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代價
沈皓澤麵對撒嬌耍賴的扶桑，也是完全沒有法子。
沈家世代人丁繁盛，可是好像命裏就和女兒緣薄，到了沈皓澤這一代，更是還沒有出過一位小姐。
他曾經還幻想過，再讓他阿娘給他生上一個如小扶桑這般活潑的妹妹，每日陪著自己玩鬧，應該也是相當有趣的。
可是今日又覺得，是他之前的想法太過草率了，還好從未向他人提起過。
所以，還是以後可也千萬別在自己阿娘麵前提什麽妹妹的事了，心情好了去梅山縣逗逗小扶桑就行，可完全沒有必要給自己搞一個拖油瓶擱在家裏。
看著扶桑兄妹四人，再看看世子李承璟，沈皓澤覺得這幾人性子差距有點太大，喜歡的東西應該都不太一樣，怎麽能挑了一處大家都滿意的地方。
思來想去，沈皓澤就覺得孟玄英剛才提的建議可是完全不算好點子。
算了，還是在自家玩吧，反正家裏兄弟也多，待會兒蜀州最好的戲班子也要來府裏唱戲，讓他們挨個點上一出自己喜歡的戲，也算滿足了大家的需求。
最重要的是，等天色稍許暗一些沈家還有其他熱鬧的活動，想來也不至於讓他們悶著了。
沈皓澤朝著大家拱手說道：“世子，玄英，你們都是今年出來錦官城，也是第一次在這兒過除夕，恰巧今日府中請了蜀州目前最紅的燕公子戲班來唱戲，這燕公子可是這蜀州現在最厲害的角兒，一般是請不動的。“
“這要不是上次我和離王爺機緣巧合下，幫他解決了一些麻煩，怕是我們沈府也沒有這個麵子把他請到家裏來搭台唱戲。既然你們都來了，不如我們就先一起去水榭裏聽聽戲？等戲聽完了，再決定後麵去哪兒？”
李承璟對於這個提議相當滿意，今日城中人多混亂，他剛才還擔心著沈皓澤要帶他們去什麽熱鬧的地方，這樣在府中聽戲雖沒什麽新意，好在隻要不出去亂逛，就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他朝著沈皓澤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孟玄英看著世子點頭，他也就跟著點點頭。
沈皓澤見李承璟和孟玄英都沒有意見，就打量著扶桑。
在沈家的小廝看來，自家的五少爺今日有些奇怪，好像是和這個年紀尚小的姑娘較上勁了一般。
沈皓澤不說話，扶桑當然比他更能耐住性子保持沉默。
她的目光一點也不躲閃地迎上了沈皓澤的眼神。
“小扶桑，你想看我們沈家其他漂亮哥哥，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待會兒得先幫沈五哥做點事。”
沈皓澤最後還是沒有堅持住，敗下陣來。
不過他也存心想要逗逗扶桑，他可從未見過誰家姑娘有扶桑這般大膽，敢直接追上門說要看別的男子。
還好她這隻是在沈家，若是逢人就要和別人提這樣無理的要求，可得鬧出不少是非來。
沈皓澤覺得要是不為難為難她，以後長大了可怎麽的了？還就真沒想到有誰能震得住這個小妮子。
扶桑聽他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立刻頭如搗蒜般點著：“你說吧，什麽事？”
沈皓澤則一臉詭異地朝著扶桑笑了笑，然後朝著小廝道：“先去我爹那兒交代了，待會兒雨花亭的水榭有貴客用，就不要讓家裏的嬸嬸奶奶們過去了；再把我書房裏備好的筆墨紙硯搬到雨花亭去；然後現在吩咐好人，把雨花亭的茶點都備好，我們一刻鍾過去。”
小廝得了吩咐，就立刻去辦了。
喝了幾口茶，幾人便隨著沈皓澤朝著雨花亭去了。
在安排好其他人之後，沈皓澤走到扶桑的跟前，把她引到一張石桌前，然後朝著上麵的筆墨紙硯說道：“小扶桑，你想要看漂亮哥哥，就先幫我把這兩百張的福帖寫完了，我就立刻去把人給你叫來。”
孟玄英聽到兩百張副帖，立刻從座椅中站了起來，尷尬地說道：“沈兄，要不我幫九妹寫吧！”
孟應鍾也附和著，在他看來今日沈公子似乎是有意要為難自家妹妹。
孟玄月更是覺得不知所措。
平日裏她都待在縣衙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隻聽扶桑他們說過沈家五公子是很好相處的人，可是現在卻覺得這沈公子似乎有些太過小氣了。
也沒覺得小九今日有哪裏得罪他了，他為何卻要當著大家的麵為難小九。
在心中猶豫了許久，孟玄月先是朝著沈皓澤行禮，然後柔柔糯糯地說道：“沈公子，如果小九做錯了什麽，還請您大人大量，您如果非要罰她的話……那就由我這個姐姐代她受過……”
扶桑則是一擺手，笑著朝著孟玄月說道：“四姐，小九沒事兒，這是沈公子在逗我玩呢，而且不過就是兩百份福帖嘛，小意思。”
沈皓澤大笑。
這扶桑還真是人小鬼大的！不過這口氣也太囂張了些，不就兩百份？他沈皓澤每年可是都為這些個福帖抓破了腦袋。
看著扶桑提起筆開動，也不讓任何人幫忙。
沈皓澤就有些好奇，她這個認真的模樣，像是下了決心一定會做成，可是小小年紀又能堅持多久呢？
不過看著她這份認真上，沈皓澤起身走到亭外，和候著的小廝說道：“去和老爺交代一聲，就說世子第一次來家中做客，讓老爺安排幾個適齡的少爺過來作陪。”
沈皓澤交代時，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李承璟在亭內聽得清清楚楚。
看著沈皓澤走了進來，李承璟笑道：“你如今膽子可比第一次和你爹去京都時，大了不少，竟敢當著我的麵，拿著我的名義去行方便了。”
沈皓澤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討好地笑道：“誰叫世子身份在我們這兒最為貴重，當然提你最好使用。而且世子也是小扶桑的表哥，不用白不用。”
不過沈皓澤心裏有些疑惑，什麽時候李承璟也學會了打趣逗樂了？
眾人笑著，隻不過是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又有誰會真的在意呢？
孟玄月此刻倒是坐立不安的，這沈公子和世子表哥關係都這麽好，扶桑今日這責罰，更是沒有機會免了。
她此刻坐立不安，趁著大家說笑的時機，偷偷走到石桌前，替了磨墨的小廝。
不知道過了多久，扶桑才反應過來，磨墨的人不知道在何時從小廝換成了孟玄月。
她抬頭朝著孟玄月開心地笑著：“姐姐，你累不累？姐姐若是累了，就在旁邊休息一會兒，讓巧月過來幫我就行。”
孟玄月則是用手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自己搖了搖頭，然後什麽也沒有說，繼續低著頭磨墨。
扶桑清楚，孟玄月這是覺得她受到了委屈，所以就用這樣的陪伴，來安慰自己。
沈皓澤可是會抓住任何機會調侃扶桑的，聽到扶桑的話，他的注意力就從李承璟和孟玄英的身上挪到了扶桑的身上。
他笑道：“小扶桑，你可別想著趁我不注意，就找你家四姐姐幫忙哦！別人幫你寫的，可都不作數哦！”
扶桑抬頭，朝著他死勁兒翻了白眼，然後不甘示弱地霸氣說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是答應了沈家五少爺的事，扶桑絕不假於他人之手！”
雨花亭外響起了一聲爽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