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出師不利
準備好食材，第二天沈芸萱一行人就架著車到了市集上。
來之前沈芸萱特意打聽了開市的時間，想著來早一些占個人流量高的好位置，可不想鎮上的小販個個都是老油條，他們一行人帶著大包小包食材趕到的時候，市集已是車水馬龍，叫賣聲不絕於耳。
無奈隻好在市集盡頭支起小攤，但等了許久，也沒等來一個客人。
“這可怎麽是好，都快中午了，咱們的攤子還沒開張呢。”劉氏著急的盯著來往的人群，大冬天的急出了一頭汗。
“娘，別急，我們再等等。”沈芸萱嘴上安撫著，但心裏也有些慌。
他們的酸菜魚和烤蔬菜賣相不錯，光是香味就足夠誘人，但吸引來的客人隻是駐足片刻，便猶疑地離開，不敢嚐試這樣新鮮陌生的東西。
真是出師不利啊！
再這樣下去，第一天可就要虧本了！
沈芸萱歎了一口，但腦子轉的飛快，目光落到隔壁生意爆火的攤子上，靈光一閃，忽然對趙衡勾了勾手指。
“趙衡，有個忙必須要你幫我。”
景鴻羲站在不遠處，看見兩人湊在一起的腦袋，不由皺了皺眉，眉眼一下變得沉鬱。
趙衡很快就消失的沒影兒了，沈芸萱在劉氏疑惑地目光下掏出一張紙，刷刷刷寫了一行字上去，“不好吃不要錢。”
劉氏低頭看了一眼，神色微變。
“芸萱，你這是做什麽？”
沈芸萱神秘一笑，“營銷！”
劉氏錯愕地看著沈芸萱把紙擺在攤位上，還沒搞明白她說的什麽意思，攤前便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不好吃不要錢？好大的口氣！”
劉氏還以為是來找茬的，板著臉剛轉身，定睛一瞧，發現竟是趙衡！
趙衡不知從哪換了身裝束，頭上紮著方巾，嘴裏叼著牙簽，活脫脫一副大食客的模樣。
“你怎麽……”劉氏表情驚愕，趙衡對她眨眨眼，手指舉到唇邊，比了了個噓。
劉氏一下噎住了，愣愣的看著他，又看看沈芸萱，有些反應過來，他們這是在演戲。
而此時，沈芸萱也扯開嗓子吆喝起來。
“都過來看一看瞧一瞧啊！不好吃不要錢了！全鎮最好吃的酸菜魚，獨此一份！”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被吸引過來，好奇的討論攤上幾單新奇的菜。
“這什麽東西啊？好香！”
“不就幾片菜葉子嗎，也敢賣五文錢？別是聞著香吃起來沒味吧！”
“這年頭肉價多貴啊，她這一碗滿滿的全是魚，我可吃不起！”
討論聲不絕於耳，卻沒有人敢上前嚐試。
沈芸萱也不著急，給趙衡使了個眼色，對方便一派桌子，用極為不屑的語氣道，“全部給我來一份兒！我到要看看你們的菜，到底好不好吃！”
周圍一片驚呼，所有人的胃口都被吊起來了，都想瞧瞧這酸菜魚究竟好不好吃。
沈芸萱把菜分別盛到小碗裏，遞給趙衡。
趙衡裝模作樣的對菜挑剔了一番，小心翼翼吃下後，臉上閃過一抹驚喜，隨後搖搖頭。
“味道不錯，可惜……”
他話故意說到一半，把碗丟在桌上，一副惋惜的表情。
圍觀群眾好奇的不行，甚至有人出聲催促。
“味道到底怎麽樣，你快說啊！”
趙衡眉頭一皺，“好吃是好吃，可這菜都涼了，味道大打折扣，實在不值這個價錢！”
他話音剛落，人群中爆發一陣唏噓。
“我就說嘛，這菜中看不中吃，這個人一看就是行家，他都說不好吃，我們也散了吧。”
“就是，就這還要五文錢，怎麽不去搶！”
眼看好不容易吸引來的客人要離開，劉氏急得跺腳，“芸萱，你到底要幹啥呀，跟娘說清楚，趙衡怎麽說你的菜不好吃……”
“娘，別急。”
沈芸萱給她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拍拍她的手，直接抄起一把鐵鍋，架到桌上。
“這是小問題，我現在就現場給你重新做一道。”
眾人被她的架勢嚇了一跳，氣氛瞬間被炒到最熱。
沈芸萱所在的攤子已經被圍的裏三層外三層。
火候差不多了！
沈芸萱微微一笑，動作麻利的起鍋燒油，鮮嫩肥厚的魚片滑入油鍋中，香味瞬間飄出。
烤架上的蔬菜也被大火烤的清香陣陣，引的人食指大動。
“您嚐嚐。”
沈芸萱起鍋擺盤，把菜重新遞到趙衡麵前，周圍人已經勾著脖子，恨不得把鼻子伸前，猛嗅一口。
“快嚐嚐！這回味道怎麽樣啊！”
在周圍人的催促下，趙衡把菜都嚐了一口，隨即神色大震，朝沈芸萱豎起了大拇指，“好吃！這幾道菜，簡直就是禦廚的水平，你們不嚐一嚐，簡直可惜了！”
此話一出，周圍觀望地人再也忍不住，都走到攤子邊，被濃鬱得香味一吸引，口水差點沒流下來，紛紛掏錢要來一份。
沈芸萱和趙衡對視一眼，狡黠一笑。
但她沒有注意到，一直跟在角落的景鴻羲眸色沉了沉，目光緊緊落在她與趙衡身上，表情晦澀。
“小夥子！”
一道興奮地聲音傳進景鴻羲耳朵裏，人群中一個灰衫婦女擠出來，驚喜地道，“真的是你！”
“你是？”景鴻羲皺皺眉頭，對這為大嬸實在沒有任何印象。
“是我啊，你不記得了？”大嬸熱情的拉著景鴻羲，生怕她跑了似的。
“上個月，我丈夫在山裏打獵也野獸傷了，是你救了他一命，還把他背下山。”
“我總算找到你了！沒有你我們一家可就完了，這是我家裏帶來的土雞蛋，你說什麽也要收下。”大嬸感激的往他懷裏塞東西。
景鴻羲這才想起，他上個月確實救過一個人。
“不過舉手之勞，大嬸，你不用……”他推拒著大嬸的好意，但忽然，目光一頓。
沈芸萱和趙衡對視一眼，兩人臉上掛著默契的笑容，無比刺眼。
景鴻羲默默捏了捏拳頭，眉頭也下意識擰緊。
他忽然轉頭，把一筐土雞蛋塞回大嬸懷裏，道，“大嬸，我有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