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是你想結束就能結束的
如果換成是在以前,時念親眼看到慕晉北和蘇青禾摟摟抱抱,會心酸難過、發瘋。
如今再看,隻覺得嘲諷。
她甚至沒有多看蘇青禾一眼,徹底將她無視,高傲的移開了視線。
肖瞳也看到了蘇青禾的笑,氣得罵人:“什麽玩意兒啊?不就是個三兒?有什麽好得意的?”
“看她那離不開男人的樣子,就不怕慕晉北離了婚也不娶她?”
“小人得誌!”
時念笑笑,拍拍她的手背:“好啦,我們是出來尋開心的,別讓這些不相幹的人壞了我們的好心情。”
楚世清看著強顏歡笑的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掏出自己的名片遞到她跟前:“念念,這是我電話。”
“我二十四小時開機,不管什麽時候,隻要你需要,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時念並沒有接他的名片,也沒有要接的意思。
一時間,兩人僵持不下,場麵有些尷尬。
倒是肖瞳,聽他說的這麽好聽,接了過來。
“好的呀,那我就替念念收著了,以後有什麽事情的話,都可以找你嗎?”
她知道時念不想接這張名片,但人家已經遞過來了,總不能不接吧?
楚世清很鄭重的點頭:“沒錯!”
“今天我還有事,不能陪你們了,改天再約,如何?”
時念聽說他不再跟著,放鬆許多:“好。”
跟楚世清告別之後,肖瞳買了單,兩人勾肩搭背離開。
―――――
時念向好幾家私立醫院投了個人簡曆。
她之前學的是醫護專業,後來懷了爍爍,也還是堅持自學,考了個護士執照。
隻不過……
沒什麽實踐經驗。
回到肖瞳的住處後,她又開始海投簡曆,繼續找工作。
人是要吃喝、要生活的。
離開慕晉北之後,她得養活自己和爍爍,不能叫他看扁了。
肖瞳看她簡曆投個不停,卻沒有人給她打電話,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有沒有試過咱們鄧老師那家醫院?”
“我跟你說,別的同學跟我說了:鄧老師很記掛你,時不時跟大家提起你,說你是她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學生。”
提起自己的授業恩師,時念隻覺得羞愧難當。
當初,她不顧一切嫁給慕晉北,嫁給他之後,生下爍爍,就很少再跟老師聯係了。
老師一定對自己很失望吧?
“瞳瞳,你說……當年要是我聽老師的,打掉孩子,不嫁給慕晉北,好好學習,是不是就不會像今天這樣?”
肖瞳在她手臂上拍了一下:“胡說什麽呢?”
“我幹兒子那麽可愛,為什麽不要他?”
“再說了,活到老、學到老,你就從現在開始重新再學,有什麽不可以的嗎?”
“我這就給鄧老師打電話,看她能不能給你安排個半工半讀的崗位。”
肖瞳雷厲風行,說做就做,當即就給鄧老師拔了電話過去。
鄧老師聽說是時念,立刻給開了綠燈,叫時念明天就過去。
因為她沒什麽經驗,必須先從最底層做起。
這件事,甚至沒有讓時念聽電話,就這麽塵埃落定了。
時念還想說什麽,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外婆去世的時候,緊緊拉著她的手,叮囑她:一定要把學業完成。
可是她呢?
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慕晉北,蹉跎了多少歲月?
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後,立刻跑去肖瞳房間,找到她的那些醫學筆記,認真翻看起來。
市中心醫院
VIP病房
醫生剛給蘇青禾做完檢查:“慕先生,蘇小姐的扭傷有些嚴重,這幾天不能下地,我開點活血活淤的藥給她,先住院三天吧。”
慕晉北點點頭,跟著醫生去交費、辦手續。
回到病房的時候,蘇青禾含情脈脈望著他,臉上盡是嬌羞。
“晉北,真不好意思,耽誤你工作了,你不會生我氣吧?”
慕晉北腦海裏此時浮現的,卻是時念梨花帶雨的臉龐。
結婚六年,從未見她掉過眼淚。
剛才看到她掉眼淚的時候,他的心髒竟然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他心上狠狠揪了一把。
不痛,卻不舒服的緊。
所以……
他並沒有聽清楚蘇青禾說了些什麽,隻是含糊的應了聲:“嗯。”
蘇青禾頓時雙眼含淚,淚珠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你果然嫌棄我了!”
“我就知道,我不該回來!”
“早知道,讓我死在外麵算了,免得惹你討厭!”
慕晉北這才回神,好看的眉心擰起來:“胡說什麽!”
見他不悅,眉宇間隱隱有要發怒之意,蘇青禾怕真惹他生氣,這才抹了眼淚。
“我以為你嫌棄我了嘛……”
不知道為什麽,他隻覺得蘇青禾的眼淚讓人煩躁。
他什麽都沒說,她就能哭成這樣,嗬嗬!
男人有些不耐煩的扯扯領帶:“公司有個會議需要我主持。”
言外之意:我該走了。
蘇青禾看著他,表情委屈:“那你晚點再來看我,好嗎?”
那人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便快速步出病房。
葉寧打開車門,看著他坐進去,才回到駕駛席:“先生,去哪裏?”
“公司還是家?”
“家!”
男人目光清冷的看向車窗外。
又下雨了,淋淋雨珠在車窗玻璃上蜿蜒而下,像極了時念那個女人的眼淚。
看到她哭,他應該有種報複的快感,可不知道為什麽,偏偏沒有。
一點也沒有。
他甚至很想為她抹掉眼淚。
車子很快抵達半山別墅,慕晉北沒等葉寧打開車門,便自己推開車門,匆匆往二樓主臥而去。
看到屋內一切擺設如舊的時候,他長鬆一口氣。
但……
很快,他就發現屬於時念的東西全部不見了。
男人打開衣櫃和抽屜,裏頭早已空空如也。
去到兒童房,屬於爍爍的東西也不見了。
那個女人,走的幹幹淨淨!
慕晉北隻覺得胸口壓了塊大石頭,悶得他喘不過氣。
逃也似的離開二樓。
來到一樓時,看到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他又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原來……
不在乎的人是她。
“哧啦”……
他像是瘋了般,將那紙離婚協議撕的粉碎。
冷漠的眸底泛起嗜血的光。
“時念,不是你想結束就能結束的!”
叮……
時念的手機在響,埋頭苦讀的她看也不看,接起電話。
“你好,請問哪位?”
聽筒那端傳來男人陰沉的聲音:“慕晉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