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發難

扶桑突然的發難,倒是讓正房裏的氣氛瞬間有些怪異。

孟芷溪不知道孟扶桑的這一說辭,從何而來。

照理說,即使孟芷溪平日裏,背著府裏有做什麽出格的事,那也不可能讓才第一天回府的孟扶桑知道啊。

不過聽到說的是自己,孟芷溪倒也不能像平日裏那般自若。

孟芷溪有些緊張,還是要做出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說道:“九妹,東西可以亂吃,但是話可不能亂講。如今說的是你的事,你倒是還想著拉上我墊背。”

然後她兩步跨到杜芝的身邊,撒嬌道:“祖母,你看看九妹,都學了些什麽東西,現在還學會誣陷人了!”

扶桑問道:“那從前說二姐推我下水,就不是誣陷了?”

湯夫人見孟扶桑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一肚子的氣,說話也就不再客氣了:“老祖宗,你今日若不收拾了這小混賬東西,以後這個家裏怕是不得安寧了!”

杜芝本就是個沒有主見的人,氣量又小,再聽到二房母女倆的抱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朝著扶桑吼道:“孟扶桑,你給我跪下!”

扶桑倒是一臉淡定,她既然這麽說,那肯定是抓住了孟芷溪實實在在的小辮子的。

她朝著杜芝問道:“祖母為何要我跪?是祖母覺著我做錯了事,說錯了話,讓我跪的?“

杜芝從在蜀州起就知道,孟扶桑是個油鹽不進的主。

她也不想和孟扶桑廢話,又擺出當家祖母的威嚴喝道:”我要你跪,你就得跪,這就是我們孟家的規矩!“

“就連你那不成器的爹,我讓他怎麽樣,他都得怎麽樣!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扶桑嗤笑一聲,然後朝著杜芝說道:“祖母好大的威嚴,原來這京都孟家竟是祖母的一言堂!”

然後她低頭嘴角挑起,然後慢慢地從懷中抽出一個令牌,拿在手裏認真地把玩著。

頭也不抬地問道:“也不知道祖母的麵子,有沒有這個東西大呢?”

湯夫人當初沒有去蜀州,所以不知道孟扶桑掏出的是什麽東西,但見杜芝和孟芷溪的臉色都不太好,就問了一句:“你拿著個什麽東西在那兒嚇唬人?”

扶桑猛地抬頭看向湯夫人,饒是調侃地問道:“二伯母真想知道這東西是什麽?”

孟芷溪當然清楚那是個什麽,那是離王的令牌!

若是孟扶桑把令牌正著舉起來,別說孟扶桑不用跪自家祖母了,反而是祖母要跪她!

她可再也不想讓自己跪在孟扶桑麵前了。

孟芷溪認為,孟扶桑是那種很好強的人,又很要麵子的人,所以她想讓孟扶桑下不來台。

她趕緊說道:“九妹,你還真是會狗仗人勢,怎麽從小。就隻會拿著離王的雞毛當令牌這招?“

孟扶桑有些好奇地盯著孟芷溪,怎麽她覺得這般就能激怒自己?

未免也太高看了她自己吧!

“二姐的話,我會一字不漏地轉述給離王的,若是離王知道他的雞毛,都能這麽管用,肯定得在王府多養幾隻雞!”

對於孟芷溪,杜芝是寄予厚望的,孟芷溪從小就長得好看,人又聰明,學東西也很快。

杜芝把她放在自己身邊教養,那是希望能以後把她許給未來的太子,或者是送進宮裏做個娘娘的。

如今看她鬥個孟扶桑都落得如此下風,這以後還怎麽和那些娘娘鬥!

杜芝的對孟芷溪的期望,是孟府上下都知道的,所以她爹上任時,就沒把她帶走,怕她萬一錯過了什麽。

杜芝不由地提醒道:“芷溪,以後你可是要入宮做娘娘的,可別逞一時口快!”

