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絆腳石
解璿:......真讓你接住我還這麽辛苦冒險幹嘛?
她咬咬牙,鎮定下自己,十根手指牢牢扣住牆沿。哈利手扶住她的腿,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托著送上了圍牆。
上去後,解璿整個人癱趴在牆頂上。
她鬆了口氣,哈利也抹了抹額頭的汗。然後,飛身直上,掠到她身邊。
往下瞧瞧圍牆內,解璿又慫了,眼巴巴瞟向哈利。
哈利認命地先跳下去,然後倒片重複之前動作,把她接下地。
“謝......謝謝。”
解璿麵紅耳赤。
哈利拍拍一身的泥土:“沒事。下次我們早點回來!”
“嗯。”
順口答應的解璿往前走了幾步,反應過來。她就這麽答應:又和他的下次約了?
身後哈利,手指戳著一個滴溜溜滾動的小光球,照亮前進道路。臉上表情,笑得如同一隻偷到腥的貓。
解璿想回頭,不好意思回頭。這個時候,他們完全不知道,距離他們不遠的偏僻角落,一處假山後,正發生著某件不和諧的罪惡之事。
聽到腳步和細語聲,假山後的動靜戛然而止。
片刻,兩人去遠,一個人悄悄從那裏探出頭來張望。
如果解璿在,一定能認出:這人是管家解福祿。
解福祿一邊匆忙穿衣服,係上腰帶;一邊用腳,狠狠踢了下地麵躺著、麻木如死屍的女人:
“好了,還不快滾起來收拾下自己!”
女人蜷縮著身子,慢慢坐起來。
解福祿彎下腰,把散落一地,撕得破爛的衣物隨便撈起,扔在她懷裏。
“我可警告你:今晚的事,不許說出去!不然......你知道的。你弟弟還在府裏做雜役呢,隻需我一句話......嘿嘿!”
臨去前,不懷好意再捏了她一把:“記得以後要隨叫隨到。”
女人目送他背負雙手,拽著八字步離開。抱住自己衣物,臉深深埋進雙膝中,絕望地啜泣出聲。
解福祿遙遙望著前麵人影,越接近觀察,越是心驚。禁不住喃喃出聲:
“是我眼花了嗎?三姑娘怎麽會這麽晚了,還在後園子裏?她身邊......那高個黑衣人是男的嗎?”
他陡地振奮起來,精神百倍瞪大雙眼,緊緊追蹤上去。
哈利若有察覺地回頭看了一眼。
解福祿迅速滾進路邊草叢裏藏身。
哈利彈彈手指,凡人麵具重新籠罩住自己。
等解福祿再次偷偷摸摸跟上來時,驚訝地發現:三姑娘還是三姑娘,但身邊人分明是個挺粗壯的侍女。哪來什麽男人!
他如墜五雲霧中,傻在原地。直等三姑娘進入自己院子,迎接的雲枝關上院門,他才大夢初醒。無語地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才喝兩口小酒,眼就花成這樣!你還有什麽用?不過......這麽晚了,三姑娘跑後園子裏做什麽呢?”
自己心中有鬼,看別人都是鬼。
四望無人,解福祿鬼鬼祟祟靠近院子,扒在門縫上,眯縫著一雙細眼往裏瞄。
院子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到。他不太甘心,瞅到院牆根有不少石塊碎磚,輕輕拖了幾塊重疊墊在腳下,然後趴牆去看。
剛伸出半個腦袋,“嘩啦”一聲響亮,一桶水從天而降,把他從頭潑到腳。
大冷天的,凍得他透心涼。
裏麵傳來雲枝的聲音:“雲竹!你這死丫頭......我讓你給三姑娘打水燒水,你怎麽還潑牆上了?”
“這水髒了啊,必須換一桶。”
解福祿聲都不敢吭,摸摸一頭一身的水,狼奔鼠竄而逃。
院子裏麵,哈利一手提桶,一手五指間躥動著劈劈啪啪的藍色電流,碧眸裏盡是冷嘲。
便宜那狗東西了。
若不是他法術沒掌握到家,本該是潑水之後,緊接丟個雷電球過去的!
解璿在房間裏,摘下箬帽。將盤著的發髻打散,披在身後。不一會兒,雲枝慌慌張張帶著神情自若的哈利進來。
“三、三姑娘......”
“看清是誰了嗎?”
解璿淡淡問。
“背影......”
雲枝不是很肯定剛從門縫望到的:“好像是解管家。”
解璿看著銅鏡。鏡子裏麵的人,一對眸子黑磣磣的。
“三姑娘,怎麽辦?解管家他......他撞見你們從外麵回來......”
雲枝麵無人色:“他若是去告訴夫人,就糟了。”
“他沒撞見。”
解璿不以為然輕哂:“他若撞見,當場就會嚷起來。過了,誰會承認?”
隻是......
她視線從哈利身上掠過:如果剛好那會趕上魔法失效,恰巧被解福祿發現......這個人,是極可能追咬上來的。
他就是解氏夫妻身邊豢養多年的一條狗。除了主人,其他任何人,有機會都會被他啃噬。
表麵寬慰雲枝,實則她心裏已開始盤算對付解福祿的計劃。
此人是她複仇路上的絆腳石,必須剪除!
洗浴後睡下。解璿在**翻騰,又一次失眠了。無數次睜著眼睛熬到天亮,隻為了不再重複那日複一日的噩夢。
她目光落到床頭瓶子,那支尚未消失的玫瑰花上,躁亂的心,慢慢安穩下來。
這輩子,多多少少應該與上輩子有所不同了吧......
“三姑娘,月底好像就是二姑娘的生辰了。及笄禮也在那天舉辦,您打算送二姑娘什麽呢?”
晨起梳妝,雲枝盡心盡力婉轉提醒自家姑娘該記住的重要日子。
解璿把玩著手裏的桃木簪子,想到哈利空間袋裏的八十萬,一陣恍神。
這麽多錢,其實夠她辦很多事了。
不過,她默認那是哈利的。即使他口口聲聲說送給了她。
而且,作為庶女,突然拿出超過本身能擁有的財富,是禍不是福。
她正糾結,院子裏好像起了某種**。一個丫頭噠噠噠從院外跑進來,跟另外一個正掃院子的粗使,頭碰頭聚在院角落,嘰嘰咕咕咬耳朵。
妝台臨窗,解璿的角度,正好看全程。
雲枝見她皺了皺眉,忙放下梳子:“三姑娘,我去瞧瞧。”
“嗯。”
解璿拿起梳子,自己梳發。
雲枝性情太溫和,似乎管理不了院子裏的其他粗使丫頭。以前,這是雲桃的活。
歎口氣,走到窗邊。她望著懷裏抱把掃帚,悠閑靠坐於廊下石梯曬太陽的金發少年,懶洋洋如同一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