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還以為他要親她
溫南檸猛然抬頭,看著眼前的擋板,心裏不安,“你做什麽,為什麽要升起擋板?”
紀宴西閉著眼靠在後座上沒有說話。
見他隻是想休息,溫南檸心下一鬆,側過身看著窗外。
後座空間密閉靜謐,兩人都能聽到彼此呼吸聲。溫南檸刻意屏著呼吸,似乎這樣才能減輕存在感。
車子開得很穩,眼看著要經過星辰,溫南檸敲敲擋板,提醒司機,“麻煩在路口停一下。”
“繼續開。”紀宴西低沉的聲音響起。
溫南檸皺眉,“你要帶我去哪?”
男人依然閉著眼,眉目俊朗,性感的薄唇抿著,看不出情緒。
見他還是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溫南檸徹底沒轍,憋著氣地扭頭看向窗外。
車內安靜,男人睜開眼,身邊的女人扭著臉看著外麵,側臉柔和的線條讓人心頭一動,他湊上前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轉過臉來。
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一雙如遠山般的秀眉微微蹙著,像是有什麽心煩的事,如果不是紀宴西自製力夠強,隻怕會伸手去扶平眉間的隆起。
“剛才為什麽要阻止我揍他?”
車內昏暗,他的眼眸深邃如深海,靠得如此之近,像是要把她卷入深淵。她被他盯得窘迫,微微別過臉,“你在星辰鬧事,我當然要阻止。”
男人嗤笑一聲,鬆開手,語氣戲謔,“還真把星辰當自己家的了。”
溫南檸沒說話。
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自然不會懂,像他這樣的人怎麽會受過別人的恩惠,當然也不會懂得要努力回報別人的恩惠。她努力工作不過是想對得起霍青央開給她的工資。
紀宴西見她沒說話,對著司機說了句,“回星辰。”
“是。”
溫南檸沒想過他會這麽好說話,以往每次見麵,他幾乎都要找她麻煩,今天能這麽和善倒是令人驚訝。
紀宴西轉臉看向窗外,躲避她探究的視線。
十幾分鍾後,車子停在星辰門口,溫南檸下了車,想和他道別,卻見他也跟著走下來。
“你……”溫南檸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
這麽晚還不回家!
“看來你並不像表現的那樣想走,那再上車?”紀宴西挑著眉揶揄她。
溫南檸抿著唇,轉身就走。
紀宴西唇角揚起弧度,跟著她往會所裏走,從私人電梯上二樓走去辦公室,直到在辦公室門口停下,溫南檸轉過身,瞪著跟在身後的男人,
“這裏是員工區域,外人免進,紀少如果要消遣,請去外麵。”
紀宴西彎腰湊近,溫南檸氣息一滯,怔怔地看著他。
男人勾著唇,伸手朝她腰間伸去。
溫南檸下意識反應要去擋,啪嗒一聲,身後的門被推開,紀宴西越過她,先一步走進去,走了兩步,又回頭,“你不會以為我要做什麽吧?”
溫南檸咬著牙,閉了閉眼,恨不得踹身後的男人兩腳。
剛才還以為他要親她,她才做出反抗的舉動。
誰知道他隻是要開門。
簡直是社死現場。
她轉過身麵對他,“紀少,請問您還有什麽事?”
“我頭痛。”紀宴西走到辦公桌旁的沙發裏坐下,揉著額頭道。
溫南檸莫名其妙,“頭痛找醫生,我這裏沒有藥。”
“閉嘴,我睡一會。”他長腿擱在茶幾上,身子躺下來,也不管還有旁人在,自顧自閉上眼。
詭異的畫麵。
溫南檸看著躺在沙發裏的男人,明明恨她恨得要死,此刻卻能心平氣和地待在一處,能不覺得詭異麽?