這既是對孟芷溪的提醒,也是對孟扶桑的警告。

你孟扶桑要想得罪了孟芷溪,就要想想她以後的身份。

扶桑倒是沒有想到,本就想挑明的事,還能被杜芝喂到嘴裏來。

她笑道:“原來祖母知道二姐和六皇子的事啊。”

說這話時,扶桑仔細地觀察著孟芷溪,就見孟芷溪的臉瞬間煞白。

扶桑這才又看向杜芝,笑著說道:“孫女先前在梅山縣聽人說起,二姐化作小廝的模樣,孤身進了六皇子府,還為此替祖母擔憂了很久。“

“怕二姐做出個敗壞門風的事,丟了祖母的臉。“

“現在看來,倒是孫女兒想多了,原來二姐和六皇子是得了祖母的同意,才私下見麵的!”

說完,她就一副天真無邪的孩童模樣,打量著剛才還有些趾高氣揚的三人。

扶桑早就講過,她重活一世,定然是要從最開始就要讓李津、孟芷溪他們斷了念想。

而如今京都的各個勢力的爭鬥,也就是些小打小鬧,要想打開局麵,當然還是得拿個人出來祭天不是?

孟扶桑不可能讓李津真的就走到奪嫡的最後一步,李津不是會偽裝嗎?

現在扶桑就要撕碎,他那張虛偽的二皮臉!

孟芷溪心中大駭,她去六皇子府的事,就連自己的貼身婢子都不知道,孟扶桑怎麽會知道。

在心中默念,不要自亂陣腳,不要自亂陣腳!

“孟扶桑,你胡說……我何時……去過六皇子府了?”

孟芷溪轉頭,又朝杜芝不安地解釋道:“祖母,你要相信孫女,我沒去過什麽六皇子府,我連六皇子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杜芝原本覺得孟扶桑是亂講的,可看到孟芷溪的神色慌張,就知道這事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自己親手帶大的人,孟芷溪隻要屁股一抬,杜芝就能知道她拉的是什麽屎。

不過杜芝在四房的人麵前,還是要維護孟芷溪的。

她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孟芷溪,然後又朝著孟扶桑喝道:“你都在胡說些什麽?你二姐天天跟著我,怎麽可能去什麽六皇子府!”

孟扶桑則是一臉委屈地說道:“小九可沒有亂講。三哥讓姑父家的人幫忙送信到梅山縣,那人無意間說起了二姐的事。

如果祖母和二伯母不信的話,差人去六親王府,請了梁生大人過來問問就是!”

孟芷溪還想狡辯:“祖母,您就差了人去請那個什麽梁生大人,我就要看看六親王府的人,是不是敢在主子背後亂嚼舌根子!”

杜芝心中暗歎,就算這孟扶桑今日說的都是些謊話,怕是她也不能讓人真去了六親王府。

雖說是自家的姑爺,可是明顯六親王就不向著孟家的。

而且孟扶桑說得那麽的肯定,那必然是真有人告訴了她這件事。

不然她在梅山縣那麽偏遠的地方,又怎麽可能知道什麽六皇子府的事。

湯夫人見杜芝不為自己女兒撐腰,反而有些想把這件事敷衍過去的意思,她可就忍不了了!

若是個其他個,身後有雄厚勢力的皇子,湯夫人倒是樂得自家女兒能搶占先機。

可那六皇子是個什麽東西?

京都城裏,誰不知道李津就是個沒有能耐的廢人!

她可不想孟芷溪和這樣的人,牽扯上什麽關係,她的女兒以後可是要入宮做正宮娘娘的。

湯夫人還是謹慎地問了一句:“芷溪,你到底認不認識六皇子?”

孟芷溪可是除了杜芝,就最怕她娘,緊張又害怕地回道:“娘,我真不認識六皇子!”

聽到自己女兒的回答,湯夫人就朝著孟扶桑譏諷道:“明日我就差人去六親王府請人過來。“

湯夫人惡狠狠地喝道:“若是你今日說的有半句假話,你祖母收拾不了你,二伯母也要撕爛你的嘴,叫你下次敢再說這些,辱沒了你二姐的名聲。”

扶桑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可心裏卻樂開了花,這明日梁生來了,怕是話更難聽了!

扶桑因孟冬的事,派人盯著各個皇子府,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收獲。

怕是明天二伯母不僅不能撕了自己的嘴,還想找棵樹撞死吧。

扶桑可是記得,前世二伯母在李津成事前,有多瞧不起他了。

以至於明明知道孟芷溪和李津私相授受,還要拆散他們。

鬧了這麽一出,杜芝也沒什麽心思收拾人了,就讓大家先散了,明天聽了那梁生大人的說辭,再老賬新賬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