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爛人不能以常人度之

在沒了解具體情況前,徐羊不想把事情鬧大。

如果貿然捅出去,賠償先不提,像她們這種打零工的,肯定會被第一時間清理出去。

往下,再有類似的工作機會,人家定不會再用她了。

徐羊覺得,這個事得找薛咪咪商量。

畢竟,她倆一組,要負責任,也是兩個人一起擔。

但找薛咪咪之前,她想先弄清楚——那兩瓶酒,到底是怎麽沒的。

徐羊從超市盒飯區打包了一份價格不菲的盒飯,徑直去了保安室。

正是晚飯的當空,保安室裏隻有一個中年大叔值班,徐羊常聽人喚他“王哥”,所以也有樣學樣——捧著盒飯,麵上綻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徐羊說自己的一個隨身包包不知道拉哪兒去了——所以,麻煩王大了哥,讓我瞅瞅這兩天的監控唄。

我這人腦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媽就老是說我,年紀輕輕丟三落四的………

保安王大哥四十多歲,自家孩子都跟徐羊差不多大了——人小姑娘好模好樣好聲好氣地來拜托,有啥不行的?

徐羊懂事的幫王大哥的保溫杯裏續上了熱水,說自己看監控就行,王大哥你快趁熱吃飯吧。

於是,徐羊仔細擼了一遍最近一周的庫房監控——果然發現了端倪。

監控中出現了一張不應該出現的、卻很熟悉的臉:馬未斌。

第二天一早,來上工的薛咪咪來找徐羊,在盤點單上簽字。

徐羊直言不諱:“咪咪,上周日,咱倆下午班,你來得早,是不是去過酒窖?”

薛咪咪撲閃著一雙眼線勾畫粗重的大眼睛:“是啊,周六不是剛賣出去幾瓶拉菲嘛,組長讓我去給櫃台補貨來著。”

“是你自己一個人去補的貨嗎?”

“……”

薛咪咪遲疑了下,她又不傻,自然覺出有些不對頭,“咋啦?出啥事了?瞧你這一臉嚴肅的。”

徐羊隻問:“是你一個人嗎?”

薛咪咪泄了氣:“我男朋友當時送我來的,就一塊去了。到底咋啦?”

是了,馬未斌那樣的爛貨,偏就女人緣賊好,消停了一陣子,還是能找到薛咪咪這樣的高質量女朋友。

徐羊和薛咪咪共事過這一陣子,覺得這位來自東北的長腿美眉其實人挺不錯的,又漂亮脾氣又直爽——配馬未斌,當真不值。

不過,人家談戀愛,無需外人置喙。

所以徐羊有話直說:“昨天盤點,數目對不上,少了兩瓶酒。”

薛咪咪一雙眉毛都豎了起來:“徐羊!你懷疑我!”

“我看了監控,最近一周,隻有你男朋友一個外人出入過酒窖。”

“那也不能就證明是他啊!說不定是超市裏麵的人!”

徐羊歎了口氣。

“咪咪,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你可以,再跟我去看一遍監控。”

鑒於之前跟保安王大哥培養下的良好交情,第二次查看監控,王大哥直接讓她們倆小姑娘自己看去了。

薛咪咪握著拳,大睜著眼——徐羊拖動時間軸,同時,從書包裏掏出一個相機,對著監控畫麵,哢嚓兩下。

薛咪咪一眼瞪過來,不過,沒出聲。

走出監控室的薛咪咪,沉默了一陣子,才道:“徐羊,這事……我來解決。你先不要聲張,行不行?”

徐羊點點頭,同意了。

畢竟,方才的監控畫麵定格放大後,看得賊清楚:馬未斌半敞的外套下,貼身的內口袋處,一個水晶頭的酒瓶清晰可見。

而下一個畫麵是他轉身,褲子後口袋也詭異地凸出一個酒瓶的形狀——

正是丟的那兩瓶冰酒。

但徐羊也說:“昨晚盤點是巡視員臨時囑咐的,但每周末都要例行盤點。我們隻有一天時間。”

薛咪咪心煩意亂,點點頭。

這天晚上,徐羊去找韓樂還相機。

嗯,現在這年代,數碼相機還屬於奇貨可居的稀罕貨——這台柯達相機,絕對算得上是其中的鼻祖了。

是韓樂做生意的父母送給他的入學禮物——這麽貴重的東西,為了留存證據,徐羊昨個晚上厚著臉皮去借來的。

現下用完了,得趕緊還回去。

不過,半路上,徐羊被人劫了道。

大晚上的,馬未斌把徐羊堵在一條小道上,晃著膀子,舔著嘴唇:“我說徐羊,你害我一次不夠,眼下又來!我都已經對你敬而遠之了好吧?可你非得逮著我一個人折騰,到底是個啥意思啊?”

徐羊都要被氣笑了。

果然爛人腦回路就是奇葩!

他在自己女朋友工作的超市偷酒,徐羊作為外人先不提,但馬未斌就不怕日後事翻出來,影響到女朋友薛咪咪???

現在,卻又在這,倒打一耙。

果然,爛人的三觀,不能以常人度之。

“馬未斌,”

徐羊一字一句,“我不知道薛咪咪怎麽跟你說的。但超市有監控,拍的清清楚楚,就是你拿的酒。我不想事情鬧大,讓咪咪私下先跟你聊,好趕緊把這缺口給補上。不過,你要是還想胡攪蠻纏,我不介意把這事捅出去,上報給學校。”

“切~”馬未斌一副混混勁頭,“嚇唬誰呢誰呢?啊?當我TM是被嚇大的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徐羊。你不就是見我和咪咪在一塊,心裏不舒坦了唄!”

來人相當大言不慚,“非得當根攪屎棍來攪和攪和!在咪咪跟前,給我抹黑!這是你慣常的手段了。還偷酒?笑話!就那兩瓶破酒,老子值當的去偷?你也忒小瞧人忒下作了吧?徐羊,你知道這叫啥不?這叫挑撥離間!”

徐羊一時間,都沒說話。

她年紀也不小了,可還是總被這些混蛋給氣到頭疼。

她這回,又被惡心到了。

怕自己一張嘴,會吐!

這種爛人,是怎麽做到,能這般恬不知恥的?

那邊馬未斌見她不吭聲,嗤笑著愈發蹬鼻子上臉:

“我說徐羊,你要是吃醋心裏不痛快呢呢,就直接跟我說——我這人,最見不得就是女生難過,自然能分點心思溫暖溫暖你。可幹這種挑撥離間的下作事兒,可就犯不上了啊。”

邊說,一隻手赫然就伸到她肩膀上來——

徐羊翻了個白眼,倒退一步,厲聲:“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