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理想與現實
躁動的鼓點，和不太和諧的鋼琴柔和成了一段，聽起來讓人有些皺眉的曲子。
“這首怎麽樣？”男人得意揚揚的道。
盧小樂搖了搖頭：“不……不怎麽樣。”
男人又在電腦上播放了下一首，這一首比起上一首還不如，鼓點的節奏都是亂的。
盧小樂再次搖頭。
一連四五首聽下來之後，盧小樂有些後悔了，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都不滿意？”男人皺眉問。
盧小樂點了點頭。
男人也沒有生氣，而是呼了口氣，打開了電腦上的一個文件夾，播放起了裏麵的一首曲子。
這首曲子顯然和之前的有很大的區別，無論是節奏鼓點，還是其他樂器的融合都非常好，而且這首曲子聽起來也讓人很舒服。
看到盧小樂慢慢放大的瞳孔，男人按下了暫停鍵：“這首，三萬。”
“啥子？三……三萬？”
男人點頭：“俗話說一分錢一分貨，好的東西自然就貴些。你之前說你的預算隻有三千，可是三千的你又看不上。”
聽到三萬這個報價，盧小樂有些懵了。
其實花三千塊錢做一首歌，已經讓他有些吃不消了，更別說三萬了。
“要不這樣吧，我給你打個折，兩萬八，外加幫你錄好。”
盧小樂咽了咽口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過來好一會才開口道：“我隻有……三……三千。”
聽到這個回答，男人微微皺眉，一臉為難：“那就沒辦法了。你想要好的曲子，又嫌貴，就好比你想吃海鮮，但是又隻想付燒餅的錢，這根本不可能嘛。”
盧小樂被說得有些麵紅耳赤：“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考慮一下……”
“行吧，你好好考慮吧。”
這時玻璃門被推開，走進來幾個和盧小樂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有男有女，他們穿著非常嘻哈，而且基本上都是潮牌。
路過盧小樂麵前的時候，眼神在他身上掃了一圈。
見到有人來了，盧小樂也朝外麵走了出去。
剛走到門口就傳來了裏麵的對話。
“剛才那人是幹嘛的？”
“網上聯係我作曲的，說是想做一首hip hop。”
“hip hop？”
“對啊，但是隻願意花三千塊。”
“現在還真是什麽人都跑來玩hip hop了？”
“可不是，還是個結巴。”
“結巴？”
“哈哈哈……”
……
聽著裏麵的對話，盧小樂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低著頭快步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出了寫字樓，站在大街上，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盧小樂發現自己與這裏格格不入。
他忽然有些後悔來上海了，他想家了，想媽媽做的辣子雞了……
回到酒店，他什麽地方都沒去，在房間裏坐了一天。
手裏拿著那已經沒有墨水的中性筆，不停地轉動，心裏一直有兩個聲音在不斷地徘徊：“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
籌備了這麽久來上海的計劃，幾乎就在白天的一瞬間徹底瓦解了，現在他才發現原來想象和現實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可是就這麽回去了，他有些不甘心，他甚至已經想到李斌會和自己說些什麽了。
他肯定會說：“當初讓你不要去上海，你不聽……張英是不可能喜歡你的……你不要做夢咯……”
一想到這些，盧小樂就有些心煩意亂，他猛地握住手裏的筆，在心裏下定決心：“我一定要做一首歌回去！”
夜晚的上海要美麗得多，就像是濃妝淡抹的現代美女，時尚而眩目。
寫字樓的玻璃幕牆變成了巨大的顯示屏，切換著不同的廣告畫麵與標語，街上的店鋪光彩照人。
盧小樂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麽地方，他就這麽漫無目的地逛著，心裏全都是關於做歌的事情。
“也許我沒有天分……但我有夢的天真……我將會去證明用我的一生……也許我手比較笨……但我願不停探尋……付出所有的青春不留遺憾……”
一陣歌聲讓他停住了腳步，抬頭看去，隻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正抱著一把吉他在唱歌，他唱得非常投入，可是來來往往的人們卻沒有為他駐足。
盧小樂記得自己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這首歌，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感覺這首歌是那麽的好聽。
很快歌唱完了，青年似乎也發現了聽歌的盧小樂，衝他咧嘴一笑，便開始收拾起吉他和音響，準備走人。
“你……你好……”盧小樂走上前打了個招呼。
“你好。”
“請……請問你剛才那首歌叫……叫什麽名字？”
“《追夢赤子心》。”
“你……你唱的……真好聽！”
“謝謝。”
“我……我叫盧小樂……”盧小樂靦腆地笑了笑道。
青年點了點頭：“林浩陽。”
說著他就繼續低頭收拾自己的東西，盧小樂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和這個人聊聊天，或許是因為剛才那首歌，讓他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和自己似乎有某種契合。
“我……我是四川來的。”
林浩陽抬頭看向他，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我……是來……上海做……做歌的……”
“我……我會耍說唱……”
一口氣說了三句話之後，盧小樂深深了呼了口氣。
林浩陽一言不發，就這麽盯著盧小樂看著。
盧小樂似乎覺得他不相信自己會說唱，拿起放在一旁的麥克風，一咬牙，就直接來了一段即興，也就是所謂的Freestyle！
“喲……我來自四川，是中國的大好河山。”
“我叫盧小樂，不是什麽小角色。”
“我喜歡說唱，現在就為你播放。”
……
沒有伴奏，盧小樂就這麽自己打著節拍唱了起來，而一旁的林浩陽愣了一下之後，忽然將吉他平放在了大腿上，竟當做手鼓敲了起來。
有了節奏，盧小樂的說唱更加流利，各種技巧猶如子彈從他嘴裏噴射而出，而此時不少路人也紛紛停下了腳步，看著這對“奇葩組合”的精彩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