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止血

鍾瑜急忙地鑽進了等候在酒店門口的出租車,坐上車了才想起來,她這一身的禮服根本就沒有放錢的地方,手機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喂,小哥,兜裏有錢嗎?”鍾瑜降下車窗道。

保安小哥哥從未被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主動搭過話,一時間愣在了當場。

“我說,你兜裏有錢嗎?”

“有,有,”保安小哥哥剛從兜裏掏出把零錢,立馬被鍾瑜一把搶了去。

“師傅開車,開車,趕緊開車!”拿了錢的鍾瑜急忙催促,“謝了小哥,你的錢去找裏麵的主家去要!”

還沒等保安小哥緩過來身,出租車已經隻剩下車尾氣。

原主現在的家肯定是回不去了,所幸她接收了原主所有的記憶。

跟司機報了原主大學時候的住所後,鍾瑜也不嫌髒地扒著車窗,眼前一掠而過的景色,因為高速而帶起的風,灼熱而又幹燥的空氣。

這個陌生世界的一切都讓鍾瑜喜歡。

啊,活著真好。

“那個,小姐,咱把車窗升上去好行嗎,”出租車司機不客氣地道,“車可開著空調呐。”

升上車窗鍾瑜挺直了脊背,後視鏡裏的臉龐麵容白皙膚若潤玉,鼻梁窄直嘴角微微地上翹。

本來柔媚的眉眼因為換了靈魂的緣故多了一絲犀利。

這幅還不滿二十周歲的臉龐,跟前世的自己竟然有八分相似,隻是原主的長相更好看一些。

二十歲的大好年華,一流學府畢業家世容貌樣樣出挑。

鍾瑜實在是想不明白,原主怎麽能把自己的一生過得那麽淒慘。

明明是一手好牌卻打得稀爛。

平白得了一條命,又年輕了十歲,鍾瑜怎麽想怎麽高興。

大學城附近的民宅都是十幾年的老小區。

原主的房子在二樓,進了單元門還未登上緩步台,鍾瑜的身後就忽地籠罩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別動,叫一聲我就弄死你,”身後的男人聲音低沉。

我艸!鍾瑜都想指天罵娘!她這個點子簡直齊天了。

嘴被緊緊捂著無法出聲,鍾瑜隻能以眼神示意她不會叫。

“上樓!”男人的呼吸有些急。

鍾瑜的大腦飛速地旋轉著,這人到底是要劫財還是要劫色。

劫財她現在就有七十二塊,劫色那這幅皮囊就根本跑不掉。

上了二樓鍾瑜不知該慶幸還是該哭,原主的家竟然是指紋鎖。

如若不然她沒有鑰匙開門,說不定現在就會被身後的人掐死。

進了屋之後,男人脫力地靠著牆上,而那隻手卻還死死地鉗著她的脖子。

她剛要動,那男人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唔!”鍾瑜痛苦地嗚咽出聲。

傍晚時分室內光線昏暗,依稀能看清屋內的擺設。

後的男人呼吸急促空氣中隱隱的能聞到血腥味,過了好一會沒有動靜。

鍾瑜心如擂鼓,她剛撿了一條命還不想立馬再死一回。

忽的她撈起玄關上的一隻仿古花瓶,使出全身的力氣用背部撞擊身後的男人。

花瓶舉至頭頂,鍾瑜的一套動作堪稱行雲流水,眼看花瓶就要把男人腦袋開票。

那人的手卻倏地死死擎住鍾瑜手上的花瓶,他呼吸急促,黑暗裏看不清臉色,“鍾...鍾瑜!”

這個男人竟然認識自己。

鍾瑜還在用力的胳膊定在了半空中,她戒備道:“你是誰!”

“我...我是齊鉞,”剛剛的一下仿佛透支了男人的體力,他靠著房門就那麽緩緩地坐了下來,“我今天還參加了你的訂婚。”

說完自稱齊鉞的男人便歪著腦袋暈了過去。

屋內的大燈亮起,照得鍾瑜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癱坐地上的男人竟然要比祁見深還要好看,濃墨重彩的眉眼不難想象睜開眼會有多麽的驚豔。

高挺的鼻梁在燈光下投射出好看的陰影,直而深的人中連著因為失血有些蒼白的嘴唇。

鍾瑜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在他家地毯上昏死過去的男人,竟然是霸道總裁愛上豪門棄婦裏的男主角。

齊鉞!

