十分清楚少主的可怕,忙又鬆手乞求道,“求求……少主,求求少主……放了師祖,阿大阿大隨便……你打。”

少主得意地又揮著刀片在上元麵前試了試,“你們兩個的命,今天本少主都要了,自會一個一個來取。”

然後皺眉呢喃,“是先割這裏呢?還是先割那裏呢?”

忽地,一隻染血的手握上了她的手腕,少主陰冷的眸子對上了上元的。

霎時被麵前那個虛弱蒼白的少女眼中的神情所震撼,這樣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怎會又那樣令人畏懼的震懾人的眼神?

就好像她是天生的強者,既不屑你又悲憫你又在……警告你……

少主還在怔愣間,上元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到手上,一個發力,生生將少女握刀的手腕折斷!

刀片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叮當”響,少主吃痛猛地站起身一腳踢到上元身上,“竟敢反抗本少主!我讓你不得好死!”

阿大忙過來抱住少主不停踢踹上元的腿,不停求饒,“少主……少主……行行好,饒了……師祖吧……求求你了……”

少主被阿大攔著,怒火燒心的她又一個勁兒去踢踹阿大。

上元虛弱地躺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散幻的意識這才歸位。

她反正死在哪裏都一樣,但是,阿大不該死在這兒。

“阿大,師祖命令你站起來。”她聲音雖虛弱不穩,但語氣卻甚是堅定。

原本正跪地抱著少主腿求饒的阿大微怔,這是……師祖第一次命令他。

他鬆開手,得了空的少主將靈力聚於腳底一腳將他踢倒。

阿大正好可以平視同樣躺倒在地的上元,他望見了師祖堅毅的眼,仿佛無懼這世上任何一物,更加未將眼前如同惡魔一樣的少主放入眼裏。

那是一雙莫名讓他感覺到安全的眼。

“站起來。”上元再次出聲,“男兒膝下有黃金,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但不能跪仇人。”

阿大的瞳孔微縮,師祖……她在說什麽?

上元微笑,“阿大你記住了,你是頂天立地的男人,誰打你你就加倍打回去,誰若想殺你,哪怕刀山火海你也要金戈鐵馬的殺出去!”

阿大眼中的迷霧漸漸散開,他腦中浮現之前在窯洞裏他握著的那隻手,他看到自己明明有更健壯的身軀、更強大的體格、更有力的手……卻整日妄想縮在師祖的背後,渴求她的保護。

明明,此時奄奄一息命懸一線的師祖,才是那個最需要被保護的人。

可她卻偏偏比男子還要堅毅、無所畏懼。

他,又在怯懦什麽呢?

少主已經去刑架上取了一把燃著火的火夾,她要讓對麵那個女人和她一樣,失去美麗的皮囊。

然,當她取好了火夾轉過身時,就見沒有骨氣任人欺負的阿大正立在她身後,周身靈力湧動,眼中冒著火。

一個傻子,居然頓悟築基了!!

少主驚訝不已,忙擋下阿大向自己攻來的殺招。

上元倒是鬆了一口氣,阿大自小在綠拂山長大,山中靈氣充足,雖從前的他愚笨沒有係統的修行過,但這些年體內吸納的靈氣倒是不少。

如今在一番刺|激下,他終於築基了,這也就代表從此往後他便可以走上修行之路,未來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這個少主看起來凶狠,但修為卻也隻有築基四階,其他看守在這裏的零星幾個修士也都是剛剛築基的低階修者。

若阿大拚命反抗,從這裏逃出去亦是不難。

她也算是為阿大安排好了一條退路能夠瞑目了。

阿大並未修行過什麽功法,他攻向少主的攻擊全是出於本能,及仰仗自己那一身的蠻力。

少主出手有所顧忌,但他卻是不管不顧不要命的打,他隻知道若少主活著定是不會放了師祖。

那不如,讓她去死吧。

少主打得越來越吃力,最後隻得喚來隨行的侍從一起圍攻阿大。

阿大見那邊的上元又嘔出了血,心中更是暗急不已,拚盡了全力去打,隻為能闖出一條活路。

大廳裏的爭鬥越來越激烈。

耗費了太多體力早已昏昏欲睡的上元忽感一隻冰冷的匕首抵上自己的脖頸。

“你若膽敢再反抗一下,我必殺了她!”

一聲冷冽的女音響起,侍衛們終於鬆了口氣,主上回來了!

阿大停止了攻擊,望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大廳中的金丹期修為的中年女人,丟下了手中從侍衛那裏搶走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