視線掃到他臉上的淤青,頓了一下,她輕手輕腳地離開。
紀宴西聽到動靜,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但也沒有睜開眼睛,辦公室內有一種類似於麝香和檀香混合的氣味,讓人安心,紀宴西閉著眼並不想醒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臉上有冰涼的觸感,他猛然睜開眼,一把抓住眼前的手,“你做什麽?”
溫南檸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扭動了一下手腕,掙開握著他的手,“這是藥膏,回去記得塗,不然明天你這張臉沒法見人。”
說完,把手中的膏藥遞給他。
紀宴西沒接,隻是盯著她,也沒說話,似乎想窺探出她的內心,想知道她這番舉動是真心還是討好。
然而下一秒,似乎是自動地想要阻止內心深處冒出來的綺念,“許詩涵”三個字忽然就從腦海裏冒了出來。
紀宴西臉色肉眼可見得冷下來。
溫南檸驚詫他這變臉速度,不想再和他廢話,也不管他要不要藥膏,徑自扔在茶幾上,自己走回辦公桌後坐下,麵無表情道,“紀少如果沒事的話可以走了。”
這種喜怒無常的男人,她還是少惹好了,剛才不過是一時不忍,才去二十四小時藥店買了藥,可這人完全不領情,還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是她多管閑事了。
紀宴西壓著眉,不知道在生什麽氣。
他站起身,默不作聲地準備離開,又轉過身,抄起桌上的藥膏,又看了眼盯著電腦的溫南檸,心中那種撓心撓肺的糾結感又冒出來。
他憋著氣,走到她麵前,驀然伸手關掉她的電腦,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直到他甩門離開,溫南檸瞪著那個方向,半天不語。
又發哪門子的瘋?
有病!幼稚!
紀宴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從今天和陳淩玨打架,到剛才一路跟著溫南檸回來,處處透著反常。
他坐在車裏,給謝飛繁打了個電話,
“他怎麽樣?”
謝飛繁自然聽出他問的是誰,沒好氣地道,“鼻梁差點被打彎,在醫院包紮好後現在在我這兒喝酒呢。”
陳淩玨嚷著,“下次見到我還說,就他把許詩涵當寶,操,老子幾天不能見人了。”
“你少說兩句。”謝飛繁翻了個白眼。
還想對著手機勸兩句,耳邊卻傳來嘟嘟聲。
得!掛老子電話!
謝飛繁暗罵了一句。
“你說他明明長得人模狗樣,這幾年也把帝星弄得這麽好,怎麽擱許詩涵這事兒他就這麽糊塗,我好說歹說他就是不信。”陳淩玨沒好氣地吐槽。
他實在想不通那個許詩涵有什麽好,要樣貌沒樣貌,要家世沒家世,一個三十八線小明星,到處勾搭有錢人。
如果不是和紀宴西是一個大學畢業,她哪裏有機會接觸他們這個層級的人。
作為兄弟,他是替紀宴西抱不平,可這小子卻狗咬呂洞賓,非但不信自己的話,還把自己打成了豬頭。
越想越氣,猛地拿起酒杯幹了一口。
謝飛繁睨著他,有意無意地摸索的杯沿,“有些話沒證據別亂說,別到頭來傷了兄弟情。”
紀宴西他們幾個一起在大院裏長大,都是從開襠褲時候起的感情,不要為了個死去的女人鬧僵,那才讓人看了笑話。
陳淩玨嗤笑,“若是有證據我會讓那小子把我打成這樣?你看著,哥一定要讓他給我陪酒道歉。”
然而陪酒道歉是沒有,搶了項目倒是有。
得到這個消息後,陳淩玨坐在辦公室裏氣得把花瓶都摔了。
好小子,給他來陰的,他還非得找出許詩涵的醜事來,到時候甩在那家夥臉上,讓他賠禮道歉。
雖然氣得牙癢癢,但一想到紀宴西頭頂早就綠油油的,不免心情又舒爽起來。
紀宴西如果看到此時陳淩玨臉上欠揍的表情,肯定又要賞他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