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悔婚
她毒咒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用這樣狠毒的詛咒來咒自己，若不是真清白，那便是真瘋了。
隻有沈承彧知道她為何敢如此。
她確實沒有推萬瀟瀟下水。
她是踹的！
而至於她家中的那些親眷，她更是巴不得讓他們統統死光！
他側目看著一本正經發誓的她，險些憋不住笑：
嗯，有點意思。
雙方各執一詞，皇後一時間也難下決斷。
“禦湖附近當值的宮人不在少數，來喜，你去事發地走一遭，看看有沒有宮人瞧見了，當時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來喜領命去得很快，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就折返回來。
“回皇後娘娘，奴才打探過，當時確實有幾名灑掃的宮女在稍遠處修剪花枝。”
“她們皆說......看見萬姑娘和王妃不知因為何事起了爭執。”
“後來萬姑娘自己不小心失足跌落禦湖中，是王妃救了她。”
萬瀟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情緒有些失控：“不可能！她們在說謊！明明是她推我下水的！”
皇後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
萬貴妃見勢不妙，立刻提醒萬瀟瀟：“皇後麵前，不可失禮！”
哪料萬瀟瀟的聲音反而更大了：“姑母！真的是她推我下水的！那些宮人肯定是被她買通了，合起夥來要冤枉我！”
皇後鳳目睨著她，肅聲道：“懋王妃今日頭一回入宮，她如何能未卜先知會與你起爭執，再提前買通宮人陪著她撒謊？”
“與其說王妃冤枉你，本宮瞧著，倒是你空口白舌冤枉旁人的可能性更大些。”
萬瀟瀟情緒愈發激動，嚷嚷著要讓來喜去把那些宮女叫過來，和她當麵對質。
“萬姐姐何必要讓大家陪著你折騰？”南宛星瞥一眼鶯兒，“你身邊的侍女目睹了全程，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最清楚。”
鶯兒的說法並沒有改變：“奴婢看得清楚！就是王妃把小姐推下水的！”
南宛星無奈搖頭，轉身向皇後福一禮，“皇後娘娘，臣婦有辦法能讓這侍女說真話。不知娘娘可否讓臣婦一試？”
皇後點頭默許，隻見南宛星不慌不忙走到鶯兒身旁，突然伸手點了她胸前的兩個穴位。
前一刻還神色如常的鶯兒，立馬捂著胸口蹲在了地上，“啊！好痛！疼死我了......”
萬貴妃嗔怒道：“你做什麽？皇後和本宮麵前，你敢動手？”
“她當著皇後和貴妃娘娘的麵都敢撒謊，本王妃自然要給她點教訓。”
南宛星蹲下身來，微笑著撥弄了兩下鶯兒的發絲，“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你且一五一十的告訴皇後娘娘。”
“你若敢說一句虛話，本王妃向你保證，你現在經曆的這份痛楚，定會跟隨你一生一世！”
這兩句話是明著說的。
而她在替鶯兒撥弄發絲的時候，還用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腹語，警告了鶯兒一句：
“你若敢說是我推萬瀟瀟下水的，我有的是法子折磨死你！”
鶯兒痛得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萬瀟瀟一直給她使著眼色，一開始她還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肯說。
可那痛感實在太過強烈，沒堅持多久，鶯兒就開了口：
“是小姐和南府大小姐南慕君交好，因為想要替南慕君出氣，才刻意去找了王妃的麻煩！”
“小姐辱罵了王妃和她的生母，惹惱了王妃，與王妃發生爭執推搡起來，自己沒站穩跌落到了禦湖裏去！”
萬瀟瀟衝她怒吼：“鶯兒！你這個賤婢！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南宛星白了萬瀟瀟一眼，又對著鶯兒沉聲發問：“她還說了些什麽？最初我倆是為何起了爭執？”
鶯兒：“小姐說她是未來的太子妃，要王妃跪下給她請安。”
“王妃不肯，小姐又說她有貴妃娘娘撐腰，要給王妃點厲害瞧瞧！”
等她都交代清楚了，南宛星這才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
皇後的臉色十分難看，壓著怒火質問萬瀟瀟，“你還不是太子妃，就敢端出主子的架勢來羞辱懋王妃？”
“來日你若當真嫁入了東宮你又要怎樣？可是連本宮你也不放在眼裏了？”
萬瀟瀟駭然下跪，“皇後娘娘恕罪，臣女心中最尊敬的就是您，臣女怎麽會不把您放在眼裏......”
萬貴妃見勢頭不對，也賠笑打起了圓場，“瀟瀟說話不過腦子，皇後娘娘別跟她計較。”
“等來日過了門，成了自家人，她若敢不尊您敬您，臣妾定然第一個教訓她！”
“自家人？”皇後冷笑，“本宮的兒子，可不會娶一個滿口謊言、跋扈恣肆、目中無人的女子為太子妃。”
萬瀟瀟聞言驚駭不已，對著皇後叩首連連，“皇後娘娘息怒，臣女知錯了，臣女真的知錯了！”
“臣女是說過不該說的話，可臣女當真沒有冤枉南宛星！”
她腥紅的雙眼死死地瞪著南宛星，“今日確確實實是她推臣女下水的，皇後娘娘明鑒呐！”
皇後表情嫌惡，她看著萬瀟瀟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連連搖頭：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看來東宮的合婚庚帖，也不必下了。”
“貴妃，你還是先好好教教你侄女做人的道理吧。”
萬貴妃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皇後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瀟瀟和太子的婚事，是皇上親旨，哪兒能您一句話就給否了？”
皇後端坐鳳位之上，聲音四平八穩道：“那你是想讓本宮將今日事一五一十說給皇上聽，再問問皇上是什麽意思？”
眼看事情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萬貴妃憤而起身，對萬瀟瀟說道：“哭什麽哭？把眼淚擦幹，跟本宮回宮！”
今日的鬧劇，以南宛星大獲全勝而畫下了休止符。
待萬貴妃走後，皇後看向南宛星，無奈苦笑：“頭一次入宮，就讓你見到了這樣的事，你別往心裏去。”
南宛星恭謹道：“本是小小爭執，卻叨擾了皇後娘娘禮佛清修，臣婦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皇後欣然頷首，“你懂事，識大體，是個好孩子。”
又對沈承彧說道：“還沒去看你母妃吧？快別耽誤了，快去將你娶親的好消息告訴她，讓她也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