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把話說清楚
程律輾轉許久才睡下。
陳思念聞著男人沁入骨子裏的淡淡藥香味兒，睡得格外舒坦，一早醒來神清氣爽地跑步去市場買了兩斤豬肉，再跑回來準備今天要賣的貨，又是滿頭大汗。
程律費力的在院子裏洗漱，抬頭就聞到了一股甜膩膩的茶香，倒是勾人饞蟲。
“你在煮什麽？”
有了昨日的開口，程律覺得，身為男人主動示好，也並不丟臉。
陳思念語氣輕揚：“奶茶。”
程律皺眉：“奶就是奶，茶就是茶，你混在一起不是浪費嗎？”
陳思念抬頭白了他一眼，沒理會他。
不與傻瓜論短長，程律這種老刻板沒嚐到奶茶的滋味兒前，和他說再多也無用。
程律被陳思念看白癡一樣的眼神掃了眼，沒得到回應，訕訕地往外走。
“去哪？”陳思念問。
程律說：“去一趟廠裏。”
“受傷了還去上班，作死？”陳思念看一眼他打了石膏，掛在脖子上的手。
程律吸了口氣，“我是副廠長，得去安排工作。”
陳思念頓時明了，領導嘛，她也做過，是需要安排工作。
“你等等。”
陳思念拿來鋁飯盒，裝了半盒飯半盒菜，蓋好交給程律。
“待會我要出攤做生意，中午有事不回來，這盒飯你帶著當午飯，冷了就拿熱水隔著飯盒泡一泡。”
程律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吃到陳思念準備的盒飯。
廠子裏那些結了婚的男人，也是每天帶著妻子做的盒飯來上班的。
他和現在的陳思念，倒如尋常夫妻那樣，和睦平靜。
“知道了。”程律收斂好心中的怪狀，拿了盒飯就走。
陳思念回到廚房繼續備貨。
除了要蒸缽仔糕和煮奶茶，她還得做幾份快餐帶去醫院讓人試吃。
因為成本有限，陳思念打算以蓋澆飯的形式，做五個菜式當做招牌快餐。
分別是三個葷的青椒炒肉、西紅柿炒蛋、香菇滑雞。
還有兩個素菜，醋溜土豆絲和麻婆豆腐。
陳思念把五道菜做好後，盛飯的時候卻犯難了。
呼！
家裏就隻有兩個鋁飯盒。
陳思念的目光望向了許麗玲家的圍牆。
二話沒說，拿了盤子，裝上一些香菇滑雞去了許麗玲家……
*
程律到了製藥廠，先去廠長辦公室銷假，和廠長寒暄幾句後，就回到了工位。
雖然手斷了，但程律手底下有兩個帶著辦事的學徒，凡事可以交給他們來做。
隻要指揮妥當，便不會耽誤工作。
“小劉，把文件送去給廠長再去吃午飯，這工作耽誤不得。”
程律說著，揉了揉脹痛的額頭。
“程副廠長你休息吧，我們保證完成工作。”
程律等二人離開，撈起早先就用滾水加熱的飯盒，抹幹水漬，打開盒蓋。
香氣撲麵而來。
午餐陳思念給他準備了蒸肉餅、蒜蒸排骨和若幹炒時蔬，看起來很有食欲。
“唷，老程，你這盒飯哪家飯店的啊？聞起來怪不錯的，我吃一口？”
程律讓說話這人吃了一塊排骨，唇角染上不自覺的微笑：“是我妻子做的。”
“啥？”正打算給這蒸排骨豎起大拇指的男人愣住，收了拇指，“可我聽說你家那口子，不是很那個嗎？還會做飯？”
很那個，等於好吃懶做等一係列難聽的話，隻是不好在程律麵前詳細說。
程律笑容淡了：“傳言並不可信。”
那人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訕訕地摸著鼻子回到工位。
可再吃自己帶來的盒飯時，舌頭卻總記得那塊蒸排骨的鮮香和美味，讓他不由懷疑，陳思念那個肥婆做飯的手藝，真有那麽好？
程律趁著午休時間去了龍城百貨大樓，何曼妙在這裏上班。
聽到程律來找自己，何曼妙立刻在同事的打趣中，紅著臉小跑至程律身邊。
“阿律哥，你怎麽有空來找我？”何曼妙伸手去牽程律，被躲開。
她沒在意，畢竟程律性子本就冷，不愛與人接觸。
何曼妙背著手，身子微微晃動著，忸怩著說：“阿律哥，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我們就去下館子，我請你。”
“吃了。”程律沉沉的開口。
“噢！好吧！”何曼妙有點失望，抿嘴思忖片刻詢問道：“那個……嫂子沒誤會吧？”
“嗯？”
何曼妙聽著男人不輕不重的語調，好似沒把陳思念放在心上，眼睛彎成月牙了。
“就是昨天在醫院啊，我喂你喝湯不是被嫂子撞見了嗎？惹嫂子不高興了。阿律哥，要不這樣吧，待會兒我買一套減肥產品做禮物，今天晚上去家裏跟嫂子道歉，請求她的原諒，讓她不要再記恨我了，如何？你放心，這些產品都是我們百貨大樓專櫃裏頭賣的，有員工內部價，效果很棒的，畢竟嫂子也是該減減肥了。”
程律表情看不出喜怒，“她就那樣，愛吃醋，你不用放心上。”
“真的嗎？哇，嫂子好愛吃醋哦，我們倆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關係多好啊，有什麽可吃醋的，若我是你的妻子，肯定不會做吃醋這種幼稚的行為，嗬嗬……”
何曼妙笑著打趣。
程律皺皺眉：“我今天找你不是為了閑聊的，曼妙，以後我們保持距離吧。”
保持距離？何曼妙的笑容僵住。
“為什麽？阿律哥，我們是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你為了陳思念一點吃醋的行為，就要跟我絕交嗎？”
“雖然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但也僅僅是普通朋友關係，曼妙，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跟你攤牌說清楚，省得其他人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
在其位謀其政，作為陳思念的丈夫，沒離婚之前，對婚姻必須保持忠誠潔淨。
昨天陳思念誤會他跟何曼妙的關係，他便要立刻把話說清楚，免得這種烏龍發生第二次。
何曼妙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阿律哥，是不是陳思念那個女人逼你這樣做的，我去找她講理！我喂自己的哥哥喝湯不是很正常麽，哪至於她上綱上線！”
何曼妙氣得火冒三丈。
她認識的男人裏，就程律最優秀，不僅長得俊俏，工作單位也有前途。
最重要的是，她和程律從小青梅竹馬，知根知底，從小她就想著跟程律結婚的。
誰知道盯了這麽久的白菜，被陳思念這頭半路殺出來的野豬給拱了，能不生氣嗎？
但何曼妙一直知道，程律和陳思念的感情並不好，離婚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一直等著程律。
可現在程律竟然為了陳思念那頭豬，說話這麽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