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不欠他什麽

成婚兩年,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屬於她,除了幾件舊衣物,什麽都沒有。

不過,房間內的那架鋼琴是要搬走的,那是爺爺在她十六歲生日時送給她的。

吃過飯,簡真去了那家銀行,將那封協議書和離婚證還有爺爺留給她的文件,鎖進了爺爺留給她的保險櫃。

她沒看裏麵有什麽東西。爺爺留給她的,不管是什麽,她都喜歡。

收拾好衣物,她踱步上了頂樓。

滿目的薰衣草已不見絲毫蹤影,入目的,是一間偌大的溫室,裏麵開著鮮豔欲滴的鬱金香。

表達愛嗎?表達她穆羽聶又多愛顧傾寒嗎?

還真是諷刺。

兩年前她在顧氏集團瀕臨破產時選擇離開,一年後,卻帶著一副破敗的身子選擇回來。

他們的愛情,還真是“高尚”,高尚得讓簡真忍不住想要大笑。

沒了期許,這個地方,便就還給他們吧,雖然,從來就不屬於她。

耳邊,女人的聲音響起:“怎麽樣?這花,很漂亮吧?”

簡真沒有回頭,這個聲音,她知道,是那個讓她很厭惡,很反感的人來了。

許是沒有外人在場,她不再偽裝,說話聲音沒了柔弱,很是清脆。

女人見她不理,也不惱,自顧自說道:“我認識傾寒六年,其實最初,我並不喜歡他,可是,他卻很喜歡我,視我如命。

隻要是我喜歡的,他都願意給我,包括他的命。他說,他的命,是我給的,雖然,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兩年前,本以為他不成氣候,我便離開了他。誰想,他還真是個人才,兩年的時間,他又站在了世界頂端。

這樣的人,人人都趨之若鶩,就連你這簡家唯一的大小姐都未能免俗。可惜啊,你做多少努力都白費,他的心裏,隻有我一人。

外界都在傳,說傾寒是多麽的清心寡欲,可你我都知曉,他將所有的愛,都放在了我身上。

與其說兩年前我用離開打擊他,倒不如說,我的離開給了他更加努力的動力,因為,他想要變得更優秀,那樣,才會更配我。

我這個人呢,不懂愛別人是什麽感覺,但我很愛我自己,也愛錢。

但是在外邊的時候,我會常常想起他的好,所以,我選擇了回來。

我也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能得如此優秀的人如此垂憐,可能,就是我生來就命好吧。

父母疼愛,同事交好,就連顧傾寒這樣的極品男人,也對我不離不棄,不像你,命中注定的天,刹,孤,星。”

簡真回頭,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一字一頓,仿似在提醒簡真的不堪,又好似在炫耀她的不可一世。

她的眼中,帶著滿滿的不屑和挑釁:“傾寒說,醫院裏空氣不好,不宜我將養身體,遂把我帶了回來。

這個家,本就不屬於你,也就你自己犯賤,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要來這裏為奴為婢。

不過呢,我不是你,我的世界裏,不容許出現讓我礙眼的東西,即便,顧傾寒不喜歡。所以,帶著你的不堪和罪惡,滾出這裏吧,你這個該死的第三者!”

她的語氣冰冷惡毒,聲音不大,卻也是鏗鏘有力,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久病不愈的病人。

簡真心中升起一股惡寒,心跳加速。她看著女人嘴角揚起的那抹邪惡弧度,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下一秒,那還站在她身邊的女人走向樓梯口,就那樣直直栽了下去,速度快的,讓簡真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等到底下傳來一陣陣驚呼聲,簡真才回過神。

這個女人,自己把自己摔下去了!

她連忙下樓,樓下,已亂作一團,穆羽聶已經昏了過去,她的額頭,沾染著一大片,醒目的紅,兩名醫護手忙腳亂的為她處理著傷口。

她覺得有些刺眼和反胃,胃部,一陣**。

大門口傳來汽車的引擎聲,少頃,滿身陰寒的顧傾寒疾步衝了進來。

他眼神布滿焦急,看見躺在血泊中的穆羽聶瞳孔猛縮,俯身,便將她一把抱起,冰冷的目光直射向捂著腹部,麵色煞白的簡真。

“你要是不想活,我弄死你!你給我等著!”說完,他抱著穆羽聶匆匆離開了別墅。

簡真雙腿一軟,便跌坐在地上。

她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她被人算計了。

那個女人,在向自己宣戰。

可是,有必要嗎?

她和顧傾寒已是一別兩寬的陌生人,她用得著拿自己的身體來做這些無用功嗎?

隻是在她看來的無用功,卻是拿捏顧傾寒的最有力的利器,它會要了簡真的命!

即便她什麽都沒做,但顧傾寒一定會認為,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簡真心裏一陣恐慌。

要是爺爺還好著,哪怕顧傾寒真的會因為此事要了她的命,她也沒什麽好懼怕的。

可是現在,她不想死!她還要去看爺爺!

想至此,她踉蹌著站起身,隻是走到大門口時,門口的保鏢卻告訴她,顧傾寒沒回來之前,她哪都不能去!

簡真拖著疲憊的身子,緩緩上了樓。

她將身子縮進床腳,等待著他的狂風驟雨。

翌日一早,顧傾寒一身寒氣直奔簡真而來,強勁有力的大手高高揚起。但看見簡真蒼白的麵容時,他收回了手掌,薄唇微啟:“羽聶從沒與你爭搶過什麽,你為何就不能放過她?看她躺在醫院裏,你就覺得開心了是嗎?”

簡真被他一身的淩冽氣息嚇壞了,她胸腔憋痛,臉色漲紅,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流了下來。

她坐在地上,拚命地喘息著。

在他麵前,她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力。

她可以把愛還給他,但他,不該為了別的女人一再質疑她!

她不欠他什麽。

她隻是,愛錯了人!

顧傾寒眼底的狂躁漸漸褪去,居高臨下看著簡真,眼神涼寒,也掐斷了簡真最後一絲念想。

但她還是抬起頭,沙啞地說了一句:“我什麽......都沒做......”

不管,你信不信。

醫院裏,穆羽聶渾身纏著繃帶還處於昏迷中,看上去柔弱不堪,讓人憐惜。

顧傾寒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緊緊拉著她的手,心中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