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曹夢圓
第二天上課，趙嶼已經名正言順坐去徐羊身邊了——因為徐羊習慣跟舍友坐一起，所以趙嶼還特地給613的姐妹們奉上了零食大禮包，為了能插個座。
吃人嘴短，小四楊冬菊態度最是積極，薯片渣渣蹭得一嘴：“老二，昨個你可還嘴硬呢。我就說嘛，這麽帥的男朋友，哪能不認呢。”
徐羊：嗬嗬，嗬嗬。
趙嶼點頭哈腰，不知道是不是他模樣生的英氣，絲毫沒有猥瑣之氣，反倒洋溢著一股帶痞味的幽默：“姐妹們承讓，我家羊羊以前承蒙各位關照。日後交到我手上，還請大家放心，保管她白白胖胖學習進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與趙嶼宛若連體嬰的田越，當然也必須來湊一杠子，司馬懿之心昭然若揭地擠去了都曉曼身邊：“曉曼，你看，多好的事兒！要不，咱們兩家，結個友好宿舍唄？”
都曉曼老樣子，淡然而克製：“快上課了，都坐好吧。”
“吆，趙嶼，看不出來啊，這麽快就有新歡啦？”班上女生劉丹走過來，掩嘴而笑，“我也是剛剛聽說，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啦。”
“唉，事是好事。”劉丹一臉煞有介事，唏噓，“不過，可叫人家曹夢圓怎麽辦啊？”
劉丹和曹夢圓一樣，都是開學兩個月後才入校的插班生——因為是後來的，都分去了女寢5號院，住的還是隔壁宿舍。
但兩個人的關係卻不好：據說是因為法律係一男生本來有意追求曹夢圓，卻跟身為老鄉的劉丹聊過幾次後，突然又放棄了——雖說曹夢圓對那個男生也無意吧，卻鬧了好一個沒臉。
是個人都能猜出來：劉丹在自己老鄉跟前，就沒說曹夢圓的好話唄。
當時劉丹還沒撬學姐的牆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對那老鄉有意。
但這事傳出來後，兩個人的關係就算徹底掰了。
連麵子上的虛假客套都懶得裝的那種。
眼下，都以為是曹夢圓囊中之物的趙嶼，赫然卻有了另外的女朋友——劉丹樂不可支得很！
畢竟，比起曹夢圓跟趙嶼，她更樂意瞅見的是趙嶼跟徐羊。隻要別讓曹夢圓高興，她就高興！
劉丹嘴上是在擔心曹夢圓，實則幸災樂禍得很！
可徐羊拿書本的手頓了頓——她搞自閉兩個月，班裏同學都沒認全乎幾個。
曹夢圓這個名字卻正經聽過幾回了……都說趙嶼跟曹夢圓關係好，到底好成啥樣，能叫班裏同學這麽掛嘴邊上？
別說，她還怪好奇的。
而且，連曹夢圓是圓是方，她都沒啥印象——畢竟，她可好久沒上課了，曹夢圓又是後入校的，還真不咋認識。
即便現在眼前這個劉丹，她都眼生得很。
唉，昨個晚上一慌張，也忘了問一嘴。
可，他要真有個緋聞女友啥的，幹嘛還要跟自己來攪合啊。
趙嶼笑笑：“聽說這女人愛操心，可容易老。”
“況且跟人家曹夢圓有啥關係？”他衝人微笑，“你在我女朋友跟前搞這出，不明擺著給我找不痛快嗎？。”
“劉同學，我得罪過你嗎？”
趙嶼在班裏人緣向來很可，跟女生們尤其都打得火熱，平時愛開個玩笑——劉丹也是習慣了，總以為他如常的好脾性呢。
眼下卻是見他話裏有話，一臉警告的樣兒。
劉丹登時有點不適應了：“嗨，咋還當真了。趙嶼，今天好嚇人啊，咋，這麽開不起玩笑啊？還是說，有主的人了，規矩大了？”
“還真是這麽回事，”趙嶼人淡淡的，“的確是有主的人了。我女朋友隻要不高興了，我也就不高興了。你說，這事咋辦？”
田越趕來唱和：“還能咋辦，咱又不能跟女同誌一般見識，隻能去找男的不是了。我說得對吧，趙兒？”
趙嶼笑了笑，未置可否。
劉丹卻變了臉。
