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反省
針刺刺下的一瞬間，秦歌瞄準了女人麻筋捏了一下。
女人的胳膊不受控製的瞬間，秦歌猛地爆發出力氣，啪地掰斷了她的手腕，針刺直接刺在她自己的胸口。
女人大驚失色，後退幾步，就瞬間開始嘔吐，吐出了雪白的沫子，然後四肢瘋狂抖動，啪地仰躺在地上，開始抽搐起來。
老大被這一幕翻轉震驚了。
他愣在那裏，似乎沒有準備好接受這個現實：“親愛的！親愛的？喂，別嚇我啊，老婆！老婆！”
“別喊了。”秦歌喘息著扯掉領帶，虛弱地道：“我給你解釋一下，這針刺上有毒液的，十七秒就能讓人斃命，哎呀，完了，你老婆的命隻剩下，我看看……”
秦歌看著腕表：“七、六、五、四……”
老大瞬間陷入瘋狂：“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啊——！”
老大幾乎完美一樣地掃射，秦歌躲在一些殘破家具的後麵，被瘋狂的火力掩蓋，完全沒辦法脫身。
老大打光了所有子彈，女人也躺在那裏不動了。
老大崩潰了，掏出了手槍，指著鍾晴雪：“出來！你出來！你不出來我就打死他！”
“又少分一份，你該謝謝我。”秦歌道：“這下所有錢都是你一個人的了。”
“少廢話，我讓你出來！”老大瘋了，眼珠子通紅，青筋凸起：“錢算個屁！我要我老婆！我要你給我老婆償命！你出來！”
砰！
老大一槍射在鍾晴雪腳下，鍾晴雪尖啊啊地尖叫起來。
“你出不出來？你不出來，我打死她！我現在就打死她！出來！”
秦歌明白了，這倆人感情還挺好，這男人為了這個女人，怕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好好好！我出來！”
秦歌道：“但是你得答應我個條件。”
“出來！”
“你不開槍打我，我就出去！”
老大滿臉是淚：“你竟然還敢戲弄我？我打死她給你看！”
秦歌猛地站了起來：“哎，我出來了。”
老大用槍指著秦歌：“你個混蛋！”
秦歌遺憾地搖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感情這麽好。但是是她先用那玩意指著我的，我沒辦法。”
“我去你麻的！”老大一槍打中秦歌的胸口，秦歌應聲倒地，痛苦不已。
“秦歌——！”鍾晴雪悲痛嘶喊。
老大哈哈大笑，滿臉是淚，一把扯過鍾晴雪：“他是你相好的吧？如果不是，老子就不相信，有人能為了一個女孩子，拚到這個地步！我要當著你的麵，打死他！”
鍾晴雪邊哭邊說：“不要，我配合你，你別殺他，我讓我爸爸給你錢，很多很多錢……”
“錢算個屁！我要我老婆！”
老大指著秦歌：“站起來！”
秦歌躺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
老大怒吼：“站起來！”
又用槍指著鍾晴雪：“我打死她！”
秦歌艱難地翻身，慢慢地爬起來。
鍾晴雪看著秦歌，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
“秦歌，你逃吧，別管我了！你走，你走啊！”
老大猛地抓住鍾晴雪的頭發，瘋子一樣：“不許吵！”
秦歌終於站了起來，擦去嘴角的血：“欺負女人，不算本事。”
老大抬手又是一槍，秦歌應聲倒地。
鍾晴雪捂住雙眼無法再看，哭著喊：“你走吧秦歌，別管我了，這跟你沒關係，沒關係！”
老大哈哈笑：“這就心疼了？我要他死的比我老婆痛苦一萬倍！”
“站起來！給我站起來！你站不起來，我就打死她！”
秦歌艱難地抓周圍的東西，企圖再站起來。
鍾晴雪瘋子一樣地喊：“你還站起來幹嘛？你傻呀？”
旋即哭的不行，往日的一幕一幕在腦海裏重現。
哭的幾乎泣不成聲：“你傻呀……你傻呀……你傻不傻？我有那麽好麽，值得你這樣麽……你明明可以自己逃走的……你別……我求求你，別站了……”
秦歌上半身扶著一個小櫃子，勉強爬在上麵，呲牙一笑，滿口的牙都是血紅色：“鍾晴雪……你是真的……好看，別忘了……我們約好的……燭光……晚餐……”
老大怒吼：“燭尼瑪，站起來！”
秦歌一咬牙，一股狠勁兒上來，按著小櫃子，又站了起來，前後搖晃，幾乎馬上就還要倒下去。
老大哈哈大笑，已經陷入了瘋狂：“偉大！偉大的愛情！這發子彈，我敬你們白頭到老！”
老大抬起手就要射擊，鍾晴雪突然爆發出一股力量，猛地衝過去，抬起槍管：“你殺我吧！你殺了我吧！反正你最後也要殺我！現在就殺！”
老大和鍾晴雪爭搶了兩下，猛地將鍾晴雪摔在地上，用槍指著她：“你知道就好！”
