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顧傾寒,我們離婚吧

晚間二十二點,A城豪庭別墅區一片寂靜,昏黃的路燈照著街道兩旁,靜寂而悠遠。

簡真細心的將最後一件男士襯衣熨平,掛進衣櫥。

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腰際,將屋內的燙衣板收起。

緩步走入廚房,熱了杯牛奶喝下,才覺得好些。

起風了,雖還是初秋,但她依然覺得,有些冷。

裹緊外衣,簡真蜷縮進沙發裏,電視上播放著時下最熱門的一部古裝劇,但簡真卻是什麽都沒看進去。

拿過置於茶幾上的手機,期待中的電話以及短信,如往常一樣,如白紙一樣幹淨。

牆上鬧鍾的指針已指向二十三點,可她等待著的人,依舊不見身影。

簡真心中一陣苦澀。

認識這個男人十年,愛戀了他六年。

兩年前,通過商業聯姻,她終於如願嫁給了他。

可他......

兩年了,他從沒動過她,一直分房而居,沒給過她一場婚禮,沒有鑽戒,沒進教堂,隻有那本結婚證證明,他們是合法夫妻。

這座別墅,沒有幸福,沒有溫度,就像是一座囚籠。

但她甘願做這籠中的囚徒,甘願為他放棄一切,甘願在她十八歲時,成為他的新娘。

隻願,他在需要她的時候,他能看她一眼。

自嘲的笑了笑。

留在桌上的飯菜已冷卻,手機中那串熟悉的號碼,她點了又刪,刪了又點,始終,沒有撥出去。

撥出去又咋樣?

她的電話,他根本就不接。

家裏有事,會由保鏢告知他,她的地位,還不如一個下人。

關了電視,簡真上樓準備休息。

等待至絕望,也便沒了等待的必要。

結婚頭一年,他還經常回來,可是後麵這一年,他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的初戀回來了,因生病,住在醫院裏,他需要去陪她。

簡真的血型很稀有,但剛好與他的白月光相匹配,她答應為她捐骨髓。

自己,成了那個女人的救命稻草。

簡真有時候覺得,她很犯賤。

可是沒辦法,她愛他,哪怕是被他利用,她也甘之如飴,隻要他能回來。

許是有些受涼,肚子有些絞痛。

簡真躺進被窩裏,臉色蒼白,渾身冒著冷汗。

六年前的冬日,她跳進刺骨的海水中救出了他,可她因此受寒,每到例假那幾日,她便腹痛難忍,備受折磨。

精神恍惚之際,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掀開。

簡真睜開眼,男人冷峻的俊顏出現在她的麵前。

許是燈光有些刺眼,讓簡真的眼底有些酸澀。

真好,他回來了,是知道自己不舒服嗎?

她努力揚起嘴角,笑著說道:“你回來了。”

男人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以及異樣,長身玉立。

“最近好好休息,想吃什麽,告訴我。”

簡真喜極而泣。

他心裏,還有有自己的吧?

隻是下一句,卻讓她喜悅的心情沉入了穀底:“羽聶等不了了,最遲下個月,就必須完成骨髓移植手術。”

他的意思是,你要好好的養好身體給羽聶做骨髓移植,他不想穆羽聶出事。

簡真哭的更厲害了。

她不想哭的,可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她覺得不舒服,頭有些發暈,接著,便不省人事了。

醒來時,她已在醫院,手背上掛著點滴。

好似,有人進來了。

簡真轉頭,是顧傾寒。

他依舊如往常那般冷漠,出聲詢問了簡真的身體狀況,然後,轉身就走。

簡真喉頭哽咽,鼓足勇氣叫住了他:“顧傾寒,我們是夫妻。”

說完這句話,簡真眼中的淚水,流了下來。

她不想哭的,尤其是在這個男人麵前,可現在,她控製不住。

說她委屈也好,說她軟弱也好,這一刻,她就是想哭。

顧傾寒轉過身,近一米九的修長身影居高臨下看著簡真,說出來的話,冰冷,刺耳:“我說過,除了那張紙,我什麽都不會給你。你要記得,你還有用處,我才容忍你的存在。”

他的眼神冰冷,看著簡真,不像是在看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好似麵前的她,是一團髒東西。

要不是為了羽聶,他會向她妥協而還留著她?

嗬,開什麽玩笑!

簡真苦笑。

存在?什麽樣的存在?被顧家所有人碾進塵埃裏的存在。

她的身份,顧傾寒以及顧家其他人,根本就不承認。

即便兩年前是簡家救了顧家。

“顧傾寒,既然如此,我們......離婚吧。”

她用了六年的時間想要捂熱顧傾寒那顆心,可那顆心根本就不屬於她,她怎麽努力都沒用,他將她所有給予的溫度,都給了另外一個人。

A城人都傳言,她簡真沒臉沒皮,追在一個男人的身後跑,可那男人根本就看不上她。

她成了A城的笑話,謾罵和侮辱一直陪伴著她,可她,從沒有放棄過。

可是現在,她想要放手了。

兩個人的愛情,很甜,一個人的愛戀,很苦。

她看上的那棵歪脖子樹,樹下,已坐了人,她排不上隊。

昨日家中管家打來電話,爺爺身體出了狀況,很不好,公司的很多事務,爺爺想要她回去去處理。

結婚後,她很少出去。

顧傾寒也說過,不想別人知道她的身份,她是顧家少奶奶的身份。

這麽多年的努力都換不回他一個目光,她盡力了,也絕望了。

顧傾寒的氣息十分冷冽:“我顧傾寒的人生,豈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要不是你的骨髓可以救羽聶,你以為,我會答應和你成婚?想要離婚,可以,等羽聶度過危險期,你便可以離開。”

原來,他早都知道穆羽聶身體不好,也早都知道她的血型。

心,更疼了。

即便針頭已經拔除,可依舊讓她覺得疼痛難忍。

“顧傾寒,我爺爺生病了,我要回去看看。我可以為她捐血捐骨髓,也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嫁給了你。”

顧傾寒轉身,看向躺在**,麵色蒼白的簡真。

他是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

厭惡她用顧氏威脅自己,厭惡她橫在自己和羽聶中間,讓羽聶傷心。

隻是,就這麽放她離開,不知為何,他卻是不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