這倆人的意思就是：好男不跟女鬥，可你來找我不痛快，那我就去你家男人的不痛快，也給他去上點眼藥。
劉丹的男朋友是從大二一學姐手裏撬來的，當是正寶貝著——於是，趕忙給自己挽了下尊：“哎呀，真是，你看恁倆這樣，都不叫人張嘴了。我怕了還不成嗎？”
“徐羊啊，”她調轉目標，徑直找向了徐羊，“趙嶼這人吧，護犢子著那！我看你是有福了，以後有人罩著，看誰再敢再戳你一手指頭。”
徐羊隻覺得這是話裏有話，不由想到馬未斌，當下心裏就有些不舒服。
這時，突然有人叫“曹夢圓”——
她忍尋聲抬頭，就見教室門口正走進來兩個女生，走在左邊的個頭高些，穿件海藍色的時尚羽絨服，紮著馬尾辮，一張招人喜歡的團團臉，便是不說話的時候嘴角都兩個笑靨，瞧著就討人喜歡。
雖是同班同學，但這般好生關注還是頭一回——就見曹夢圓跟同伴說說笑笑，壓根就沒朝她們這片瞥過一眼。
反觀趙嶼，也置若罔聞，眼皮都沒抬一下。
不知道為啥，徐羊居然沒出息的，鬆了口氣。
不過，她這口氣沒鬆多久。當天晚上，鞏巧巧就帶回來一個大八卦：“你們猜怎麽著？聽人說，曹夢圓約了趙嶼出去，人都哭了。”
徐羊：“……”
趙嶼現在是她男朋友，舍友們齊刷刷第一眼瞧的都是徐羊，就連鞏巧巧都趕緊找補：“嗨，肯定是曹夢圓心裏放不下，一看趙嶼成咱們老二的人了，想挽回挽回唄。不過我聽人說，趙嶼好像沒理她，所以她才哭了。哎呀，聽說哭得老慘了。”
楊冬菊接嘴：“曹夢圓耶，平時笑得多甜，多招人！還真沒見過她哭是啥模樣。”
曹夢圓是後入校的，不跟她們一個寢室院，平時跟613這夥人打交道也少。況且613還有個都曉曼，雙方皆有點“王不見王”的意思。
現下趙嶼又成了徐羊的男朋友，雖說他之前跟曹夢圓玩得好吧——
但各家都是護著自己人，所以613的人見曹夢圓吃癟，隻能是幸災樂禍。
就是徐羊心頭忐忑——這個男朋友是她稀裏糊塗搞來的，沒想到，麻煩事還挺多……
她跟人家曹夢圓本來毫無過節，現下卻硬生生被搞成了對立麵。
就有點，不知所措。
總覺得曹夢圓這一遭，跟自己不無幹係。
都曉曼這時冷不丁道：“老二，你也不去問問，他倆到底啥關係？這都哭上了，也叫人瞧見了——趙嶼現在不你男朋友嗎？這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也跟劉丹一樣，挖了她曹夢圓的牆角呢。”
徐羊心裏“叮”的一聲！
警鈴大作——
是了，她這個男朋友，不是按常規渠道來的——她自己都稀裏糊塗懵懵懂懂呢，就這麽被拉上了賊船。
可既然都上了船了，怎麽也得有點掌舵人的自覺吧？
不過，徐羊這個所謂的“掌舵人”才剛剛有點自覺，趙嶼就來找她了——
她出門前，鞏巧巧湊上來：“老二，沉住氣。男的啊，就愛圖省事和稀泥，鬼著那。不過感情這事，眼裏揉不得沙子——他要是真跟曹夢圓有點啥，讓他趕緊處理幹淨。否則，別拖累的咱的名聲也受損。”
徐羊雖然知道，經過馬未斌那番霍霍，自己名聲未必有哪裏好——但無辜受冤枉這種事，她還真是，不想再經曆第二遭了。
舍友們說得都對，趙嶼既然現在跟她好，那之前的啥啥啥，就必須一刀兩斷！
抱定去打場硬仗的徐羊，兩個拳頭都握緊了——結果趙嶼一瞧見她，就把人給拖了過去，兩個人明晃晃就戳在寢室樓門前，身邊頂多一叢灌木叢，不能更多了。
寢室樓前來來往往的人，都能把他倆看個正著。
他卻一副絲毫都不怕人看的模樣，握著她兩隻手，眼睛隻盯著她：“跟你匯報個事兒。”
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他不怕，徐羊卻有點頂不住。
她忍不住縮縮脖子：“啥、啥事啊？”
