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捉拿

當屋裏人全部被控製起來後,扶桑這才讓梁生把自己從他的背上放了下來,整理一下衣衫然後閑雲信步般走了進去。

剛才還在瘋狂叫嚷著要去報官的章才和杜姨婆,在看到扶桑的那一刻突然臉色煞白,一副驚恐的樣子,呆呆地維持著原狀。

而周師爺則被震驚得直接閉了口。

楊師爺在看到扶桑的時候,也是瞪大了雙眼,然後朝著章才吼道:“好你個章二狗,原來今天你這是給你楊爺活活上演一出甕中捉鱉啊!”

扶桑想著,屋子裏的人可不就是一群鱉嗎?

章才還想要辯解些什麽,扶桑卻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後一臉天真關切地說道:“二伯,姨婆你們都沒事吧?“

聽扶桑這樣問,章才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杜姨婆倒是木訥地點著頭回著:“沒事沒事……”

扶桑走到杜姨婆的麵前,從地上扶起杜姨婆,然後她又表現得很開心地說道:“姨婆,你們先前吩咐小九的事,小九都辦好了。

阿爹想著他如此看重兩位師爺,兩位師爺卻竟做些偷雞摸狗之事,阿爹說實在不想再見到他們,他就不過來了,避免看了痛心!

不過阿爹派了人和我一起來,說是捉住兩位師爺後,直接把他們送去巡撫衙門。”

杜姨婆稍許回過神,她鬆開扶桑的手,把她往後推了兩步,有些不知所措地朝著楊師爺解釋道:“楊爺可別聽……小孩子亂講……我們母子真的什麽誰也沒告訴……”

扶桑又趕緊走到杜姨婆的身邊,拉著杜姨婆的手,奶聲奶氣地安慰道:“姨婆別怕,有我阿爹給你們撐腰,他們不敢把你們怎麽樣!”

周師爺還在驚惶之中。

楊師爺沒說話,他將目光來回地在章才和杜姨婆的身上,來回移動著。

“楊爺,真不是我講的,你得相信我”章才想要靠近楊師爺一些,卻被梁生毫不費力地攔住了。

章才明白了楊師爺的懷疑,楊師爺卻不明白章才的百口莫辯。

梁生朝著和他對立站著的兄弟使了個眼色,楊師爺和周師爺就被人麻利地綁住了手腳。

“章二狗,當初是你自己來找的我說要一起掙些銀子,事兒是我們一起做的,如今你這樣算計我,你以為你讓你那沒用的縣令表哥抓了我們,你就跑得了?

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要死大家一起死!“

被兩個人如抬死豬一般抬著的楊師爺和周師爺,還在拚命的掙紮著,嘴裏還在罵罵咧咧地叫嚷著。

扶桑一個拂袖,兩位師爺就被人抬了出去。

等到他們殺豬般的叫嚷聲逐漸消失在這間院子外的小巷裏,扶桑才一把甩開拽著她的杜姨婆。

剛才還露著天真無邪笑臉的孩童,在眾人的麵前瞬間升起一股黑雲壓城城欲摧的肅殺氣勢。

杜姨婆最先感受到扶桑的怒氣,她驚恐地指著扶桑語無倫次地道:“你你……你……你怎麽……!”

扶桑抬眼冷眉問道:“小九可記得姨婆從前很是能說會道,現在怎地連句利索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杜姨婆拔腿拚命地想往外跑,控製著章才的梁生在她快要踏出門的那一刻,將一把利劍指向了她的脖子:“刀劍無眼,章夫人還是不要亂動得好!”

梁生的話很陰冷,讓聽的人瞬間就能感受到他話裏的殺意。

扶桑冷眼看了一眼僵直在門口的杜姨婆,又看向已經轉過頭不敢看杜姨婆的章才,冷笑道:“我好心勸姨婆和二伯一句,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不然還沒等到上刑場就要斷了頭。”

她的話一出,巧月指著杜姨婆捂著嘴朝扶桑說道:“姑娘,你看姨婆好像尿褲子了!”

