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說的對

男人黑眸沉沉,不再是以往的冰冷孤傲,沾染了幾分柔和。

定定望著她:“你覺得呢?”

同她說話的時候,眉尖輕挑,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來。

時念望著那雙蘊含了幾許柔情的眼,心頭晃**的厲害。

壓下心頭翻湧而上的慌亂,努力讓自己平靜。

“謝謝你的幫忙!”

“不過……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這樣做,會讓我覺得你在乎,放不下我!”

先前冰涼的心,慢慢回溫。

慕晉北起身,大步來到她跟前,目光緊鎖住她的眉眼:“你說的對!”

他大方承認,眸底盡是坦**。

那樣的眼神,看得時念心尖顫動。

會議室裏,陽光晴好。

透過玻璃窗照進來,落在他和她身上。

在地上暈開兩條小小的影子,近在咫尺。

時念聽完他的話,嗤笑一聲。

“慕總不是吃回頭草的人,所以,這樣的玩笑就不要開了。”

“今天的事,又欠你一個人情,我記下了。”

她不敢回望他的眼。

在經曆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後,明白希望過後的失望有多痛苦。

不想再次栽倒在這個男人身上。

硬生生把心底那一點溫暖掐滅。

慕晉北握住她的肩膀,居高臨下望著她,鄭重無比:“不是玩笑!”

昨天晚上和沈北川打電話的時候,那位情場高手告訴他:你在意時念,一定要讓她知道!

有些話必須說出來,誰也不是誰肚子裏的蛔蟲,你不說出來,對方怎麽知道你的心思?

所以……

今天,他今天大方承認,說出來。

時念突然大笑。

“哈哈……”

“這是我有史以來聽到的最好聽的笑話!”

“慕總,你絕對有成為喜劇演員的天賦,千萬別浪費了!”

拂開肩上的手,轉身離去。

笑聲太大,會驚醒心上睡著傷痛。

“謝謝慕總今天的幫忙,改天請你吃飯。”

她搖搖手,頭也不回的瀟灑離去。

那樣果絕的背影,看得慕晉北眸色陰沉。

男人用力握了握拳頭。

衝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

“不是欠我人情?”

時念詫異的望著他,點點頭:“是。”

那人拖著她的手,重新往外科病房走去:“現在還!”

時念掙紮。

力氣不如他大,到底沒能掙脫,被那人拖進病房。

卜一回到病房,慕晉北就大爺似的往**一躺。

握著時念的手卻是沒有鬆開。

時念不明所以,下意識捂住胸口:“你想做什麽?”

那人大咧咧躺下,看著她,嘴角輕揚:“睡覺!”

時念緊緊捏著衣領,瞪著他:“你要是敢對我用強,我就報警!”

男人淡淡一笑。

躺下。

待到他綿長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時念才明白:這人說的是真的,純睡覺!

看著那張好看如花的臉,輕手輕腳替他蓋好被子。

幾度想抽回自己的手,那人就這麽抓著,始終沒有放開她。

時念看著那隻雅致如玉的手,搖頭。

有春風吹過她的心底深處,帶來些許暖意。

卻……

吹不走根深蒂固的冰寒。

―――――

骨科病房裏,蘇青禾正在照鏡子。

“媽,你看我這臉,時念那小賤人給打的,都腫成這樣了,怎麽見人啊?”

汪晴正在洗水果,聽到她的叫聲,端著洗好的水果走出來。

“有什麽可擔心的?用這一巴掌換來時念身敗名裂,不好麽?你沒看網上那些人怎麽罵她的?連孩子都罵上了!”

“都是做母親的人,對於那些人罵孩子這點,我不讚同!”

“但,看到時念傷心難受,我就是開心啊!”

“我的女兒,我自己都沒舍得打過一下,怎麽能讓那個小賤人打!”

把洗好的車厘子遞到女兒跟前:“嚐一顆,慕晉北讓葉寧送來的,據說是專程從阿根廷空運過來的。”

蘇青禾撚起一顆,塞進嘴裏,吐掉核。

“是不錯!”

“不過,我心裏頭還是不舒服!”

又撚起一顆放進嘴裏,邊嚼邊說道:“今天在外科病房,我在他病床邊兒坐了那麽久,他都沒看到我臉上的紅腫,一點也不關心我!”

“再這麽下去,我還能剩下什麽?!”

她在病房裏住了快一個月,哪次不是以死相逼他才留下?

有時候她都擔心:如果哪天以死相逼也沒用了,她該怎麽辦!

汪晴想了想:“先不管那麽多,讓你舅舅想辦法!”

“哦對了,你臉上的傷不要管,就讓它腫著,等回頭再去找醫生開個驗傷證明,把傷說的嚴重一點,這回我看那小賤人如何翻身!”

蘇青禾點頭:“好!我聽你的!”

“哦對了,舅舅那裏還好吧?我看他沒有再發時念的祼照,是不是遇上什麽事了?”

按理說,舅舅拿到那些照片就會去找那個人,把照片登出來,可是這都過去十來天了,也沒看到一張照片登報,委實讓人覺得奇怪。

汪晴搖頭:“你急什麽!飯要一口一口吃,那麽多照片,一張一張發,跟一次性發出來比,哪個傷害性更大?”

“你先不要吃了,我帶你去驗傷!”

“還有啊,錄像帶的事你一個字也不許說!”

――――

冬天的白日總是那麽短暫,下午五點鍾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下來。

病房裏,時念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慕晉北張開眼睛,看著昏暗不明的屋子,注意到趴在病床邊睡著的女人,沒有動。

女人睡著的時候很是乖巧,安安靜靜趴在那裏,連呼吸都很清淺。

慕晉北凝著那張熟悉的麵容,看了又看,一向淩厲的眉眼都變得柔和起來。

曾經這個他最討厭的女人,在她離開之後,他感受到了莫大的空虛感。

如今,即便兩人什麽都沒有做,甚至連一個字都沒說,他都感覺到胸口被塞得滿滿的,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慢慢流淌。

望著女人那張白皙如玉的臉,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觸摸她。

在指尖即將觸到她肌膚的那一刻,時念突然張開了眼睛。

男人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驚訝的望著她。

像是被人捏住了尾巴,迅速抽回。

時念有夜盲症,入夜之後看不清東西,並未注意到慕晉北的舉動。

看著仍舊躺在病**的男人,摸索著打開床頭燈。

這才發現,那人已經醒了。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