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喜歡你
他驚訝的樣子，又好看又有些滑稽。
足足愣了好一會才摸著後腦勺：“啊……當然可以，隻要你別、別嫌棄。”
徐羊另搬來一張椅子好搭腳，然後把自己過膝的大羽絨服鋪陳在椅子上，以及——他的大腿上。
然後，她側躺下來，頭枕著他的腿——她都能感覺到他抖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胸腹在拚命地收縮。
但她隻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安安穩穩地躺下來。
說實話，躺著睡的確比趴著舒服太多了。
特別是脖頸下的這個“枕頭”，還很有彈性。
他把羽絨服往她身上拉，好能盡量地蓋住她全身，故作鎮定道：“盡管安穩睡，我保證不上廁所。”
徐羊抿了抿嘴，拿羽絨服帽子遮了半張臉——好近，她頭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離他這樣的近……這一方狹窄的天地，有著屬於他獨有的氣息。
甜香混雜著淡淡的煙氣，帶著胸腹處的溫熱感，好像一下將整個人都籠罩其中了……一時竟濃鬱到化不開。
徐羊閉目養神了一會，閉著眼睛，其他的感官就尤為的明顯：她能感覺到他想深呼吸，卻又在努力放平穩呼吸——大腿的肌肉一開始繃得好緊，然後慢慢放鬆了一些，但隨著她動了一下，頓時又緊繃起來！
他甚至一直在吸氣，小腹那裏癟癟的，好似在想努力遠離，盡量不要碰觸到她——但偶爾一下又會破功……
如此來回反複，徐羊閉著眼睛都要笑了，然後，就聽到他歎了一口氣。
她偷偷睜開眼睛——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青色的下巴，他依舊在寫寫畫畫，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卻是使勁盯著桌麵的，連睫毛都不敢亂動。
乖的竟像個循規蹈矩的小學生，哪裏還有平日裏又痞又滑的樣？
而且，他心跳的聲音好大啊，咚咚咚——一下又一下，砸到她耳朵都有些發熱。
我就試一下……徐羊心想。
隻一下下。
她微微抬起頭，揚起下巴，唇輕啄了下他的下巴——然後，飛快地又躺下來，緊緊閉上了眼睛。
很好，她想：沒有發抖，身上也沒有起雞皮疙瘩，也沒有哪裏有不舒服的感覺。
除了自己現在心跳得賊快，其他都還好。
而被偷襲的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偷襲”太過於閃電戰，沒反應過來；或是並沒太在意——一時，竟毫無動靜。
徐羊指尖掐著羽絨服的帽子，揉捏出了層層褶：怎麽辦，他會不會覺得，我這人特別不自重？
太孟浪？
不端莊?
一時又想：可是做都做了。按他說的，之前更孟浪的都做過，他應該……不會覺得怎樣吧？
頂多就是被蚊子再叮一口？
她正這般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他又歎過一口氣。
徐羊的手指登時就**了，不敢動……
再然後，她感覺自己額前落下一處溫熱——軟軟的，輕輕的：是他吻了下自己的額。
徐羊：……
她沒敢睜開眼睛，心跳的卻愈發劇烈起來。
再過了片刻，那吻又落去了——自己的鼻尖。
徐羊戰戰栗栗地睜開一條眼縫，嚇了一跳！
他竟是趴去了桌麵上，臉埋在胳膊上——
人似乎正眯著眼睛，像是困了，卻是眸光瀲灩，從纖長濃密的睫下，盡數落去她眼中……
徐羊心底小小驚呼了一下，一下伸出手去，捂住了他的眼睛：“不準看。”
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死命閉上眼睛，感覺他胸膛震動，似是笑了，吻了下自己的掌心。
她想抽回手，一時又抽不動——
然後，那片熟悉的、令人戰栗的觸感，落去了她的唇上……
隻一下，很快，輕薄得像片初雪的雪花，一觸即離。
徐羊：……
她睜開眼睛，發現他還是老樣子趴在自己上方，沒有笑，卻是眼神迷離又溫柔的望著她——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有彼此呼吸交錯。
沒有暖氣的淩晨的教室，很冷，卻是這一切，都熨燙到人前後心滾燙一片。
徐羊再度仰起頭，拿自己的唇，碰了碰他的唇角。
他的眼睛似是被注入了光，而後，徐羊的聽覺回來了——他心跳得好快，咚咚咚，咚咚咚，像一個人在急竄竄的下樓梯，每一腳都踩在她的心坎上。
就在這樣劇烈的心跳中，他伸手捧住了她的臉，唇再度落下來……
依舊是小心而克製，微微啄了她一下。
他再度想抬起頭的時候，她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於是……
一發而不可收拾——
徐羊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的唇居然可以軟成這樣。
她也從來不知道，和喜歡的人親吻，感覺竟是這樣的好——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從她躺在他腿上，變成了兩人簇擁在一起——她整個人都陷去了他的懷裏，發絲微亂，麵色陀紅，眼睛裏似乎落入了星星……而他的掌心，跟他的呼吸和親吻一樣的滾燙，捧著她的臉，四片嘴唇，幾乎都沒有分開過。
他們甚至都來不及說話，桌上的筆被碰到滾去了地上，她想去撿，被他一把撈回來——
“……別動”他喃喃，唇從她的耳際滑過臉頰，又落去她的唇上，輾轉反側，力度壓得她止不住地後仰，被他的另一隻掌心一把捧住。
他們不知道到底親吻了多久，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徐羊的臉發燙到，簡直可以燙熟十袋牛奶的程度——她不敢抬頭，隻把臉埋在他胸口的毛衣上。
毛衣的絮絮紮得鼻子癢癢的，可她反正把臉埋得更深了……因為，越是貼近，他的氣息就越是濃鬱到無孔不入——甜香混雜著煙氣，煙氣混雜著甜香，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樣感覺，但她覺得，好好聞，也好親切，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她喜歡這個味道。
兩人現在披著一件羽絨服。他摟著她，下巴微蹭著她的頭發：“冷嗎？”
嗓音有些啞。
徐羊還是羞到不肯抬頭，不出聲，隻搖搖頭。
他把她摟得更緊了，低頭使勁嗅她的頭發，那氣息熏到她臉頰發癢，搞得她一縮脖子，就往後縮——然後，被他給拉回來了。
她低頭，他也低頭，指腹摩挲在她的下巴上，湊去她耳邊：“我說過沒有，我喜歡你的味道……”
“雪地上，你第一次親我的時候，我就知道……”
“徐羊……”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