她記得也是在原主訂婚的這一天,男主齊鉞遭遇了齊家二叔的截殺,差點丟掉性命,被原主的妹妹鍾瀟所救。

男主齊鉞對鍾瀟的救命之恩一直念念不忘,

後來鍾瀟被鍾為民送去趙家聯姻,趙家大少爺是個暴虐狂,鍾瀟經常被打得命懸一線滿身是傷。

結婚沒有幾年趙藍城就以鍾瀟生不出兒子為由,把鍾瀟一腳踢出趙家離了婚。

就這樣豪門棄婦的鍾瀟,再次遇見了一直沒有忘記他的齊鉞,兩個人就此展開了上百萬字的愛情故事。

而原主則是劇中唯一一個,不得好死含恨而終的悲慘炮灰。

可是這個時候的齊鉞不應該是被原主的妹妹鍾瀟所救,怎麽會出現在她這裏?

明亮的大燈晃得鍾瑜眯了下眼睛,男人黑色的襯衫腹部的位置,被開了個口子,有襯衫遮擋並不能看清傷勢。

人已經躺在了她這,總不能就這麽讓他死在這。

鍾瑜拽著齊鉞胳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挪動一小步。

好像是掙動間扯到了傷口,齊鉞嘶了一聲後,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

“要不要幫你報警。”

這副身子的力氣太小,鍾瑜累得坐到一旁。

男人並不答話,身形有些費力地扶著身旁的椅子站起來,然後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幫我找些止血的來。”

鍾瑜意味不明地看了看齊鉞,轉頭就去翻找醫藥箱。

原著裏的劇情都是圍繞齊鉞和鍾瀟兩人的愛情展開的,可以說在這個世界裏“齊鉞”,擁有絕對的主角光環。

就算是為了將來鍾瑜也不能現在就見死不救。

一通翻找之後醫藥箱被放到了茶幾上,鍾瑜站在一旁也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齊鉞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女人,打開藥箱取出裏麵的紗布和碘伏。

可能是失血過多,他的臉色過於蒼白,高挺的鼻梁帶著層汗珠,因為忍著疼痛整張臉都帶著堅毅的味道。

他直接撕開襯衫扔在地上,露出精壯肌肉勻稱的上半身。

白玉一樣的皮膚在當下好像泛著光,妖冶深紅的血液在白玉上留下一道紅痕,最後匯入深色的腰帶之中。

鍾瑜定了一會忽覺麵色發熱,她猛地背過身不去看光著膀子的男人。

“過來幫我。”身後的男人不容置喙地開口。

鍾瑜回身挑眉看他,齊鉞指了指紗布,“幫我上藥。”

鍾瑜動作有些機械的走到齊鉞麵前,齊鉞肚子上的那道口子,皮肉有些外翻看著就有些嚇人。

她拿著碘伏的手抖了一下,與他距離極近的男人口中傳來一聲悶哼。

隻停頓了不到片刻,就聽齊鉞聲音冷冽地道:“繼續。”

安靜的客廳裏落針可聞,齊鉞饒有興趣地看著,一個小時前當眾悔婚的女人。

氤氳的燈光映得她瑩白的肌膚透亮,鼻子挺翹標致,濃麗的眉毛之下眼神澄澈。

海藻一樣蓬卷的發絲散落在盈盈一握的纖腰上,而帶著口紅殘留的洇粉嘴唇緊抿著。

鍾瑜讓他直白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她戒備地道:“你看什麽。”

男人並不做聲。

處理好傷口之後,疲憊至極的齊鉞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折騰了一天本就發燒的身體,頭痛欲裂,鍾瑜從藥箱裏找感冒藥,直接就著自來水吞了下去,也不管過沒過期。

從她醒過來後精神就一直處在高度緊張之中,驟然放鬆加上感冒藥的加持,鍾瑜扛不住睡意就那麽,在齊鉞的不遠處窩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