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慕晉北,為什麽要幫我?
時念站在寬泛明亮的會議室裏,看著咄咄相逼的那人,小巧的臉上盡是倔強。
“我是打了她,可我打她是有原因的!”
“是她先抱住了我,禁錮我的自由,還……”
那個主任沒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沒耐心的出聲打斷:“行了行了!”
“你剛才已經承認了:你動手打人!”
“不管怎麽樣,打人就是不對,你必須向對方道歉!”
時念詫異的望著那個人,眼底盡是委屈。
可……
她又深深知道:眼淚沒用。
“這位領導,為什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你們隻看到了我打人,為什麽不問問我為什麽打人?”
“我之所以出手打她,是因為她想害我,這屬於正當防衛!”
另個一個人看著她,眼神裏盡是嘲笑:“剛才你不是親口承認打人了嗎?”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身為本院護士,你都不該打人!”
“小時同誌,打人就是你不對!”
眾口一詞,都在指責她。
時念百口莫辯。
有那麽一瞬間,她真想掉頭就走。
但……
理智告訴她:如果真的一走了之,這輩子都將帶著這個汙點。
深吸一口氣,迎著那人的視線看過去:“我沒有錯!”
“我可以為打人的行為道歉,但絕不向蘇青禾道歉!”
李江聽她這樣說,氣得臉都白了:“時念,你什麽意思?”
“打人就是你不對!難道真要讓醫院開除你嗎?”
“你才來醫院幾天,看看你弄出來的這些事兒!醫院的名譽都被你毀了!”
“院方的損失,你賠得起嗎?”
“再不道歉,我會讓法務處起訴你毀壞醫院名譽!”
所謂以勢壓人,不過如此。
鄧明遠急忙起身:“各位領導,能不能讓我跟她單獨說幾句?”
雖然他很想幫她,可眼下這種情況,就算他想幫,也頂不住這麽大的壓力。
時念紅著眼睛看她:“鄧主任,如果您是勸我道歉‘認罪’的話,不必白廢口舌,我沒有錯!不會道歉!”
鄧明遠呆立當場。
望著她滿是倔強的眉眼,盡是擔憂。
事到如今,時念看他們眾口鑠金,知道他們已經給她定了罪,不管她說什麽,他們都不會聽。
冷笑一聲:“既然這裏連是非黑白都不分了,也沒什麽可待的!”
“開除我吧!”
轉身就走。
“等等!”
一道低沉清雋的聲音傳來,震得時念耳膜一疼。
那個聲音,屬於慕晉北!
男人站了起來,環視眾人。
丹鳳眼裏透出來的盡是淩厲,叫會議室裏原就嚴肅的氣氛雪上加霜。
連帶著氣壓都低了幾分。
時念並不指望他幫自己,冷冷望著他,眼底盡是輕嘲。
他這是替蘇青禾討公道來了吧?
慕晉北個子很高,再加上氣場強大,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為什麽不讓她說清楚?”
“你們這麽多人?怕?”
李江聽他說這話,心裏頭“咯噔”一下。
外界傳言:不是說慕總和那位前太太關係很差嗎?
難道傳言有誤?
心頭開始發慌,額際隱隱有冷汗浸出。
慕晉北開口,風向有微妙變化。
鄧明遠第一個支持他:“對!不管怎麽樣,我們應該聽時念把話說清楚!”
醫院裏的領導都是看李江臉色行事的,李江又看慕晉北的臉色。
當慕晉北那諱莫如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李江隻覺得頭皮發麻。
急忙賠笑臉:“我覺得慕總說的有道理,就讓她把話說完吧!”
院裏人看院長都這麽說了,急忙隨聲附和。
“讓她把話說完!”
健委的同誌原就一言未發,看到這種情況,示意時念回來,把前因後果說明白。
時念看向慕晉北,眼底盡是感激。
卻也隻是看了他一眼,隨即站回原處。
“我經過外科住院部的走廊,蘇青禾突然衝出來,死死抱住我的腰,用力勒我的肚子,讓我感覺到很不舒服。”
“她用的力氣很大,如果我是一個孕婦的話的,那樣的力道足以讓我流產。”
“不光是這樣,她還謾罵我。”
“她抱住我的時候,我掙紮過,但我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麽大力氣,我掙不脫,快要窒息,出於本能自救,給了她一巴掌。”
現在再回想起當初的情景,她還有些後怕。
因為子宮受損,她一直在服用保胎藥物,如果任由蘇青禾那樣勒她的肚子,孩子說不定……
後果她不敢再往下想。
當時,她沒想那麽多,到了這會兒,突然想到這一層,隻感到陣陣惡寒。
蘇青禾絕對是故意的!
想弄掉她肚子裏的孩子!
這個認知讓時念心慌不已:蘇青禾是怎麽知道她懷孕的?
鄧明遠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時念的肚子。
他突然明白她為什麽反應那麽大了。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隻可惜……
慕晉北根本沒關心過她,他甚至連這個孩子的存在都不知道。
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看了看慕晉北。
後者接收到他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冷冷看回去,目光凶狠。
旋即,視線亦落在時念的小腹上。
她小腹平平,和以前沒不同。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她哪裏不一樣了,具體哪裏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男人凝著她的小腹發呆。
健委的同誌全程沒有打斷,直到時念說完。
“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們了解了,會找相關人士查實,如果你說的屬實,我們會還你公道。”
“其實,最好的證明就是拿到監控錄像,把前後都剪輯進去。”
“可惜啊,沒有錄像了。”
“當時還有很多目擊者,我們會向他們求證。”
由於慕晉北的介入,這事不再是一邊倒的局麵,就連李江也開始替時念說話。
隻不過……
這些對於時念來說,完全不重要。
她隻知道:她又欠了慕晉北一個人情!
最最令她想不通的是:慕晉北為什麽穿著病號服出現在這裏?
會議結束,眾人紛紛離開。
時念沒急著離開,停在原地,看向坐在老板椅裏一言不發的男人。
她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明明不在乎,卻總在幫她,幾個意思?
走廊裏的腳步聲消失,整個樓層又安靜下來,隻有窗外輕細的風聲稀微可聞。
她看著還坐在那裏的男人,問他:“慕晉北,為什麽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