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算計

沈皓澤想著小扶桑的話,心中也有些為難,他可是自打出生起,就從未在銀子的事情上犯過愁。

若是平日裏她家裏遇上個什麽急事,沈皓澤完全可以大包大攬地說,他手裏有些銀子可以用來應應急。

可一想到,這是別人家裏嫁女兒的事,他若是提出要給人添置嫁妝……

怕是不止要打了孟家人的麵子,連同他和孟玄英同窗的情分,都要一同葬送了。

所以他萬萬不敢在此事上逞強出頭,可是這銀子又不是空氣,能說來就來的。

總不能因為銀子的關係,就耽擱了孟玄月的婚姻大事,更不能耽擱他為了光明正大進京都,而謀劃的這一切吧!

沈皓澤是越想越泄氣,剛才那股子的高興勁兒,又慢慢消退了。

聽到沈皓澤連連歎氣,扶桑則是有些高興。

沈皓澤越是為難,就說明他越是著急促成這件事,那她的打算就越能被采納。

扶桑扯了扯沈皓澤的衣袖,裝作有些討好地喊道:”沈五哥?“

沈皓澤見她眼神裏有些靈光,想著她平日裏的鬼靈精怪。

他心裏想著,小扶桑這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存什麽好心思吧?

沈皓澤把扶桑的手從自己的手上輕輕扒掉,又謹慎地向後退了兩步。

然後有些慌張地說道:“你別這般討好我,我知道你肚子裏,可是沒有憋什麽好屁!”

扶桑倒是覺得,這樣的沈皓澤有些可愛,她想伸手去捏捏他那張有些慌張的臉。

可無奈和沈皓澤比起來,她還是太矮!

所以最後那手就落在了沈皓澤的腰間,捏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用了些許的力氣,以至於沈皓澤下意識的往後又退了幾步。

”小扶桑,剛才可是你自己講的哦,男女授受不親!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沈皓澤的一張臉憋得通紅,扶桑這才說道:“叫你胡思亂想,我這肚子裏就不能裝點好東西了?”

沈皓澤有些打趣地問道:“那你就把你的想法,說出來讓我聽聽,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是又打了什麽鬼主意?”

扶桑露出一個燦爛如花的笑容,假作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那我就說給你聽聽?“

沈皓澤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說吧!”

她這才開口問道:“之前好像聽我三哥講起,說是夏仁他們被抓後,周家空出來的絲綢生意,應該是要你們沈家來接手了?”

扶桑不確定,沈老爺到底有沒有把這事和沈皓澤提過。

所以她也不能,直接就朝著沈皓澤開口要銀子。

沈皓澤聽她提這事,就稍作安心。

隻要她不是想著殺人放火的事,那就算她想要在沈家找個能盈利的行當,那也沒有多大的問題。

沈皓澤在夏仁剛下獄的時候,就已經跟著他爹開始和蜀州各大養蠶戶商談蠶絲的事。

所以對於他們沈家,拿到了他爹想了多年的絲綢生意這事,他是一清二楚的。

不過這生意,他們孟家能怎麽摻和呢?

沈皓澤有些不明白地問道:“是有這麽回事,可你問這個幹嘛?”

扶桑聽他講的,就知道沈老爺這是,沒把事情給沈皓澤說完全咯!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沈皓澤,說道:“我還聽我三哥講,說是當初我姑父走之前,說是讓沈家往後從這絲綢生意賺的銀子裏,抽三分純利給我三哥。”

扶桑又停頓了一下,尷尬地笑著:“我隻是好像聽我三哥提過這麽一嘴,也不知道是我聽錯了,還是確有其事!”

“這我倒是沒聽我提起過,你若真想知道,我今晚回府就去找我爹,幫你問問!”

沈皓澤用手托著自己的下巴,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不過你操心這事幹嘛?如果我爹和六親王真答應了這事,定然是不會少了你三哥的!”

