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憑什麽

第二天清晨，天還微微亮，李春換上綠色的軍T恤就準備出門，他有種預感，昨晚遇到的女孩就住在這附近，不然也不會那麽晚還在外麵，李春不顧老伴王慧芳喊她吃早餐就出了門。

李春經過了幾家早餐店，他使勁往裏瞅著看，想找找是否能碰巧再次遇到昨晚的女孩。一直沒有瞅見期待的人影，李春晃悠著來到了附近的公園，看到了不少晨練的大爺大媽，還是他們上了年紀的人才會早起，昨晚的女孩要是個打工仔，應該沒有這麽早就營業的店吧？他在心裏琢磨，或許應該在十點後尋找，找到女孩的幾率才會更大，李春如此想。

李春和遛彎的幾個熟人一一打過招呼後，不曾想，看到了正在幫一拄拐奶奶去公廁的梅佳雯。

李春疾步往梅佳雯的方向走去。

“您好，這是女廁。”拄拐奶奶好意提醒看上去似乎“內急”的李春。

“我知道，我知道，我來找她的。”李春尷尬一笑。

“小梅子，找你呢。你認識嗎？“

梅佳雯這才注意到好像是昨晚幫她的那個爺爺。

“你是找小梅子辦卡的吧？”奶奶熱心問道。

“您是？昨晚的爺爺？”梅佳雯小心問道，想跟李春再次核實。

“哎。”李春點了點頭。

“認識啊？那小梅子，你先去忙吧。”李奶奶示意梅佳雯忙自己的，接著自己拄著拐杖往衛生間裏走去。

“我扶先您進去吧。稍等爺爺。”

梅佳雯擔心李奶奶不好上衛生間的門檻，還是堅持把李奶奶送進衛生間，隨後自己出來。

“您也住這附近嗎爺爺？”梅佳雯對李春問道。

“叫我李叔吧，顯得年輕。”李春想，和剛剛那位老太太相比，自己可年輕多了，總得區別開來。

梅佳雯笑笑，點了點頭。

“李叔好，昨晚的事情，真得好好謝謝您。”梅佳雯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一個小姑娘，起早貪黑忙活，做什麽的？”

“這是我的名片。”

說著梅佳雯從兜裏掏出來一張美發店的宣傳卡片，梅佳雯掏出黑色水性筆，劃掉上麵的聯係人，寫上自己的名字。梅佳雯對著李春笑笑，把宣傳卡片遞給他。李春順勢接過看起來。

“梅、佳、雯，所以，你每天早上來公園，先跟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們打好關係，然後推銷他們去你們店裏剪頭發？”

梅佳雯用手捂著嘴偷笑，緩解李春看穿她心思對尷尬。

“小小姑娘這麽拚，了不得。你是哪個學校的？”

“我，給我舅家店幫忙。”

“這麽著急賺錢，不愛上學？”

梅佳雯搖了搖頭。

“愛讀書？家裏沒錢？”

“……”

梅佳雯又把頭低下來，沒有想繼續聊這個話題的意思。她知道跟一個陌生人多說也並不會影響現在既定的事實。

“你們店在哪？我這也該理發了，過去看看”

梅佳雯聽說要來店，那就有機會辦卡了，來了精神頭。

“就在不遠處李叔，出了公園大門。右拐就到了。就是現在還沒開門，您得等到十點後過去。您隨時來，我都在。”

“那行，等會見。你先忙。”李春說完，便和梅佳雯告了別，轉身準備走開。

“記得帶上那張卡，體驗價便宜。”梅佳雯指了指李春手裏寫著梅佳雯名字的卡片，其實不用梅佳雯提醒，他也會把卡片收好，那是他和梅佳雯的唯一的聯係，有它在，他就不怕梅佳雯再從他的視野消失，他還要靠那個東西，實現和梅佳雯的另一層麵的聯係，他暫時會隱瞞自己的真實意圖，等了解清楚後，再做進一步打算。

不到十點鍾。梅佳雯第一個到店裏，先給李春約了店裏的總監發型師，接著把店裏的衛生整體又做了一遍，邊邊角角一處不落，用掃把掃完後，蹲下來用抹布把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全部抹了一遍，這時才看到李春的身影從公園拐角處走過來。梅佳雯忙放下手中的抹布上前招呼。

“李叔。這！”

李春向梅佳雯所在的店鋪走過來。

“我剛幫您約了我們店裏的總監。”梅佳雯附在李春耳邊偷偷說道，“我覺得他是我們店裏剪發剪的最好的。”

梅佳雯暗示李春，想以此來表現對李春到來的感謝。

“保證您滿意。”

李春躺在洗發椅上，梅佳雯上手給他洗頭。李春卻一直眉頭緊皺有著些許不自在。梅佳雯一直讓他放鬆，他始終看上去並不輕鬆。心中有無數個問號的他倒是想什麽都不想，好好享受頭部按摩，但此時卻也想一股腦全讓梅佳雯答了，這也是他選擇來剪頭發的原因。但是他知道，不能著急，否則適得其反，會壞了他要做的事情。

李春想，其實那晚他問得有些問題，梅佳雯就是在有意無意的回避，梅佳雯想告訴他的，自然他不用多問梅佳雯都是會說的，但是如果梅佳雯不想說，他怎麽問都是徒然。所以，此時的李春隻能用“引導加觀察”的形式，來探尋更多“梅佳雯為什麽沒有上學”的真相，弄清楚她隻是在“舅舅”這裏幫忙？還是另有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