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姐弟？（2）
曲星誠嘴角微微一抽，沉聲道：“我們不是姐弟。”
林歆意也不會占甲方少爺便宜：“嗯，他不是我弟弟。”
“不是？”大力嬸愣了楞，視線在兩人間來回一會，猛地一拍大腿，“哦，俺知道了，你們是情侶！瞧俺這眼力見，你們都穿情侶裝了……”
曲星誠眉梢不易察覺地輕挑一下，斜著餘光偷偷往邊上瞄。
她今天一身暖白色毛衣搭配修身牛仔褲，跟自己身上休閑套衫還真是同色係。
林歆意抬眸，原本清澈的眸子一下子犀利起來：“不是情侶，麻煩打包二十包筍幹，謝謝。”
“也不是情侶啊……”大力嬸莫名被這目光盯得有些怵，可聽到後半句又樂開花，“二十包？好好好，俺這就給你們打包。”
大力嬸樂嗬嗬地跑開，林歆意轉過身，曲星誠下意識挺直背脊，瓷白如削的下頜緊繃。
林歆意歎了口氣：“村裏人直腸子，你別往心裏去。”
曲星誠一臉無辜地搖頭。
林歆意見他確實沒放心上，鬆了口氣：“對了，你打算買多少？其實第一次給老人家買特產，我建議就從我這兒拿兩包走，萬一老人家不喜歡也不會太浪費，如果喜歡回頭再多買些。”
買給同一個老人家，還能不喜歡？
曲星誠摸了摸鼻子，但沒敢說出口：“嗯，聽林教授的。”
二十包筍幹不方便拎著，林歆意先付錢，跟大力嬸約好買了其他農特產再回來取。
林歆意先去林叔推薦的幾戶，然後又按照上回散步的印象隨意走了幾戶門口立有農產品指示牌的人家，曲星誠就跟在她身後，偶爾她會試吃，他無意間湊過去，還會被她投喂，詢問他意見。
一個上午收獲頗豐，筍幹、臘肉、梅幹菜、宣蓮、火腿……後備箱被塞了個嚴嚴實實。
林歆意每種單拎出少許裝成一大袋，遞給曲星誠：“這些你帶回去，如果長輩喜歡，你也知道到哪幾戶人家買。”
曲星誠點頭接過：“太感謝了，如果我一個人，肯定兩眼一抹黑，毫無章法地亂逛亂買一通……”
說著看了一眼手機，又道，“正好十二點也該吃午飯了，我請你吃飯吧，就當道謝。”
林歆意看穿他小心掩飾的緊張，清淺的聲線多了一絲揶揄：“你是不是非要請我吃飯不可？昨晚道歉，現在又道謝。”
曲星誠忽地抬起頭，目光不躲不閃，就像一個執著一件禮物的孩子：“是。”
林歆意沒想到他答得這麽理直氣壯，略怔了怔，涼涼道：“但沒必要，我年長你幾歲，又是你老師，不會跟你計較，至於這點土特產……也值不了多少錢。”
曲星誠眸裏掠過一抹黯色，然後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眸底所有情緒：“我知道了……”
車子再次發動。
後視鏡中，少年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林歆意看了一眼，正打算踩油門，一個粗狂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等一下！帥哥美女等一下！”
林歆意搖下車窗，隻見一個高大身軀猛撲在車門上，手裏舉著一袋東西：“美女，你落……落了一袋筍幹！”
“謝謝大力嬸。”林歆意接過，放到副駕駛座上。
“不客氣不客氣……”大力嬸大喘著氣卻沒離開，“那個美女……你是不是林歆意教授？”
林歆意側眸：“是的，怎麽了？”
大力嬸神情懊惱：“果然！俺這上了年紀就遲鈍，你走後俺才反應過來你是林永華教授的女兒，上回文化禮堂宣講會上俺還見過你。你父親為俺們村做了那麽多貢獻，俺得把錢轉回你！”
林歆意目光平靜：“大力嬸，您不用客氣，我父親泉下有知，知道如今村裏農副產品名聲遠播，就很欣慰了。”
“可……”
那眼神莫名的讓大力嬸不太敢直視，可雙手執拗地扒著車窗，用力到老臉漲紅，“如果你不肯把錢收回去，那至少留下吃頓飯！不然俺不準你走！”
林歆意擔心她受傷，思忖片刻：“好吧，那就麻煩大力嬸了。”
大力嬸頓時眉開眼笑：“不麻煩不麻煩，俺腿腳利索，生火燒飯賊快，你們不用等太久~”
林歆意從後備箱裏將剛買的特產各取一小份，轉過身就見小朋友眼巴巴望著自己。
雖然非她本意，可既然答應了大力嬸……
林歆意歎了口氣：“如果你吃得慣鄉下灶火生得飯……”
話還沒說完，小朋友眼裏已經傾瀉出笑意：“吃得慣！”
林歆意：“……”
算了，跟學生吃一頓飯而已……
回到大力嬸家，林歆意自帶食材的舉動讓大力嬸很“不滿”，作為代價，她和曲星誠被勒令待客廳休息，不準進廚房幫忙。
曲星誠研究一會遙控器，百無聊賴地換了幾個台，正想著是不是該說些什麽，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他下意識摸了下衣兜，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換台。
林歆意餘光掃過他這些小動作，然後垂眸接聽手機——
“Lin，你瘋了嗎？！”
隨著一聲咆哮從電話那頭傳來，本就安靜的空氣瞬間死一般寂靜。
這一口蹩腳的中文，一聽就知道是誰。
算算時差，M國那邊確實也該看到A大為她辦的新聞發布會了。
林歆意略略垂眸，極輕地“嗤”了一聲。
電話安靜兩秒，對方似乎平靜一些：“Lin，康奈爾大學農學院的世界排名遠在中國A大之前，你放棄康奈爾去A大有什麽好處？如果你不滿EEEW頒獎結果和實驗室對外不實的發言，我可以向你道歉，甚至公開道歉，你不願意授權也沒關係……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荷蘭那片試驗田嗎？隻要你即刻離開中國，回到實驗室，我們萬事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