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書了?
第一章
“各位來賓大家好,我們的訂婚儀式即將開始...”
爽朗而又商業化的聲音在衛生間上方的喇叭裏響起,鍾瑜坐在馬桶上不停晃動著自己鈍痛不止的頭。
衛生間外麵的門卻被人砸得咚咚作響“姐,姐你怎麽樣了,你先開門啊,訂婚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來不及細想現在外麵的叫門的雪琴是誰。
鍾瑜看著自己手上的蕾絲手套一瞬間就愣了神...她不是死了嗎?
整個衛生間的地麵垂滿了曼妙白紗,這白紗從地麵一直蔓延到她的身上。
鍾瑜緩緩地站起身雙手撫摸身上的衣料,這清晰的觸感和明亮刺眼的燈光都告訴了她。
她又活過來了!
鍾瑜鬼使神差地打開了衛生間的門,還來不及問什麽,就被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一把拉了出來。
女孩拽著她走在前麵,嘴裏還在不停地念著:“早上讓你吃退燒藥,你不吃,看看你現在的臉色都燒成什麽樣了。”
“深哥已經在台上等著了,爸媽都急瘋了親朋好友都等著你呢,這個時候就算再難受你也忍一忍,典禮結束了咱們馬上就去醫院。”
訂婚?深哥?
混亂之中鍾瑜瞥見酒店掛著的巨幅照片,上麵明晃晃地寫著恭賀“祁見深先生和鍾瑜女士訂婚之喜”。
鍾喻被拉到了舞台的中央,台上台下全部都是她不認識的麵孔。
而她的身旁站著一個身材偉岸麵容英挺卻一點表情都沒有的男人。
這男人是祁見深?
而她自己就是這場訂婚宴的女主角“鍾瑜”?
“鍾瑜”這不是她生前看過的最後一本都市小說,“霸道總裁愛上豪門棄婦”炮灰女配的名字嗎?
因為這個女炮灰跟自己同名同姓,所以鍾瑜的印象尤為深刻。
作為一個997的工作狂,鍾喻最大的愛好就是看狗血無腦霸總小說。
而且是越狗血越好,夠狗血,才能夠讓她在忙碌的工作和生活中排解壓力。
鍾瑜記得自己關於上輩子最後的印象,就是她死後靈魂飄在半空中看著自己的遺體被火化掉。
現在她又從新活了過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她一個事實。
她穿越...不,準確來說是穿書了!
她不由得看向身旁的男人,這人高了她一個頭不止,五官立體深邃每一個輪廓都好像工筆畫一樣的完美。
祁見深正一錯不錯地看著她,那眼神裏的深情和哀傷好似深潭,鍾瑜覺得自己好像就要被吸了進去。
忽地一陣尖銳的疼痛襲向大腦,原本血淋淋的記憶,像噩夢一樣每一幀都帶著痛楚閃過。
祁見深永遠站在高處永遠冷漠和嘲諷的眼神,和十年間永遠粗暴無視的對待。
畫麵中鍾瑜好像和原主融為了一體,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錐心之痛。
不管她做什麽在祁見深的眼裏都是多餘。
在她被齊姿汙蔑孤立無援,受盡所有人白眼的時候,祁見深在遠處冷漠地看著。
而現在她竟然穿越到了原主訂婚的典禮上,她不是原主沒有對祁見深那種至深的情感,也絕不可能嫁給他去重複那樣的一生。
祁見深昨天深夜醒過來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上天能讓他有重來一次的機會,讓他能好好彌補對鍾瑜的虧欠。
他永遠記得上一世鍾瑜麵色慘白如紙,神色淒然地問他:“祁見深,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過我?”
那一刻祁見深感到了深深的恐懼和害怕。
他拿出最擅長的偽裝,對準懷裏喜歡了自己一輩子的女人,說出了後悔終生的話,“沒有,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鍾瑜唇角蜿蜒而出的鮮血染透了雪白的襯衫,他的前胸都是她的血跡,他親眼看著鍾瑜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那一刻他看見了鍾瑜眼中最後的一絲火苗的寂滅,也聽見了自己心髒碎裂的聲音。
盡管最後鍾瑜被送去了醫院,可長久的心衰和過度的藥物服用,終究回天乏術。
鍾瑜就那麽死在了他的懷裏。
此刻那個愛他至深的女人就好好的站在他麵前,祁見深無比珍視地輕聲喚了句,“阿瑜。”
鍾瑜被他輕柔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可舞台的設計讓她退無可退。
下一秒主持人問道:“美麗的鍾瑜小姐,你永遠不願意嫁給身邊這位優秀的青年才俊為妻,與他喜結連理。”
這話語在鍾瑜的耳朵裏就是,你願意成為這個世紀渣男的老婆嗎?
