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借刀殺人?

那兩名布衣劍客乃是道劍仙歐冶子的嫡傳弟子,自然不會把宣平侯府的這群普通兵士放在眼裏,不過就在他們縱馬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宣平侯府的圖騰,所以倒也不敢對這群將士下死手,遲遲沒有出劍,不過高手就是高手,即使是赤手空拳也打的那群兵士節節敗退。

他倆有這個顧慮,可是宣平侯府的兵士們卻絲毫沒有這個顧慮,眼看已方已經抵擋不住,在聽到公羊恬押下令放箭後,正中下懷,直接拿出了弓箭朝兩人輪射過去……有了弓箭的加持,這兩個布衣劍客的應對也變得不再輕鬆,雙雙拔出了長劍,將長劍舞的密透不風,密密麻麻的箭雨全部被擋在了外麵。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布衣劍客這才發現姬若雪已經沒了蹤影,這下兩名布衣劍客也是著了急,不再留手,直接揮出了兩道劍氣將最內圈的一群弓箭手全部斬倒……而兩人也是借著這個時機朝公羊恬押這邊彈射而來,想要越過他,去追趕姬若雪。

不過,他倆雖然是這樣想的,但公羊恬押又豈能讓他倆如願。

既然跟姬若雪說過“姬若雪欠他一個人情”,那麽自然得要先送姬若雪一個人情。

若要討恩,首先你得施恩。

剛剛跟姬若雪的短暫接觸,公羊恬押已然知道了姬若雪的目的是想擺脫身後這兩人,所以自然不能任由這兩人輕鬆離去。

正當公羊恬押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卻見他身邊的群護衛竟然齊齊朝二人拋出了飛鉤,公羊恬押見狀也是放下心來,安心地看著空中。

這倆布衣劍客雖然身後要強於強於這群護衛,可是在空中卻是不好借力閃躲,雖然匆忙之間揮劍斬斷了大多數的飛鉤,卻還是被幾個飛鉤纏繞住了雙腿,一時掙脫不開。

“好…好…好!”公羊恬押見他們二人被手下勾住很是高興,直接拍手叫好。

就在那群護衛用力將兩名布衣劍客從空中拽回到地麵的時候,剛剛被他抽耳光的那個親兵護衛,卻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跟前,語氣突然提高了八度,大叫道“保護公子。”

而此時,那群使用飛鉤的護衛,所站的位置,卻是頗讓人值得尋思。

使用飛鉤的護衛人數並不多,大概隻有五十人左右,那群普通兵士人數卻有三四百人。

現在的情況便是,那群使用飛鉤的護衛擋住了普通兵士的視線,將公羊恬押和那兩名打扮妖嬈的女子全部圍在中間,同時也將那兩名布衣劍客從半空中拖拽了下來,也就是說那群普通兵士現在能看到的就隻有這群飛鉤護衛,雖然知道他們中間圍著的人有哪些,卻是對裏麵發生了什麽,都看不見……而那名親兵護衛嘴裏喊著“保護公子”,實際上卻是他手持利劍朝公羊恬押這邊刺了過來。

這些事,是在同一時間裏發生的。

事情到了此刻,已經很是清楚不過。

這五十名使用飛鉤的護衛,明麵是保護公羊恬押安全的護衛,實際上,他們才是真正想要殺死公羊恬押的人……而之所以會選擇在此刻動手,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想將責任推到這名布衣劍客的身上。

……

就在這親兵護衛持劍朝公羊恬押刺過來的時候,公羊恬押卻仿佛沒看見一般,更是朝親兵護衛那邊而去。

也許是他下意識裏覺得待在親兵護衛身邊能安全一些吧?

親兵護衛先是一驚,但隨後在看到公羊恬押依舊對自己毫無防備之時,變得大喜起來。

隻是他沒注意到一點是,按理說公羊恬押是鬥雞眼,那麽,公羊恬押看他的目光應該是望向他的旁邊才對,而不是直直朝著他本人。

不過,這些現在親兵護衛眼中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隻要下一刻,他將長劍送入公羊恬押的體內,他此行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

所以,他這一刻很是高興,以至於高興到讓他忘了還有一個成語叫“樂極生悲”。

至於這個成語是什麽意思呢?估計這個親兵護衛下一刻便能夠感同身受了。

……

“噗”的一聲,是長劍貫穿人的身體時所發出的聲音。

不過,不是親兵護衛的長劍貫穿了公羊恬押的身體,而是他的長劍貫穿進了他自己的身體裏……

而幾乎在同一時刻,那兩個看起來弱不禁風隻能靠美色娛人的妖嬈女子,竟是雙雙驟變,各自從袖中掏出了一柄纖細的匕首。

幾乎在電光火石之間,那五十名手持飛鉤的護衛,脖子上竟是全部多出了一條血線,然後齊刷刷地倒地死去,毋庸置疑,這便是那個妖嬈女子所擁有的手段。

而身處其中的兩名布衣劍客雖然親眼目睹了一切,心中也很疑惑。

但他們此時卻是顧不得多想,見自身沒了束縛,便雙雙飛身而起,繼續去追趕著姬若雪。

……

公羊恬押和那個親兵護衛同時倒在了地上,兩人麵對麵的側躺著,殷紅的血跡將兩人身上的衣衫已經全部染紅。

公羊恬押看著親兵護衛口吐鮮血一臉不解地望著自己,知道他是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很奇怪麽?”公羊恬押的聲音低不可聞,可是親兵護衛還是聽到了。

親兵護衛此時還剩一口氣沒有咽下去,可能是心有不甘,但更有可能是公羊恬押故意留了手,想要讓他聽完這些話吧?