扶桑解釋道:“三哥好像說過,我姑父有意讓沈老爺幫忙打理那批銀子,每年就給我三哥一些周轉的銀錢。”

沈皓澤這才有些回過味來,這小妮子還真是什麽都懂!

原來她是想要把他當個槍使啊!

既然六親王許諾給孟玄英的東西,為何要讓沈家幫忙打理?

這道理不就很明顯嗎?

六親王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連著小扶桑都懂其中的道理,他沈皓澤又怎麽會不懂?

名義上是給孟玄英的東西,實際卻掌握在沈家手裏,這不就是空口說白話嗎?

六親王是想要,孟玄英死心塌地地跟著他這個姑父。

若孟玄英一旦有了異心,六親王就還是可以讓孟玄英,變回當初那個一無所有的孟玄英。

難怪小扶桑要在這兒跟自己彎彎繞的。

不就是怕如果讓孟玄英去和六親王講這事,會讓六親王對孟玄英不滿嗎?

若是沈皓澤去朝著他爹去提這件事,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畢竟這沈家對六親王的忠心是彼此心知肚明的。

沈皓澤現在又和孟玄英分隔兩城,自然是不會有什麽聯係的。

他沈皓澤要聯係也是聯係離王,怎麽可能是孟玄英呢?

六親王對沈家、孟家都可以懷疑,但是絕對不會懷疑離王的用心?

想清楚這些,沈皓澤不由地認真打量起麵前的扶桑。

她這腦子用在殺人放火上,還真是屈才了。

小小年紀,竟然把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唯獨把孟玄英摘除在外。

扶桑被沈皓澤若有所思地打量著。

她被盯得有些渾身不自在,趕緊朝著沈皓澤問道:“你是不是想反悔了?怎麽怕你爹打你屁股?”

她不知道沈皓澤想到了些什麽,可他那眼神卻有些不對勁!

回想自己說的話……扶桑有些大意失荊州的感覺,這剛才說的話也太過順理成章了。

如果隻是偶然聽孟玄英說起這事,她又怎麽會連分幾成利,連這些利有作何安排,都一清二楚呢?

想到這些,扶桑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沈老五,你這麽盯著我,是我臉上有花嗎?”

沈皓澤見她心虛的樣子,也覺得甚是有趣。

他伸手捏著她的臉,說道:“你這張臉上倒是沒有花,不過我覺得你腦子裏……倒是想得挺花的!”

見她用那雙圓圓的杏眼,狠狠地瞪著自己。

沈皓澤心想,這小扶桑可千萬別,在外麵對其他人做出這般模樣!

她簡直不知道,她現在這個小老虎被惹惱的樣子,多招人喜歡!

扶桑看著沈皓澤眉開眼笑的,她有些著急地問道:”你別光顧著笑行不行?你倒是給個準話,這事你到底幫不幫嘛?“

沈皓澤可是從沒在小扶桑這享受過撒嬌的感受。

如今一聽她撒嬌,又見她可愛的樣子,滿口答應道:“幫幫幫!也不知道你在著急什麽,我又沒有說不幫!”

扶桑剛鬆一口氣,就聽到沈皓澤打趣道:“你這個腦子,怕是以後長大了不好找婆家,就算找個婆家,說不定也是浪費了!“

他又故作沉思道:”要不以後考慮考慮我們沈家?你知道的,我們沈家可不講究,那些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傳統。“

扶桑一口氣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沈皓澤該不會是對自己有什麽想法吧?

就在這時,沈皓澤又話鋒一轉:“若是你能幫著沈家賺銀子,賺大銀子,說不定你以後也能得個孟金豬的名頭!“

扶桑使出吃奶的勁兒,狠狠地拍在沈皓澤的背上。

原來他還記得,自己先前叫了他沈金豬這事,是要在這兒找回場子。

沈皓澤還真是一點都不能吃虧的主!

扶桑有事相求,自然也不能老是去激怒他。

於是,她就適當地打趣道:“那不能夠,五少爺這般幫我,我怎好搶了五少爺的名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