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欠你一條命
“這不是還在喘氣麽？”
解姍尖尖的指甲使勁戳了戳解璿的臉。解璿吹彈可破的肌膚，立即留下一個血口子。解姍回頭表示不滿：
“怎麽昨兒三姐姐院子的人來瞎報，說三姐姐快死了？”
雲枝上前一步：“昨夜我們三姑娘，確實險遭不測。五姑娘......請小心你的腳下。你踩著蛇了！”
“什麽......啊~~~”
解姍低頭、挪腳。死不瞑目的毒蛇腦袋，正衝著她齜牙咧嘴。
她尖叫一聲，魂都嚇飛了，撲向蔣氏。蔣氏也驚得從椅子上蹦跳起來，被解姍一撞，往後倒去。若不是左右侍女及時扶住，兩個險些滾著一堆。
驚恐過後的母女倆氣急敗壞，質問雲枝：“怎麽把蛇打死了，還留在屋裏？”
雲枝屈了屈膝，一臉無辜：“回夫人，回五姑娘，奴婢們是想著讓大夫看看什麽蛇，好對症下藥啊？”
這母女倆進門，一個直奔床前，一個隻管擺椅子落座，誰想得到她們連地下都不帶看的。
母女倆麵色鐵青，當著外人，火還真發作不出。
請來的老大夫一臉尷尬。沒看到病人，先讓他看了一出鬧劇。
深宅大院的事，心照不宣。老大夫直入主體，打開藥箱，先給解璿驗傷。
不過看著解璿那處理得很好的傷處，他也做不了更多。說了番與昨夜大夫相同的話，放下些藥，便由蔣氏身邊的人帶著離開了。
大夫一走，雲枝立即拿出爛竹簍，述說昨夜經過，懇請蔣氏調查放毒蛇害三姑娘的凶手。
蔣氏輕描淡寫：“你們這隻是懷疑，並沒有真憑實據，不可妄下結論。這兒地偏，有一兩條蛇出沒，實屬正常。”
想是自己也覺得話太冷血了，補充又說：“等年底二姑娘出嫁，她那院子空下來，我就把你們三姑娘挪那去。你們三姑娘醒來，告訴她這話，叫她且忍忍。”
假惺惺留了點滋補藥品，吩咐雲枝好好侍候解璿養傷，便領著一班人，浩浩****離開了。
雲枝沒辦法，握著自己姑娘的手，坐在床頭，默默流淚。
哈利給自己丟了個凡人麵具法術，悄無聲息，跟上蔣氏母女。
隱隱聽得解姍銀鈴般的笑聲：“......母親，三姐姐命真是大啊！那麽條毒蛇，也沒能咬死她。”
“閉嘴。”
蔣氏聲音隱含怒氣：“姍兒，她好歹是你名義的三姐姐。以後人前，你不許再像今日這般，行動說話露骨！懂麽？”
“知道啦，母親。”
解姍吐吐舌頭，一臉可愛俏皮：“不過，今兒見著她那樣子......我真是開心壞了！就隻可惜一點......怎麽還沒死呢？”
“你還說！”
蔣氏伸指戳了戳她額頭。身後侍女，個個含胸低頭，不作一聲。
哈利眼中迸出火星，眼見前方一群人踏上木橋，他藏身在樹後，直接發射出數道風刃、
風刃如同激光，刷刷刷將橋墩如同豆腐般切開。蔣氏母女以及侍女們在突然塌陷的橋麵上驚叫，跳騰。下餃子似的，一個接一個，掉進水裏。
哈利冷哼一聲，也不管四麵八方聞聲湧向湖邊，緊急施救的下人，自顧自離去。
回到小院，但見解璿倚在床頭，與雲枝兩手交握，正細細私語。他眼睛一亮，疾奔過去：“三姑娘！你醒了？”
解璿含笑看著他，蒼白的臉浮現出一抹紅暈：
“昨夜......多虧你了......謝謝你救了我。雲枝都告訴我了......”
昨夜急於救人，半分沒多想。此刻見著她表情，聽著她輕柔聲音，哈利怦然心癢，有了不一樣的悸動。
“也......其實也沒什麽的。剛好我懂一點急救......哈哈！是三姑娘你，福大命大。”
他拖條凳子，坐在解璿對麵。
解璿麵色更紅。停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他：“你以前，遇見過類似這事？”
“我曆練時，曾經加入過一個賞金小隊做任務。”
哈利回憶當時情形，神情幾許惘然：“有位隊友，也是在叢林中被蛇咬了。但他沒能撐過去。所以，後來我特地問煉金術師要了藥備用，並且學習急救手法。”
他看向解璿：“你們這裏的蛇和我們那裏的蛇不大一樣。昨夜，其實我並沒有多少把握。”
解璿恍然，理解他為什麽不惜冒著身份敗露的危險，去府外找大夫了。
“謝謝！”
她再次慎重地對他道謝：“我......欠你一條命。”
“咱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還說這個。”
哈利不好意思地撓頭。
解璿和雲枝，一起笑起來。
“三姑娘，你能想到是誰對你下毒手嗎？”
哈利關心地問：“我懷疑，是你嫡母。你瞧她對你死活無動於衷、故意拖延治療時機就知道了。”
“不......”
解璿搖頭：“蔣氏沒那麽笨。我在她和父親眼中，多少還有些用。她可以磋磨我，但不會輕易取我性命。況且，就算她想動手，也不會用這麽明顯、低級的招數。”
“那能是誰？”
哈利把解府的人在腦中過了一遍。感覺這地方的人還真找不出對她友善的。一時間，陷入迷茫。
“左不過是那兩個傻的。”
解璿冷笑。傷處的疼痛，讓她蹙了蹙眉頭：“你們瞧，院牆那麽高，還帶著裝有毒蛇的竹簍。普通侍女就算有膽子，能輕易爬進來嗎？”
兩人望了望窗外。
“所以，進我房間悄悄放蛇的，多半是外院小廝。”
解璿動動身子。雲枝覺察，趕緊近前，往她身後多塞了個枕頭，以便讓她躺得更舒服些。
解璿吸口氣：“而能指揮得動，且有本事把小廝放進後院的......後宅幾個主子，除了蔣氏，隻有解姍。”
兩人驚得瞪大眼睛。
“解姍？”
哈利險些失聲：“那小姑娘，竟會有這麽歹毒？”
他以為那對母女充其量不過是見死不救，幸災樂禍。若知道毒蛇是解姍放的，他之前幾道風刃，極可能奔對方脖子去了。
解璿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歹毒？這兩個字形容有些過了。她隻是貪圖好玩，或則因為看不順眼出口惡氣。她所言所行，並不以為自己是錯。畢竟在她心目中，下人、甚至幾個庶姐，命根本不能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