親兵護衛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但是他的眼神已經把他的疑問傳達的很清楚了。

是的,親兵護衛想問:“你為什麽不結巴了?你為什麽不鬥雞眼了?你不是是個不會修行的廢物公子麽?為什麽你還能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我大哥的人麽?”公羊恬押用眼神掃了掃那群使用飛鉤的護衛對親兵護衛說道。

親兵護衛還是死死地望著公羊恬押,似乎很不了解他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

公羊恬押讀懂了他的疑問,可是顯然不屑於對他解答這麽簡單的問題,而是緩緩開口說了點別的,“你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想讓你們看到的,也就是說這些都是我裝的……從六歲起,我便裝作不能修行,裝作口吃,裝作鬥雞眼……你看,我將自己偽裝的多好?”

公羊恬押看了看親兵護衛,似笑非笑道:“可就是我偽裝成這個樣子,已經變成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癡呆公子,他都容不下我呀?”

“難道說非得我變成一個死人,他才開心麽?都說“血濃於水”,兄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可是我為什麽在這該死的宣平侯府感受不到呢?……”公羊恬押看似在問親兵護衛,倒不如說他是在問自己的那個大哥。

公羊恬押看著親兵護衛突然笑了笑,滿眼嘲諷地說道:“你說我大哥是不是忒沒腦子?他既然不放心我,想要殺我,那說明他很重視我才對啊?…可是他如果真的這麽重視我的話,怎麽就舍不得派個像樣點的人來呢?看看你,像條狗一樣,僅憑一條狗又怎麽能殺我呢?”

親兵護衛即使不中他這一劍,隻怕也會被他這一番話氣死。

不過,站在他的角度來看,這句話又好像很有道理。

因為就在親兵護衛持劍刺向公羊恬押身體的那一刻,他竟然後發先至地握住了親兵護衛持劍的手腕,調轉了劍身,由於他的速度太快,竟是直接扭斷了親兵護衛的手腕,而身為六品高手的親兵護衛,竟在他的手上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你安心去吧!用不了多久,我大哥就會下去陪你的。”公羊恬押口吻雖然平淡,但是其中的那份陰冷卻是不覺明曆。

就在公羊恬押說話的同時,輕輕拔出了插在親兵護衛身體中的長劍。

“給你個忠告,下輩子最好做人不要做狗,如果非得做狗的話,一定得選個像樣點的主人……”公羊恬押對著親兵護衛的屍體最後說道。

……

這切看似花費的時間很長,實則卻是在極短的時間裏發生的。

當那群普通兵士圍上來時,現場活著的,隻有那兩個被嚇的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妖嬈女子,和那個滿身血跡被嚇暈過去的宣平侯府三公子公羊恬押,而那些個飛鉤護衛再加上這個親兵護衛,總共五十一人,竟然全部被殺死。

而那兩名刺客,竟是不知所蹤。這群普通兵士亦是隻看到了他們一身布衣手持長劍,對他們姓甚名誰?所屬那家勢力都是一無所知。

這是借刀殺人,先來始是親兵護衛那群人想借布衣劍客這兩柄刀殺了公羊恬押,卻不曾想最終卻是公羊恬押借這兩柄刀殺了他們。

刀未變,不管怎麽說,這個黑鍋都得那兩個布衣劍客來背,隻是殺人者與被殺者的角色竟是來了一個反轉。

……

那群普通士兵自發地圍成了一個大圈,把公羊恬押牢牢地護在圈子中間,一個領頭兵士的壯著膽子把公羊恬押拍醒,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公羊恬押在那人的攙扶下坐起身來,看了四周的屍體一眼,又回到了原來的口吃眼歪地模樣,驚嚇地問道:“發…發…生…生……”

“公子是想問發生了什麽?”那兵士壯著膽子揣測著公羊恬押的意思,見公羊恬押點了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對其解釋道:“剛剛那兩名刺客想要刺殺公子,多虧公子福大命大,這才逃過了一劫……”

“他…他們?”公羊恬押指了指那群屍體。

“他們命薄,不過能給公子擋劍是他們的榮幸,小的剛剛也想來替公子擋劍來著……”

眼看這兵士還要在表一番忠心,公羊恬押打斷了他的話,“埋…埋了,你…你…你當…親兵隊長。”

見自己被任命為親兵隊長,那兵士是喜笑顏開,對著公羊恬押叩頭拜謝道:“多謝公子提拔,小人必定好好幹……”

這兵士剛剛被公羊恬押提拔,所以在他麵前自然是想好好表現一番,選擇性的淡忘將士屍體要帶回軍營的這條規定,直接帶領著一群人在原地挖了一個大坑,將所有屍體全部丟了進去,並且還在大坑裏點了一把火……這樣一來,就真的是死無對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