砰！
鍾晴雪躺在地上，心如死灰。
她的雙眼已經沒神了，凝視著地板，一絲求生的念想都沒有了。
但是許久，她覺得自己沒事。
突然發現，自己眼前的地板上，一個彈孔緩緩冒著煙。
轉過頭，看到老大的雙眼突出，張著嘴說不出話，鮮血從嘴裏流出，一把匕首穿過了他的脖子。
鍾晴雪一骨碌爬起來，看到秦歌站在那裏，手還保持著扔出匕首的姿勢。
秦歌看到鍾晴雪瞬間鬆了口氣，心滿意足地笑了一下，剛要說什麽，眼珠子一翻，整個人直接癱軟，躺在地上，不動了。
鍾晴雪連滾帶爬地過去，抱住秦歌，又喊又叫了老半天，才想起秦歌對他說，夏禾在外麵等著接應。
他趕緊闖進老大的房間，找到自己的手機開機，然後撥通了夏禾的電話。
……
秦歌覺得很舒服。
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渾身筋骨舒適，心情愉悅，前所未有的放鬆的滿足。
腦子裏一個聲音傳來：
“無極有極。有而一，一而百，百而萬，萬而無窮，無窮則無，是以有乃無，無亦有，有亦有，無亦無。天地無規亦有規，萬物有始亦無始；有神則無形，無形則有念……”
秦歌搞不清楚，這聲音揮之不去，在腦海裏一直盤旋。
但是他卻不討厭這個聲音，反而開始思考起來。
這是這些話的概念太過模糊，也太過玄奧，仔細想起來，似乎包羅天地萬象，古往今來，又好像由自身出發，又好像和自己沒關係。
如果由自己出發，那麽就有自己。
可是，真的有自己麽？
我是誰？
我是特工秦歌，還是學生秦歌？
還是一個重生的，即非特工，也非之前的那個秦歌？
是兩個秦歌合成了一個秦歌，還是……原本就沒有秦歌？
一切都是一場夢？
可是如果沒有我，哪裏來的夢呢？
……
鍾海城氣瘋了。
他重重地摔上了門，大步流星地走向休息室，所有的保鏢、助理、秘書都不敢出聲，隻是默默地跟著他。
走到房間門口，他調整呼吸，整理表情，還是猶豫了一下，問榮叔：“晴雪怎麽樣了？”
榮叔搖搖頭：“還是不說話，就一直盯著秦歌的那塊手表。”
鍾海城咬著牙一拳砸在門框上：“我要抓出幕後的那個混蛋，我會……我會親手捏死他！”
榮叔趕緊勸：“現在大小姐沒事是萬幸，董事長您要冷靜。”
鍾海城點點頭，再度整理心情，推開門，麵帶微笑走了進去：“晴雪，爸爸來了。”
鍾晴雪不抬頭，隻是蜷縮在沙發上，看著膝蓋上的那塊手表。
夏禾對著鍾海城遺憾地搖搖頭。
鍾海城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笑著小聲道：“晴雪？沒事了，爸爸在呢！這是老爸的辦公大樓，很安全，你沒事的，別怕。”
“我不怕。”
鍾晴雪的聲音讓鍾海城很意外。
她的聲音沒有那種小女孩劫後餘生的恐懼和驚魂未定，也沒有絲毫的顫抖和柔弱，相反，她的口氣斬釘截鐵，十分幹脆。
抬起頭，眼神也很平靜。
“他怎麽樣了？”
“還在搶救，呃……大夫說沒問題，他身體很好，而且傷口都不是致命的，很快就可以醒過來了。”
鍾晴雪苦笑一下：“我明明一直針對他。”
突然眼圈紅了，聲音柔軟下來：“我總是和他作對，以為他就是為了騙錢虛張聲勢。他為什麽那麽傻？命就隻有一條啊，沒了就沒了啊，他明知道要被打死，還幾次三番地站起來讓人隨便打……他怎麽這麽傻。”
鍾海城摸著鍾晴雪的頭：“他不是傻，是勇敢。”
鍾晴雪抬起頭：“我要是勇敢一點，聰明一點，他就不會受這麽多傷了。”
鍾海城溫柔地道：“晴雪，你不能這麽想，事情的錯不在你，是那些人太壞了。”
鍾晴雪搖搖頭：“不，他警告過我，他甚至也知道，警告了也沒用，有時候就懶得和我廢話。他隻是低頭做事，做自己分內的事，對我也就沒興趣囑咐叮嚀什麽的。他本來是休班的，也說過，保護權移交出去，我死活都跟他沒關係之類的話。可是他還是趕來了，還為了我擋子彈……”
鍾晴雪低下頭，把頭埋在膝蓋裏，大喊：“我怎麽那麽蠢？！我為什麽要出去玩！？以為自己很聰明，可以要挾保鏢，結果害了那麽多人！”
“晴雪，晴雪！”鍾海城看到自己女兒心靈上的煎熬，心疼的如同萬箭穿心。
“他們都沒事，在商場裏的都是麻醉槍，一陣子就醒過來了。秦歌也會沒事的，老爸找了最好的大夫，他一定沒事，我向你保證！”
鍾晴雪抬起頭：“真的？你沒騙我？”
“老爸怎麽會騙人呢？老爸不是從小就教你，人無信不立嗎，你聽過誰過老爸說話不算數，撒謊騙人過？”
此時大門被猛地推開，一個年輕人興奮地道：“董事長！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