願意跟他過上十年牢獄一般的生活嗎?
願意失去自我失去孩子被榨幹最後一點價值,然後吐血而亡嗎?
鍾喻看著周圍的人們的臉上或期待、或羨慕、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氣道:“不願意!”
酒店裏的人都好像沒有聽清鍾喻說的,隻有祁見深猛地抓著她的手臂,好似不相信一般,問道:“阿瑜,你在說什麽?”
鍾瑜嘴巴對準話筒,神色堅定地看著祁見深,一字一句地道:“我說,我、不、願、意!”
鏗鏘有力的三個字,隨著音響的嗡鳴聲響徹了整個酒店,霎時間能容納上千人的禮堂裏鴉雀無聲。
一個中年男人從滿臉的欣喜,再到驚恐煞白隻用了一瞬間。
鍾為民猛地衝上台,搶下鍾喻手裏的話筒,企圖粉飾太平,“各位親朋好友,感謝大家百忙之中蒞臨小女的訂婚宴,現在禮成開席!服務生趕緊開席!”
“不用開了,這婚我不結了,”雖然被搶走了麥克風,但鍾喻的音量附近的人全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個時候的鍾瑜還是個滿心喜歡自己的天真姑娘,她那麽喜歡自己怎麽會反悔,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重來了一次,祁見深絕對不會再放開鍾瑜的手,“阿瑜,”
祁見深依舊是牢牢地鉗製著鍾瑜的手臂,男人的手抓得她手臂生疼。
她使勁地掙脫卻無法撼動男人的力道半分。
鍾為民覺得自己一輩子的臉麵全都丟光了。
舞台上燈光映襯著因為憤怒而絳紫的臉,他怒喝道:“小瑜!這婚你必須結,不結也得結!”
“我說我不結了,就是反悔了,這婚愛誰結!”言罷,鍾瑜便使勁地掙脫了祁見深的手,往台下衝去。
還未走下台,鍾瑜就被鍾為民衝上來猛地一巴掌扇在了原地,頓時耳朵嗡鳴臉上火辣辣的疼。
鍾瑜猛地回頭憤恨的盯著鍾為民,“你打我!你有什麽資格打我!”
在原著裏便宜老爹鍾為民的渣男程度,僅次於祁見深。
鍾瑜看了那因為羞憤而通紅的一張臉就怒從中來,上輩子她的父親就是個隻知道吃喝嫖賭抽的人間極品。
她這輩子,不、兩輩子最恨的就是這種不負責的人間渣貨。
“我、我,”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大女兒,但也從未對她動過手。
鍾為民自覺失態強言狡辯道:“小瑜,你再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兩家長輩都在這,婚姻大事豈容你瞎胡鬧。”
他不這麽說還好,一這麽說鍾瑜的怒火頓時衝向了腦頂。
原主十年淒苦的婚姻生活,她不信這個老鳳凰男不知道。
作為親爹不護著自己女兒,反而跟祁見深一起搜刮原主外公的遺產。
鍾瑜大罵道:“場合!你知道什麽場合,還把這個女人帶過來!”
“她有什麽資格站在這,”鍾瑜抬起手臂直指鍾為民身後的一個女人。
“我五歲你就把這娘倆領進家門,鍾瀟她隻比我小了一歲,你說你沒有對不起我媽!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還有,你和你身後的這個女人花的用的,哪一分錢不是我媽留下來的,今天你還敢把她帶過來,你究竟是想惡心誰!”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鍾瑜這連珠炮似的詰問給弄蒙了,早聽聞L市梁氏的嫡親外孫女是個脾氣溫潤的千金小姐,哪知道一張口竟然這麽淩厲。
台下的人個個巴望著台上,表情或戲謔、或擔憂,梁家與祁家這商界兩大巨頭聯姻。
新娘子卻當場悔婚,這對祁家來說是多大的耳光啊,這種豪門悔婚戲碼簡直能下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