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喜歡折騰
謝父從樓上下來，一眼瞧見餐廳亂糟糟的，臉色登時難看。也顧不得三年不見的女兒，便衝著她斥道：“吵吵什麽！還有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
謝母站在一旁，本要責怪馮念嬌粗心大意，被他這麽打斷，隻得閉口看著自己女兒。
“我的錯。小姐這麽久不在家，我忘記她不能吃花椒的。”
馮念嬌卑微說完，就要去把那盤紅燒魚撤掉，好在謝父及時出手攔了下來。
“少一道菜，餓不死人。”
他厲聲說著，在首位落座。
謝柔沒了剛才的傲氣，小心翼翼地在母親身邊坐下。
一頓飯，她吃的格外不爽。
這不，趁著父母不在，謝柔終於逮著機會，警告馮念嬌。
“也就我爸給你撐腰，否則你不知被趕出去多少次了。三年前，我的離開，給了你女兒上位的契機，如今我回來了，我才是慕宴錚的妻子！”
“阿初，她已經離婚了。”
後院內，馮念嬌正在收拾廢舊的紙箱。
聽著謝柔咬牙切齒的話，她壓根頭都不敢抬一下。
可她這句離婚，還是戳中了對方的要害。謝柔上前一把扯過她的衣領，恨恨地說：“她懷孕了你知不知道！她有了宴錚的孩子，我怎麽辦！啪！”
話到最後，她不解恨，揚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馮念嬌的臉上，瞬間嘴角滲血。
謝柔嫌棄，這才鬆手。
馮念嬌被狠狠摔在地上，紮起的頭發也有些散亂。
麵對這般暴力，她選擇忍氣吞聲。
當年，孟父還是謝家的司機，因為救下謝莊誠而死，所以謝家可憐她們母女才勉強收留至今。
好一會兒，馮念嬌屏聲靜氣地說：“阿初的事，我這個做母親的向來少操心，所以她懷孕的事沒有告訴我，可能是不想我擔心。”
“你少在我這兒裝！我告訴你，慕宴錚現在是我的，孟初她就是個屁。你們母女倆這麽多年，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若是再不收斂，別怪我不客氣！”
她說著，還不忘俯身在馮念嬌的臉上拍了拍：“還有，宴錚要是知道孟初那個賤人懷孕，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撂下狠話，謝柔離開。
馮念嬌整個人毫無氣力地癱在地上，滿腦子都是謝柔惡狠狠的威脅。
她就孟初這麽一個孩子，雖然平日裏母女倆關係冷淡，但彼此都記掛著。
馮念嬌抹了一把眼淚，撐著地慢慢站起。
她回屋，拿起手機又放下。
幾經猶豫，還是選擇什麽都當做不知道。
可是這天晚上，孟初來了。
請了半個多月的假，她將自己裏裏外外收拾了一番，又去商場買了一些菜。
馮念嬌從前院回來，她正在門口的小凳子上看手機。
許是聽見腳步聲，孟初倏地抬頭，昏暗的路燈，將她那張精致的麵容映照得亦幻亦真。
等近了，她關了手機從凳子上站起，喚了一聲：“媽。”
馮念嬌的視線首先落在她敞開的大衣下，那裏還是平坦的，根本看不出懷孕。
“怎麽這個點來了？”
說著，越過孟初開門進屋。
孟初麻利提上買的東西，緊隨其後。
母女倆一進屋，黑暗裏便閃過一個黑影，逃出了謝家後院。
馮念嬌隻字未問關於懷孕之事，她的態度還像以前一樣冷淡，如此孟初也習慣了。
飯桌上，母女倆倒是難得敞開心扉，談了一次貼心話。
“我今天上午跟慕宴錚領了證，媽，以後我又恢複單身了。”
孟初眼睛酸酸的，強忍著衝上來的艱澀，擠出一抹笑：“雖然我不用你養著，不過我有能力可以養你。”
馮念嬌吃飯的動作未停，但還是輕輕歎了一聲：“我在這裏挺好的，你結婚離婚我這個當媽的都沒有管過，就是知道你成年是個大人能解決好一切。”
本來忍著的孟初聽著這些話，瞬間破防，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撲簌下落。
“媽。”
一聲發自肺腑，她破涕大笑：“嗬嗬嗬......我就是關心你。不想你老了還要伺候別人，想你做自己。”
明明猜到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她還是想嚐試盡力而為。
可不管她怎麽樣，馮念嬌都是無動於衷。
最後，終於有些忍不住，停止吃飯。
“你不是在林氏工作，跟慕宴錚離婚也不會受什麽影響，自己多多照顧自己，偶爾想起回來就看看我。”
“可是......”
馮念嬌表了決心，孟初還想爭取，但話到嘴邊被一個眼神製止。
孟初留下過夜，睡了一個安穩覺。
隔天，何琳一早跟她打電話約著喝咖啡，孟初想到孩子又不好拒絕，便勉強答應。
洗漱後，她本要直接走，卻意外發現母親給她留的便利貼：早餐在鍋裏，冷的話熱一下再吃。
孟初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但最近頻頻繃不住。
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揭開鍋蓋，白色的瓷盤裏放著一個水煮蛋一份粥和一塊花色小饅頭。
懷孕初期妊娠的緣故，她隻喝了粥。
到達何琳約的地點，她人已經在了。
“我說大姐，你現在是上班時間。”
孟初拉開對麵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對方嗔她一眼，滿目的俏皮。
“慕氏那個項目結束了，我當然也能悠閑一陣子。”
馬上又恢複一本正經：“喝什麽？”
“我剛吃了飯，胃裏有點不舒服，要杯白開水。”
話音落，何琳已經朝侍應生揮了揮手。
兩人說說笑笑，絲毫沒有在意跟著孟初進來，戴著黑帽子的男子。
“你請假是為了陪你家慕先生？”
何琳抿了一口咖啡，開始撥弄麵前的慕斯。
孟初搖搖頭，苦澀一笑。
慕宴錚說過要保密，為了自己還是隱瞞吧。畢竟，何琳這丫的嘴快，傳到慕家長輩那裏著實不太好。
“那你這請假幹嘛，一個人多無聊，要不咱們去國外浪一圈？”
孟初喝了一口水，差點嗆到。
她擺擺手，一番調整嗓子，才艱難開口：“我不喜歡折騰。”
“你又不是沒錢，慕氏那麽大的企業不都是你的，連慕宴錚這個榕城女人仰望的高嶺之花都臣服你的腳下。若是我，就隨意揮霍。”
“這次的‘阿拉辛’鑽戒，你知道是給誰設計的嗎？”
看著孟初臉色嚴肅，何琳也收起了玩笑的心，反問：“不是他們慕氏的年度新品嗎？”
孟初清了清嗓子，抿了一大口水，以掩飾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