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死,隻在她一念之間
顧傾寒三夜未合眼,即便眼眶微紅,胡子拉碴,顯得有些頹廢和疲憊,卻依舊掩飾不住那通體的冷冽以及王者氣息。
隻是現在,他很是自責。
要不是他堅持帶她回家,她也不會受這麽大的災難。
都是那個惡毒的女人,她怎麽敢下如此毒手!
羽聶從沒說過她一次壞話,相反,還經常為她說好話。
就是這次回家,她也是盡量避免和簡真碰麵,怕她不高興。
可即便如此,那個可惡的女人,還是沒有放過她!
羽聶,你快點好起來,等你好起來,那個女人,任由你處置!
門外傳來敲門聲,顧傾寒看了一眼穆羽聶,為她掖好被角,起身,出了病房。
等他離開,**的穆羽聶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動了動躺的有些僵硬的手腳,她的嘴角,掀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簡真,這次,我看你還怎麽活!
她等不及了。
母親打來電話,是父親去國外賭城輸掉了許多錢,要是按時還不上,那邊會將父親這件不光彩的事情曝光,還會報警抓父親去坐牢。
電話裏,母親哭哭啼啼,盡力為她那不爭氣的父親說著好話。
穆羽聶氣結,可是有什麽辦法,別人她可以不管,可是父母,她如何漠視?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顧傾寒盡快離婚,然後自己再順理成章嫁給他。隻有嫁給他,她才能擁有揮霍他錢財的正當身份。
所以,她才拿命去賭,賭一個讓簡真被掃地出門的機會。
其實,別墅鋪上了厚厚的地毯,即便是滾落下去,隻要小心一些,便不會有大礙。
額頭上的傷,是她故意弄破的。
現在看來,這個賭局,她贏了。
隻是她不知道,顧傾寒和簡真,已經離了婚。
顧傾寒輕輕關上房門,門外,恭敬地站著他的助理,何蘇陽。
看見他,何蘇陽雙手遞過來一杯熱咖啡和兩份早餐袋。
顧傾寒淡漠接過。
“最近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公司的事情,你和林學鈺多操點心。”
何蘇陽頷首應是。
“您放心。”
顧傾寒又道:“簡銳爵那裏怎麽樣了?”
“不太好,好的藥品斷貨,補給不及,他最多撐不過三天。”
顧傾寒眼神微眯。
簡真,我要讓你一生都活在痛苦裏,這是你傷害羽聶應負的代價!
想到簡真,顧傾寒吩咐道:“給別墅打個電話,問問家裏情況如何。”
三日了,有些事情,她該想通了。他不愛她,哪怕她用任何手段趕走他身邊的任何人,他也不會愛她。
等穆羽聶身體康複,他便決定放手。
有她在,羽聶會傷心,哪怕,她根本就是一個可以忽略的存在。
何蘇陽點頭應是。
顧傾寒轉身進了病房,何蘇陽便也出了醫院,站在街邊撥通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他的身影出現在了豪庭別墅裏。
“怎麽回事?”
他問守在門口的保鏢。
保鏢臉色有些很不好。
三日前,簡真被送進儲物間,裏麵除了最初小聲的抽泣聲再無一絲動靜,送進去的飯菜也沒動,讓他們覺得,裏麵根本就沒有人。
何蘇陽心中一緊。
這個女人,說來也可憐。
嫁誰不好,非要嫁給自家少爺。
少爺從小冷情,心中又裝著穆羽聶,她能得到好,才怪。
她這兩年遭受到的冷暴力以及屈辱,何蘇陽都是知道的。
可是,他做了冷眼的旁觀者。
他沒動手,卻往傷害簡真之人的手中,遞過刀。
他可憐她,同情她,但,並不能幫她。
作為下屬,他希望少爺能夠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子,他隻希望,他能開心。
隻是現在,簡真還不能出事。
再過幾日,穆羽聶就需要動手術,若她出事,少爺會生氣。
打開門,簡真蜷縮在地麵上,氣息奄奄。
她的十指血肉模糊,四周的牆麵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看著,都覺得疼。
兩名保鏢看見簡真的慘樣,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即便再冷硬的心腸,也覺得她,有些可憐。
何蘇陽彎腰抱起簡真,放進後座,駕車駛向醫院。
去時,他向顧傾寒匯報了簡真的現狀。
來到急救室門口時,顧傾寒已候在那裏。
看著被放在手術**,麵色蒼白的簡真,他問了大夫一句:“她,沒事吧?”
他隻是讓她安靜三日,沒想拿她怎麽樣。
可他不知道,儲物間的燈壞了,簡真很怕黑。
大夫看了他一眼,但鑒於他的身份,還是回了他一句:“還有口氣,能不能救活,要看病人的生存意誌。”
她的情況很不好。
對黑暗的恐懼以及三日精神高度緊張,她整個人已虛脫,生死,隻在她一念之間。
簡真仿似進入了地獄。
那裏,沒有陽光,沒有聲音,她很害怕,在裏麵一直走,一直走,可不管她怎麽走,都看不見一絲光亮。
她又累又餓又怕,終於,她走不動了。
她躺在地上,麵對無盡的黑暗,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一霎那,她好似看見了死神。
他冰冷沒有溫度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向她伸出了利爪。
眼看她的手指就快要被死神觸碰到了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冷冽的聲音:“你若敢跟死神走,我便將你的爺爺挫骨揚灰,讓你再也看不到他!”
她一個激靈。
爺爺!
對的,她還要去看爺爺,爺爺在等她!
她奮力掙脫死神的手,大喊一聲:“走開,我要去找爺爺!爺爺!”
簡真猛然坐起身,因為用力,手背上紮著的針頭被拔出,鮮紅的血液頓時隨著針孔噴湧而出。
侯在一旁的護士立馬上前抓住簡真的手,用棉簽壓住了她的傷口。
“簡小姐,你不要激動,你剛醒來,需要靜養,切忌大悲大喜。”
小護士很是心疼她。
雖不知她發生了什麽事,但那幾乎被磨禿了的手指以及喪失了生存意識的殘**體,烏紫發黑的頸部,讓她覺得一陣心酸。
是什麽事,讓她連死都不怕了。
現在看她醒來,她覺得很是欣喜。
隻要她醒過來便好,活著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