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藥
猩紅伴隨著刺鼻的血腥味道,讓眼前的這一切顯得觸目驚心,林語茗越看心髒越是揪緊,她是土生土長的現代人,還從未見過有人能把自己傷成這樣!
傷口已經有些化膿發炎的跡象了,林語茗連忙叫來一旁的大寶。
“大寶,去準備一些熱水,”林語茗說著,自顧自的將殷遲衍放到了東屋房間的炕上,隨後回到自己房中,找出一把生鏽的剪子,一把就將殷遲衍身上剩餘的衣物剪開了!
“你要做什麽!”殷遲衍瞬間皺緊眉頭!
“你傷成這樣,還管我做什麽?”
林語茗冷著臉,她仔細觀察著男人的身體,不剪開不知道,一剪開才嚇一跳!殷遲衍的肩膀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抓痕,而腰側身。光隻是用眼睛看便可知道肋骨至少斷兩根。
“我沒事的,這都是小傷,”殷遲衍說道
他看著林語茗那不加掩飾關心的眼神,再想起今天晚上林語茗一個人爬上山尋找自己時的模樣,心中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在昏暗的燭光下,慢慢的**漾開來。
“你以前經常受這樣的傷?”
林語茗問道。
她不僅看到了傷口,還瞧見男人胸口上的疤痕,很是猙獰可怕。
殷遲衍點了點頭:“所以這些對我來說沒什麽。”
在深山老林裏打獵,在野獸口裏奪食,這是這個時代獵人生活的常態,林語茗沉默不語,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擺脫現在的境況。
最起碼,不能再讓眼前的這個男人再受傷了!
不一會兒,大寶就將一盆調好溫度的溫水端了過來,大寶擔心地看著父親:“爹您這次受的傷怎麽這麽嚴重!我還是盡快將毛大夫請過來吧!”
毛大夫是鹿鳴村裏的赤腳醫生,平日裏鄉裏鄉親們有個頭疼腦熱,第一反應都是去村裏找毛大夫!可是如今已經深夜了。
瞧了瞧外麵,不等殷遲衍說什麽,大寶緊接著開口“爹,之前都是我去跑的,而今不過是天晚了點,沒事的,您這個傷拖不得。”
殷遲衍點了點頭,“那好吧。”
“還是我去吧,天色太晚了孩子們跑出去不行。”林語茗忽然道。
“娘,你沒去過毛大夫家裏,不知道他住哪兒,還是我陪你去吧,讓小丫守著爹。”
大寶說的話,讓林語茗忍不住臉上有些燥熱,原主林雨兒自從嫁給鐵牛,別說去給鐵牛請大夫,不趁你病要你命就不錯了。
“行,那你就帶娘去吧。”
林語茗跟著大寶一同出門,不一會兒,二人就走到了村另一頭的一間房子前,大寶用力敲門,敲了好一會兒,才把毛大夫吵了起來。
“毛大夫,我爹受傷了,求求你您快去瞧一瞧吧!”
大寶懇切地說道。
“傷勢怎麽樣?若無事的話,明日咋看也可?”
毛大夫態度略微有些敷衍,獵戶受傷是常事了,何必這麽大半夜的過來擾人清夢?
“他現在情況有些不太好。”林語茗忽然開口道:“出血很多,而且看樣子是被老虎咬傷了!”
“什麽!”毛大夫連忙扯了件衣服:“走走走!”
他對這林雨兒沒什麽好臉色,那是事出有因,可若真的耽誤了鐵牛的性命,那便是他的罪過了!
林語茗帶著毛大夫來到了殷遲衍的身邊,毛大夫低頭瞅了眼殷遲衍的傷口,瞬間臉色慘白!
這一幕,讓林語茗眉頭皺得死緊。
“大夫,這能不能處理一下?”
“處理什麽啊!這怎麽處理,這麽大個豁口我可不敢隨便動手啊!”毛大夫連連搖頭:“鐵牛啊,已經快到冬天了,你怎麽還敢去深山裏呀!”
“冬天冷,我想給孩子們添些衣服。”殷遲衍悶聲說道,“麻煩您了,毛叔。”
“唉,你說你這是攤上了個什麽事兒啊?”毛大夫歎著氣,一邊拿出藥粉給殷遲衍上了藥。“我這些藥,隻能止血,但是你這創麵太大了,骨頭也斷了,我實在是弄不了。“
隨後他嫌棄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語茗,“還不快給你丈夫清理幹淨!”
之前這女人可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睚眥必報!
說不定,這次鐵牛受傷都跟她脫不了關係!
林語茗卻沒有理會毛大夫的眼神,她也沒有推脫,隻是走上前:“毛大夫,他的肋骨您真的沒有辦法幫他接一下麽?”
“出血點我已經清理幹淨了,現在還沒有其他的感染,但是如果骨頭插入肺葉,就完了!”
毛大夫這才注意到,鐵牛的腹部此時已經是包紮好的,傷口邊緣也幹幹淨淨!
這女人是真的轉性了?
“接肋骨,你別想了,平日裏有些村民手腳脫臼,這些我倒是可以接,但是肋骨斷了,這我真的沒法子,我隻不過一直會一些皮毛罷了。”
“你得盡快把鐵牛送去鎮上的醫館,隻有那裏才能治好!”
一邊說,一邊毛大夫還看著林語茗的反應。
“好,我會盡快將他送去治療。”
“那可要不少銀子呢!”毛大夫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起來。
林語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今日辛苦您了!”說著,她還掏出了一錢銀子遞到了毛大夫的手中,毛大夫臨走之前,好像看到怪物一般看著林語茗。
林語茗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
毛大夫一步三回頭,心中就閃過一絲疑惑,這女人難道真如村裏傳言的那般轉性了?不是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麽?
一聽鎮裏看病要銀子,也沒說不舍得。
算了算了,若真是這樣也好,最起碼鐵牛一家子不用再受折磨了
借著昏暗的燭火,林語茗溫水裏洗了帕子,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始清理著殷遲衍身上其他地方的血痂。
之前的衣服留著腥氣不說,不清理幹淨還會引起細菌滋生。
“痛不痛?痛的話說一聲,”林語茗開口道,她上輩子沒怎麽照顧過人,若是不小心使得傷口再次破裂,那她的罪過就大了。
殷遲衍點了點頭,他並沒有覺得疼痛,這女人用帕子擦拭過的地方,反而有些微微的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