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拜師》

梁寬心裏的念頭轉了幾轉,突然望向薑東海微笑道:“薑主任,我想跟您說件事。”

薑東海含笑道:“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可這是私事。”梁寬麵無表情的說。

薑東海神色有些不自然,慍聲道:“胡鬧。這裏都是好朋友,好同事。有什麽私事公事不可以說的?你一天哪兒來的那麽多事?”

眾人聽了薑東海和梁寬的對話都有些詫異,不明白梁寬為何有此一說?更加不明白薑東海為什麽會對梁寬這麽嚴厲?這似乎已經超越了上級對下級的界限。

李諾言更加覺得莫名其妙,知道二人的關係,但沒出聲。

薑東海可是知道自己這個侄兒一向古靈精怪,不知道這次又有什麽歪主意,一時間心裏有些惴惴。

朱品雖然形似草莽,可是心細如發,知道這裏一定有些不尋常,衝梁寬打著圓場道:“小梁啊,薑主任說的對。這裏沒有外人,你有什麽話,可以私底下跟薑主任說嘛。咱們先吃飯!”

梁寬點點頭,望著薑東海道:“薑主任,我可以說嗎?”

“好吧,你說吧。我也想知道你這所謂的私事是什麽?但如果是跟醫學無關的話題,那就別說了。畢竟現在處於最艱辛的時候,說不定還會有病人來。”薑東海瞪著梁寬,臉上帶著笑容,但更加的不自然,話音裏意有所指。

梁寬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咧嘴道:“您放心,絕對是跟醫學相關的。”

“好,你說!”薑東海被梁寬的表情弄的一陣邪火,悶聲回答道。

“那行!”梁寬點點頭,慢慢的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壺,給李諾言倒了一杯茶,再給薑東海倒了一杯,最後給自己倒了一杯。

眼睛在眾人的臉上轉了一圈,然後落在李諾言的臉上,停頓了片刻後,梁寬突然端著茶杯跪在薑東海麵前,朗聲道:“我想說的私事是,見識過李諾言醫生的中醫水平,還有治療疫|情的一係列操作,我認識到中醫不僅僅是調理,更能治病。所以,薑主任,我的舅舅,我想請您為我做個見證,我想拜李諾言為師,學習中醫!”

梁寬這話一出,讓在場的張誌陽等人大吃一驚,沒想到薑東海跟梁寬是這層關係,同時,也讓薑東海麵色大變。

李諾言則是一臉的尷尬。

失神片刻後,薑東海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梁寬的鼻子震聲道:“你……你這不是胡鬧嗎?你沒有中醫底子,學什麽中醫?還有,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能在工作的時候叫我舅舅嗎?”

“可是,我說過這是私事。是您讓我說的啊。”梁寬“委屈”的回答。

薑東海臉色古怪之極,一時間沒了話說。

梁寬的做法,讓李諾言怔了一下,隨即恍然。

梁寬多次提醒自己要提防薑東海。

但梁寬見自己沒有任何行動,便想了這個辦法,以此來讓薑東海如果對付自己的時候,能夠顧及親情,有所忌憚。

一時間,對於梁寬的做法,充滿了感激。

張誌陽見氣氛有些尷尬,打著哈哈的說:“沒想到叔侄二人都來參加抗疫,真的是上陣父子兵呢。我來做個見證!李醫生的醫術是經受過考驗的,而梁寬醫生也是誠心拜師,這在醫學上是一件美事。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話!何其美哉?”

朱品附和著說:“何止是佳話?更加是中醫的一種延續。”

坐在朱品身邊的一個高個子醫生點頭道:“這不就是當代的祝味菊和陳蘇生嗎?這是好事,是大事。”

另外兩人點頭表示同意。

薑東海暗歎一聲,知道情勢所逼,如果自己不答應,不知道梁寬還會搞出什麽幺蛾子來,隻好扶起梁寬,強顏歡笑道:“你這傻孩子。拜師是好事,何必來問我?我答應了。可是,李醫生答不答應,也還是未知數呢。”

李諾言苦笑不已,勢如騎虎,也不是考慮薑東海滿意不滿意了,隻得硬著頭皮道:“我中醫隻能算是入門,哪裏能教徒弟呢?”

梁寬朝李諾言眨眨眼,站起身跟李諾言碰了杯,高聲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完,真正的跪在地上給李諾言磕了三個頭。

梁寬的動作跟說話是同時進行的,饒是李諾言再怎麽機智,也是反應不過來了。

“好!恭喜李醫生收獲佳徒。”朱品當先拍手叫好。

張誌陽等人也隨著鼓掌。

薑東海麵色鐵青,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隨即消失不見,衝李諾言微笑道:“恭喜李老弟!我這侄兒個性有些調皮,不周之處,還請您多多包涵。”

李諾言知道梁寬拜自己為師後,就算是徹底將薑東海得罪了,可是有什麽辦法呢?

不願意在明麵上跟薑東海有隔閡,趕忙站起來衝薑東海客氣的說:“薑主任客氣了,我承受不起。”

“什麽承受不起?梁寬這小子是我侄兒,既然他拜了你為師,那你自然跟我同輩啦。”薑東海哈哈笑道。

梁寬笑眯眯的說:“可不是嗎?”

就這樣,梁寬拜了李諾言為師,可以說是必然又是偶然。

吃了飯後,眾人告辭分別。

李諾言和梁寬一前一後朝宿舍走去,打算利用這個時間,抓緊休息休息。

回到宿舍後,李諾言望著梁寬冷然道:“梁寬,你為什麽要拜我為師?”

梁寬給李諾言端了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這才正色道:“師傅,我是真的真的敬佩你的醫術,尊敬你的為人。所以,趁著人都在,就做了這個決定!”

李諾言歎了一口氣,悠然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這樣做的話,就把你舅舅給得罪了。”

梁寬聳聳肩,嘿嘿笑道:“舅舅跟師傅相比。我選擇師傅這邊!”

李諾言無語的搖搖頭,不再深究此事,回身從背囊裏拿出一本中藥學遞給梁寬,道:“學習中醫,天分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理解能力,還有記憶力。聖人道,凡初學醫者,先熟藥性,次明經絡,再試病名,講解脈理,以證其所生之病,乃可為醫。你就從中藥學開始學習吧!”

梁寬珍而重之的從李諾言手上接過中藥學,朝李諾言正色道:“徒弟謹遵師傅教誨。”

“你這小子!”李諾言忍俊不禁,在梁寬腦袋上敲了三下,然後背身走向自己的床鋪。

梁寬眨眨眼睛,衝著李諾言的背影道:“師傅,你在我頭上敲了三下,再背轉身離開。是叫我半夜三更從後門去找您,然後傳授我絕世本領嗎?”

李諾言以手扶額,轉頭衝梁寬喝道:“你這猢猻,這也不學,那也不學。卻待怎麽?”

說完,兩人相視而笑。

李諾言卻想不到,梁寬拜師,卻不是假的,而是千真萬確的。

以至於在後來,梁寬給了李諾言很大的幫助,這是後話。

現在李諾言和所有醫生們一樣,隻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戰疫,抗疫,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