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不認識此人
哈利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看到的，都是幻象。你還是你，明白嗎？別人眼中，能看到的就是你現在所看到的。”
解璿臉上一陣燥熱，狠狠瞪他一眼。發現他現在，也跟她差不多形象。
明明是位金發碧眼的美少年，卻成了個嘴歪眼斜的粗鄙壯漢。
“這凡人假麵，最多維持半小時。半小時後，又得重新施法。所以比較耗費法力。”
哈利解釋：“我們抓緊時間，快出府吧！”
解璿點點頭，跟著他，鼓足勇氣，朝角門走去。
角門亂哄哄的，停了三輛車。一群仆役下人，正在來來回回卸載東西，搬運東西。
哈利隨手提了個空筐子。解璿撿了地上一根扁擔，也不知道拿它什麽用，緊緊小跑攆上哈利腳步。
沒人在意他們。圍著車子打了兩轉，哈利便扔掉筐子，拉上解璿，借助車子掩護溜了。
兩人一口氣奔到大街，直至回頭望不見解府那道角門，方才停下來。解璿氣喘籲籲，心有餘悸地打算手撐下膝蓋，才發現她手還被哈利牽著，另一手拿著扁擔。
她瞬間麵孔爆紅，猛抽回手。
哈利垂眸，瞟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心裏忽然有抹異樣、癢癢地感覺。
他看向解璿。解璿回避他的視線，把扁擔扔在地上，紅著臉說：“我們......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好。”
哈利笑眯眯地瞧她：“你是向導。你帶我去哪，我就去哪。”
從來沒出過門的解璿，帶著他站在大街上，足足遲疑了半刻鍾，方才猶豫著選了條人多的路。一麵走，一麵拚命記憶方向和路邊醒目的建築物。
“那個，那個！”
忽然哈利使勁兒扯了扯她袖子，解璿回頭，隻見哈利眼睛死死盯住剛剛擦身而過的男子：
“我要吃......他肩上那個！”
解璿朝男子肩頭望去。隻見那人扛了根像掃帚似的東西。掃帚大頭，插滿一根根紅紅圓圓的東西。四個五個，用細木棍串在一起。有些像果子。表皮光亮，又上了一層糖漿。
隔得老遠，都能聞到那股兒香甜的氣息。
“糖葫蘆哎~~糖葫蘆哎~~”
哈利拉著解璿，追上沿街唱賣的男子。豪氣地表示：“大叔，多少錢一根？我們全要了！”
囊中羞澀的解璿捂捂口袋：“......別聽他的！大叔，給我們一人來一串就行。”
哈利：“......”
“你吃這個就吃飽了，還要不要吃別的美食了？”解璿諄諄誘導。
哈利眼睛一亮，也對。比出兩根手指：“那我要兩根。”
男子樂嗬嗬地，從掃把上拔了三根遞給他們：“給家裏孩子帶的吧？小孩子就愛這個。放心，我這都是用新鮮果子做的，又脆又甜。帶回去，保準孩子們喜歡。”
解璿：.......什麽孩子？
哈利接了糖葫蘆，就往嘴裏送。大口咬下一個，嘎嘣嘎嘣脆，甜得他眉花眼笑。
男子表情貌似有點裂開：“......”
注意到對方變得詭異的眼神，解璿驀地想起他們此刻的自身形象，連忙掏出銅板付了錢，拽住哈利離開。
一路走，哈利一路吃糖葫蘆。
人民群眾回頭率超高。
解璿羞恥得不行。而哈利約莫是穿越而來，早被人這般看慣了。大大咧咧，旁若無人。哢嚓哢嚓地，吃的同時還不忘評價：
“甜酸甜酸味兒，還行。如果不那麽粘牙就好了。”
他眼睛瞄向解璿：“你不愛吃這個嗎？”
解璿把手中沒動的遞給他：“你喜歡，把這根也吃了吧。”
然後，離他遠點，一臉我不認識此人。
哈利什麽也沒看出來。繼續歡樂地啃糖葫蘆。
等身後咯嘣聲音終告一段落，她心裏鬆了口氣，回頭遞過去一塊帕子：“擦擦嘴。”
哈利眼睛亮亮地接著：“三姑娘......你人真體貼，真溫柔。”
解璿：.......
不！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我隻是不想身邊有個嘴都沒擦幹淨的吃貨。
哈利擦完嘴，要把帕子還她。解璿**嘴角：“你留著吧，待會還要用。”
哈利聽話地把帕子收起來。
“現在去哪？去吃飯嗎？”
他扭頭四顧，最後把視線停留在一家人來人往的酒樓。隔著一條街，老遠能聞到裏麵飄出來的香氣。
解璿：......吃了三根糖葫蘆還要吃飯？
摸摸身上揣著的小銀裸子。她現在開始擔心，這點錢不知能不能招待他。
說到底，前世今生，她並不了解外麵的物價。
不過，出都出來了，哈利那渴望的小眼神，她也說不出拒絕的話。踟躕一下，隻得硬著頭皮，帶著哈利，走進了那家酒樓。
大堂小二熱情地招呼他們：“客官裏麵坐！請問，兩位想吃點什麽？”
哈利把菜單倒著拿，欣賞菜單上的畫繪。
小二：“......”
解璿趕緊搶過菜單。略掃一眼，想起哈利之前所說的，點了幾道菜：“紅燒肉，糖醋魚，什錦豆腐，燴白蘑。”
看著菜單上的價格，心裏默算一下，又添上兩道：“外加一道栗子雞，四喜丸子吧。”
兩人肯定吃不完，還能打包給雲枝帶回去一份。
“好咧，客官請稍後！”
小二傳菜去了，哈利坐在臨窗的位置，不時向外張望。
這種坐在裏麵，與當初他隻能眼巴巴從外麵窺看的感覺，太不一樣的爽了。
解璿壓低聲音提醒他：“你那個凡人麵具，魔法時間是不是要到了啊？”
待會魔法解除，當眾大變活人可就糟糕了。
哈利手指一彈，打出一波光罩，重新籠罩住兩人身體，自信地回答：“時間延長了，沒事，安心吃吧。”
隨即全幅注意力，集中在小二送上桌的菜肴上。
解璿：“......”
半點也不能安心。
不過，哈利優雅從容的餐桌禮儀，還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若非這貨緊緊盯住菜的眼睛，太過炙熱暴露了他所思所想，她都會以為這個人，對這些菜早已司空見慣。
“你的家族，大嗎？”
她忍不住好奇探問。
“家族？”
哈利微愣，繼而明白過來：“你是問我出身吧？我出自貴族。不過，很小時候，便被我的老師收為學徒，帶進魔法師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