“咱們班上的曹夢圓，剛才來找了我一趟。天地良心，徐羊，我承認，我跟她，以前處的是不錯。不過，絕對沒有任何曖昧關係——她這人性子活潑，挺愛說愛笑的，跟男生說話也不扭捏，所以我們男生，還都愛挺跟她聊天的。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徐羊想的是：性子活潑，愛說愛笑，跟男生說話也不扭捏——曹夢圓果然討人喜歡啊。
“方才，她來找我，問你是不是我女朋友。我很明確地回答她，說你是我女朋友，她說她知道了。然後，她就走了。”
他小心翼翼觀察她的神色，“還有今天上課的時候，劉丹那話，都是沒影的事兒。我先前跟曹夢圓走得近些，但隻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聽那些有的沒的，我跟曹夢圓，啥事都沒有。”
他捏得她的手，更緊了一些，“反正，絕不是咱們這樣的關係。”
寢室樓門口進進出出的人頗多，誰過來都要朝他們倆瞧一眼，徐羊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卻是趙嶼緊攥了她的手，一副深情款款的告白模樣。
就……還怪紮眼的。
徐羊其實心裏有點高興，卻矜持得也不露個笑模樣，隻裝傻：“咱們……是啥關係啊？”
“就……”他朝她低下頭來，唇湊去她耳邊，那姿態，一副低頭要吻過來的樣子。
這可是在寢室樓門口！
徐羊嚇得頭一偏，他的唇擦過她鬢角的發絲，呼吸熱辣辣地撲去她耳邊，聲音啞啞的：“就……能親嘴的關係啊……”
徐羊：“……”
她臉登時就紅透了！雙手往後一撤，想奪路而逃——
但對方並不給她這個機會，反倒笑起來，手裏一個用力，把她往懷裏一帶，親昵的揉了把她的頭發。
都不用等多久，徐羊一回到寢室，鞏巧巧和楊冬菊就撲過來：“艾瑪，老二，你也忒大膽了吧？我可聽人說了，你跟趙嶼就在咱們寢室樓門口打啵呢！”
徐羊：“……”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趙嶼這一手，雖然有點狠吧，卻絕對不黏糊——現在人家都知道，隻有你徐羊才是他正經女朋友。其他若幹人等，都是些自己上趕著犯賤的！”
“就是，還哭呢，眼淚值幾個錢？人家才不在乎，還是趕緊來女朋友這裏表衷心才是正經。”
徐羊都要哭笑不得了：“行了行了，姐姐們，不用睡覺的啊？”
鞏巧巧和楊冬菊，與有榮焉的哼著歌去刷牙了。
倒是都曉曼，床簾拉得嚴嚴實實，不透一點光。
徐羊走過去：“曉曼，睡了？”
“啊。”都曉曼在床簾裏模模糊糊的嗯了一聲，“困了，想早點睡。”
徐羊沒做他想，洗漱後，也在**躺下來，滿腦子的紛紛擾擾——趙嶼方才的這番親自找上門來的“匯報”，別說，還真像給了她顆定心丸一般。
本來她心虛，心裏頭忐忑的厲害。
畢竟——她跟他也沒啥感情基礎啊，甚至在元旦晚會前，她都不知道自己班裏有這麽號人物……
可偏鬼使神差的，兩個人就這麽湊了堆。雖說一開始是她主動的吧，但後續的一係列，主動性就全掌握去他手裏了——
徐羊說不出他是不是喜歡自己，焉或是……就像他那天說的，既然都賭咒發誓了，自然得說到做到——否則，當真不得好死。
可，真的隻是誓言的約束嗎？
還是說，他是……不是，的確有點喜歡自己，所以才？
寢室裏都熄燈了，黑燈瞎火的，楊冬菊冷不丁又冒出來一聲：“老二，你真跟趙嶼在寢室樓門口打啵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徐羊滿麵通紅，拿被子一把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