聽到巧月的話,屋子裏的人都紛紛朝著杜姨婆的方向看去,冬日裏杜姨婆的腳下似被潑上了一盆熱水,熱氣騰騰。

屋子裏還留下四五個梁生的生死兄弟,此刻和巧月一般都捂著嘴偷偷樂著。

扶桑前世見多了這種事,不管平日裏多麽伶牙俐齒、大膽如牛的人,真正地意識到死亡逼近時的恐懼,沒有幾個人能保持著絕對的鎮定。

杜姨婆沒被嚇得昏死過去,已經算得上本事了!

孟家在刑場的那一天,婢子小廝有多少都嚇得直尿褲子,嘴裏哭天喊地地嚷著叫爹娘的,所以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好笑的。

在知道自己大難當頭的時候,有多少人能如孟應鍾那般正氣凜然?

就連扶桑自己都不能做到,坤寧宮裏的她,不也是同樣畏懼著死亡嗎?

雖然不可能再留這兩人,扶桑卻也不願意幸災樂禍。

他們既然犯下了不可饒恕罪行,那自有官府衙門去定奪,而扶桑要做的隻是揭發他們的罪行。

“二伯可還有什麽要說的?”看著側頭不願看到杜姨婆狼狽樣子的章才,扶桑冷冷地問道。

“我還有什麽想說的?等我回到京都,我一定會把九姑娘今日之事都告知了你祖母!”

章才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他自己現在的處境,還心存著幻想,以為扶桑留下他們並沒有要對他們做什麽進一步的打算。

扶桑抬眼輕蔑地朝著章才問道:“二伯怕不是還以為自己能回到京都,繼續在這兒拿著我祖母的雞毛當令箭吧?”

章才驚恐地盯著扶桑看了一會兒,又把目光挪向了正在用衣袖擦拭著劍的梁生。

他有些不確定般地問道:“難道你還真敢讓人殺了我們不成?”

扶桑不答反問:“二伯你覺得呢?”

停頓片刻看向門外,扶桑又接著說道:“二伯覺得我如果隻是想要殺了你們,還需要陪你們在這裏演上這麽一出嗎?”

“還是二伯認為我陪著你們演上這一出,還會放你們回去京都,在祖母麵前告我的狀?”

扶桑冷笑道:“我沒想到二伯竟如此天真!”

章才呆滯了一下,然後就像瘋了一般朝著扶桑的方向瘋狂地撲來過來。

就在他快要接觸到自己的那一刻,扶桑一個扭身躲過了。

而章才就如一隻喪家之犬般泄氣地趴在地上,他怒目喝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扶桑譏笑道:“我想做什麽,二伯這麽聰明的人不清楚嗎?“

“不不不……你明明還隻是個孩子,怎麽就做得了這些?”

章才一個勁兒地搖著頭:“你肯定受了什麽人的指使,你說,到底是孟冬,還是孟玄英要你這樣做的?”

“二伯就何以見得,我一個小孩子就做不了這些呢?”

蹲下身子,從正麵直視著章才驚慌的眼睛,扶桑冷漠地說道:“我給過你們許多機會了,從你們踏入梅山縣衙抱著要娶我四姐的那一刻起,我已經給過你們很多機會了,你們倒是一點也不珍惜啊!”

“一而再,再而三,不僅對著我四姐口出穢語,還勾結兩位縣衙師爺企圖斷了我爹的前程,你們倒還真是我們孟家的好親戚呢!”

扶桑也不想再和他們廢話什麽,朝著梁生說道:“把他們母子也送去巡撫衙門吧,記得和江巡撫說說,把他們和楊師爺他們分開關押。”

她又轉頭朝著章才笑道:“我倒要看看,章二伯到了那大獄裏,還會不會幻想著想要回到京都,去祖母麵前搬弄是非。”

扶桑抬腿就走,又聽到章才在身後叫囂著:“你最好不要讓我活著回到京都,不然我會讓你祖母殺了你這個巫神!“

聽到章才最後的叫囂,扶桑停在門口看著癱軟在地上,有些精神失常的杜姨婆。

扶桑又朝著梁生交代道:“記得和大牢裏麵的人交代交代,多照顧一下我們孟家的兩位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