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試探他
麵對如此幹脆利落且毫無商量餘地的拒絕，鄭純的情緒也沒有出現更大的波動，就好像顧十殊的反應是在她的預料之內。
她點點頭，聲音更輕了些：“好，那我陪顧總一起去吃飯。”
不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話嗎？
那就讓他們看個夠！
……
前往餐廳的路上，鄭純隻專心開車，跟顧十殊沒有任何交流。
直到車子停下，顧十殊才冷冷地開口：“你在車上等著！”
鄭純點點頭。
她突然變得逆來順受，顧十殊就覺得很無趣。
高高在上的掌權者並不介意有人反抗，他們享受的是對方反抗後卻無可奈何的那種變態快感。
顧十殊原本也以為自己會很享受這種感覺，但現在真看到鄭純無可奈何，他的心底並不覺得痛快。
不遠處等在門口的鄭氏夫婦和鄭心妍看到他下車，立刻迎了上來。
“顧總，感謝賞臉。”鄭士淵滿臉笑容地上前打招呼。
話音剛落，鄭家一家三口都發現了前排充當司機的鄭純。
頓時，三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變。
鄭士淵和徐婉畢竟經曆得多，兩秒之內就把神色調整了過來。
但鄭心妍卻仿佛如臨大敵，一把抓住徐婉的手，眼底是藏不住的氣憤和焦急。
徐婉對她輕輕搖頭，示意不要慌。
隨後，鄭士淵便問顧十殊：“顧總，小純這是……”
顧十殊淡淡回道：“她現在是顧氏集團的員工，今晚正好有空幫我來開一下車，鄭董是不是心疼了？”
“不是不是。”鄭士淵擺擺手，神情有些尷尬。
顧十殊這時挪步往餐廳裏麵走去，完全沒有要管鄭純的意思。
鄭家一家原本就擔心鄭純的出現會破壞今晚的用餐氣氛，從而達不到他們想要的目的。
現在顧十殊都不管鄭純了，他們當然不會多事叫鄭純進去一起吃飯。
鄭士淵跟上了顧十殊的步子，兩人邊走邊聊。
徐婉和鄭心妍落後一步，兩人走一走就回頭看一眼。
隔著那麽遠的距離，鄭純還是清楚地看到了徐婉臉上的戒備和嫌棄，以及鄭心妍臉上的挑釁和得意。
鄭純有點難過。
倒不是因為鄭家人對她的態度，而是因為顧十殊的做法。
就算是前夫前妻，可昨晚的親密無間是真實發生過的啊！
他現在去跟新的鄭家大小姐吃飯，這頓飯意味著什麽，他也很清楚。
換句話說，有些傷害，是故意而為之的。
鄭純在這一瞬忽然明白過來，顧十殊在報複自己！
四年前的那場捉奸在床，無論自己怎麽解釋，解釋了多少次，他的內心其實從未相信過自己。
他要在這一場蓄意報複中，看自己搖尾乞憐。
鄭純低下頭，扯動唇角，想要笑一笑，卻又怎麽都笑不出來。
如果顧十殊對自己真的一點愛意都沒有了，隻一心想要報複，那麽別說一年，就說給自己一輩子，也沒辦法再跟他重修舊好。
所以，必須想個辦法試探一下。
鄭純忽地又抬起頭來，盯著餐廳的入口看了好一會兒。
她有主意了。
……
鄭心妍今晚特別高興，想趁機把自己灌醉了給顧十殊機會，所以就多喝了幾杯。
席間她去洗手間，撞見了鄭純。
鄭心妍本來就看她不順眼，借著酒勁直接就開啟了嘲諷模式：“喲，這不是前鄭家大小姐嗎？怎麽一個人灰溜溜地站這兒啊？”
鄭純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回道：“我進來上個廁所。”
“不在這吃飯怎麽好意思進來上廁所啊？還是說——”鄭心妍靠過去，在她耳邊一字一句：“你是故意進來的，想看看我跟你的前男友進展如何？”
鄭純：“你既然知道他是我的前男友，為什麽還會想要跟他在一起呢？”
“哈！”鄭心妍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直接笑了起來，“鄭家大小姐你也當了二十幾年，難不成我就不當了嗎？別搞笑了，人家吃飯的時候根本不想提起你，覺得跟你有過一段很丟臉。”
“他不是覺得丟臉，他是怕刺激你。”
鄭心妍：“你在說什麽鬼話？”
“我查過你的資料，你不是京市的人，所以你不知道，以前我跟顧總很相愛。”
“那都是以前！”
“就算是以前，也是事實。”
鄭純說這些，是故意刺激鄭心妍。
她想讓鄭心妍把動靜鬧得更大一些，哪怕是對自己動手都可以，隻要能把顧十殊引過來。
麵對自己被鄭家一家三口圍攻、被路人指指點點的畫麵，顧十殊如果還能無動於衷，那或許是真的毫無愛意了。
而事情也的確如鄭純所願那般發展，鄭心妍動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洗手台的地麵有點滑，這一推，鄭純直接腳下打滑，‘啪’一下摔在了地上。
鄭心妍還覺得不解氣，又對著她的小腿踢了一腳。
尖細的鞋頭如錐子般紮在鄭純身上，痛得她倒吸一口氣。
鄭純暗暗咬牙忍耐，內心卻在咆哮：媽的！下次一定要找機會把這一腳還回去！
不遠處，鄭氏夫婦跟顧十殊都過來了。
徐婉一看這場景，立刻衝到了鄭心妍的麵前，上下查看一番還不放心，問鄭心妍：“有沒有哪裏傷到？”
鄭心妍大概是氣過頭了，一時忘了演柔弱，對著徐婉憤憤道：“讓她滾！我不要看到她！我不要！”
徐婉連忙在她手心捏了一把，鄭心妍愣了愣，繼而恢複了理智，又拚命擠眼淚，還哭訴：“媽，姐姐突然衝進來罵我，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讓姐姐不高興了啊？”
鄭純：“……”
演技差勁，台詞低級。
沒意思。
她默默從地上爬起來，又拍了拍身上的水漬，然後才對顧十殊開口：“顧總，我隻是進來上個廁所。”
顧十殊麵無表情，漆黑的眸深不見底，散發出來的氣場又冷又沉，讓人不敢隨意窺探他的喜怒。
他明明什麽話都沒說，在場眾人卻總覺得他是不悅的。
可這份不悅到底是因為鄭純被打了，還是因為鄭心妍哭了，誰也不敢輕易下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