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九教曆險

趙嶼跟徐羊同係同班,但現在這個時間段他倆還沒任何牽扯,分別是沒有交集的路人甲和路人乙。

雖然一個班,但從沒打過交道,頂多是個臉熟。

徐羊沒想到這裏竟也能碰上他。又一想,畢竟是周末,大家夥都出來玩兒,大學城附近玩的也就這些個地方。便是碰上了也不為怪,反正現在他倆沒任何交集,隻當不認識就好。

似是佐證她所想,趙嶼的眼神已經錯開了去,並沒在他們身上停留。

徐羊心口微微籲過一口氣,竟有些如釋重負之感。

卻又轉念一想,覺得自己實在是提溜不起來的慫——現在的趙嶼不過就是個18、9歲的少年人,而自己這青春洋溢的皮下包裹的芯子可是個老阿姨了。

還怕他個毛!

調戲調戲還差不多。

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關於趙嶼,她總是下意識的敬而遠之。

慫就慫吧,省事兒。

隔天後,馬未斌在溜冰場女廁耍流氓之事就傳到了學校——據說人家保安本來是要扭送他去公安局的,因一時混亂沒找到受害者女生,這才被馬未斌給鑽空子跑了。

不過當時在附近玩的很多學生都瞧見了,說馬未斌被保潔大姐兜頭澆了一桶涼水,又被保安舉著拖把追打,那叫一個狼狽!

雖馬未斌一個勁的喊冤,說自己是被人陷害了。可一個大男人好端端的被人堵在了女廁所,總不會是有人逼他進去的。

鑒於沒有人證,馬未斌倒沒受到學校什麽懲罰,但名聲卻一下臭開了去,之前的風流果斷成了下流。

要說徐羊不是沒想過事後馬未斌會報複自己。

不過能讓這個爛貨吃點悶虧長點記性,免得再叫許多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著了他的道。

她覺得挺值。

況且TNND,她現在臉皮老厚了,和這些小年輕們打交道,總感覺還是對著自己那堆學生。

不聽話還要作妖的,可不就得抽出教鞭敲打敲打麽。

況且她現在好好學生一個,每天上課食堂宿舍三點一線,都是和舍友一起。其他閑暇時候韓樂又貼的緊,一時半會的很是相安無事了一陣。

這天徐羊剛洗過頭,拎著水桶回宿舍。走廊裏一個麵生的女生喚住她:“信息二班的徐羊對不對?鄭老師找你,讓你去九教,說你學籍檔案裏缺東西,讓你趕緊去一趟。”

鄭老師是檔案館的管理員。

徐羊奇怪:“九教?”

“對,九教。”

九教在實驗樓的頂樓,偏於一隅,是個小教室。

徐羊心有疑慮,不過還是回宿舍匆匆擦幹了頭發。

窗外天色已發黑,舍友們吃過晚飯,因今晚沒課,有的在玩電腦,有的窩**看小說。徐羊本想喚個人跟自己一起去,看大家都懶洋洋的模樣,也就作罷了。

實驗樓好多自習教室,皆燈火通明,亦有不少學生在裏麵溫習功課。徐羊心下稍安,一路摸去頂層,九教位置在一處僻靜拐角處,裏麵熒光燈雪亮——徐羊推門而入,不大的教室裏空無一人,她身後的房門卻應聲而關,走出一個人來。

馬未斌。

他說:“羊羊,有陣子沒見。我都想你了,你想我了嗎?”

徐羊腦子裏一時間狂轉了幾個回合,此刻肩膀卻卸下力來,衝人笑了笑:“你麽?我可不敢想。”

她想,芯子是老的沒錯,但芯子老對體力提升沒啥卵用。現在情形,對方是個男生,她這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很明顯是絕對的弱勢方。

馬未斌說不惱火是假的。

其實他對徐羊根本就是興致所起招惹招惹,上手了自然好,玩兩下再丟了就是,畢竟他可不喜歡這種不懂風情的土包子。

況且,他也還沒上手呢。

卻是沒想到這丫頭麵上無害,心卻是個黑的,玩的那一手把他害得夠嗆!

這陣子他晦氣極了,女生瞧他的眼光都是鄙夷中帶著警惕。至於男生,則直白多了,言語諷刺埋汰或者幹脆指桑罵槐去臉上的,比比皆是。

特別是之前他剛放線勾搭過的幾個小女生,現在個個都唯恐對他避之不及……

馬未斌從沒這麽挫敗過!

而且他心裏也奇怪,要說徐羊不喜歡自己,跑掉也就是了,畢竟自己還沒怎麽著她。況且這種小地方出來的一身小家子氣的女生,怎麽也不像個有膽色的。

結果,就挨了她這麽一杠子……

此刻雪亮燈光下,女孩子肩頭披散著半濕的秀發,青春無敵的臉蛋上真的是一點瑕疵都沒有,連眼白都是孩子樣的鴨蛋青。怎麽看都是個單純無辜的小姑娘——“單純”到他實在想咬一口泄憤。

“羊羊,”他扶了把椅子在她麵前坐下來,“這回你可是真傷我的心了。我想著,要是不把這流氓的罪名坐實了,我這回可就真冤枉大發了。你說是吧?”

徐羊揣摩著對方話裏話外的意思,這威脅實在是妥妥的。畢竟九教這麽一個僻靜的所在,他要真想傷害她,單憑力氣,自己應該是無法與之抗衡的。

不過後果呢?

一個熊孩子想來威脅她?

她也拖了把椅子在他旁邊坐下來,天真狀的捧了腮,眨巴著眼睛:“其實我待你還是不錯的,沒跟著一起去指證。否則,你人真被拘留了,便是一晚,也是有案底了。到時候學校的處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能不能畢業還不好說。便是畢業了,這檔案裏有汙點,找工作也麻煩呀,你說對吧?”

“日後想進什麽國企啊事業單位啊,估計都挺難辦吧?人家政審,可都嚴著那。”

她的意思也很明白,如果你真要碰我,我也一定咬死你,吃不了兜著走。

馬未斌氣極反笑,快被這丫頭氣瘋了:“徐羊,你還好意思說指證?我怎麽著你了,你要這麽害我?”

徐羊轉了轉眼珠:“因為你是個花心大蘿卜。這邊對我好,那邊又對別人好。本姑娘不樂意受這埋汰。”

馬未斌這回是真吃驚起來:“你吃醋?!”

要說他的確是個風流性子,這才開學不久就已經招惹了不下四五個了,徐羊隻是其中之一而已,且還是最不起眼的一個。

結果……,結果這丫頭鬧這麽一出,是因為知道自己還有其他人?

馬未斌向來自大慣了,這一下子竟不知道是該得意好還是要憤怒得好。或者都摻雜一點,不過隻見眼前頭的徐羊烏發垂肩麵色皎潔,被這麽個看上去挺“單純”挺好看的姑娘吃醋,一時間又心神**漾起來。

特別是這姑娘居然還是個麵軟手黑的,這反差感實在是……叫人興奮到躍躍欲試!

他忍不住摸了她一縷還未幹的發絲,湊過去啞聲:“羊羊,你何必這樣。你要是真不高興,我以後隻對你一個人好。”

老阿姨心中冷笑,往後偏了偏身子,冷哼:“我可不敢。”

她吃醋?笑話。

隻不過眼下形勢所逼,得先把對方穩住才行。

馬未斌卻是個急色的,伸手過來就要抱她,嘴裏的甜蜜話滾滾而出:“隻肖你說一句話,我保管都聽你的。好羊羊,我是真的喜歡你。你看你這麽對我,我都不舍得動你一手指頭。要是你也真的心裏有我,就讓我親一口……咱倆這篇就此揭過,日後好好的,好不好?”

眼看那手就要伸到自己身上來,徐羊心頭激**,渾身惡寒不止——上一輩子的回憶翻湧而至:上一次!上一次就這樣,這雜碎假借耍酒瘋,嘴裏哄著對自己表白,強行對她又親又抱。

害得18歲的她都要自閉了!

那可是她的初吻!

卻被這麽個雜碎給奪了去——徐羊一想到這塊,就死活淡定不了。

TNND,這回要再重蹈覆轍,她就是塊土!

方才她坐下的時候,在手心裏窩了個黑板擦。眼下蹭一下起身,正要對著麵前那張惡心至極的臉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