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周宕的難處
宋陽年呆愣在原地,他現在理解為什麽閆子浩那麽衝動了。“你有證據嗎?”
“劉西夏讓我看了婷婷的照片,在他的手機上。”
閆子浩所說的照片不用解釋宋陽年也知道是什麽照片,不然閆子浩看到後也不會發瘋似的撲在劉西夏身上。
“你怎麽不早點說?”
宋陽年的眉頭緊蹙,這句話若是在剛剛說出來,宋陽年還可以在劉西夏的手機上找到點什麽,可是現在劉西夏已經離開了。
宋陽年雙手抓著頭發,他此時也能體會到閆子浩的憤怒,生氣甚至是抓狂,他還是小看了劉西夏這個人。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婷婷也不會被他...”閆子浩蹲在地上抱頭痛哭,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宋陽年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扶起閆子浩,“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你將雷婷婷的手機號碼給我,我會和她談談。”
閆子浩迅速翻找著自己的手機號,在上麵尋找到雷婷婷的名字遞給宋陽年。
“你要知道,你打人這件事還是會受到處罰的!”宋陽年當然不會因為與閆子浩的交情深就免了他的處罰,這是他父親教給他最基本的原則。
宋陽年剛從調解室裏走出來便看見張衝和周宕二人迎了上來,“怎麽樣了?”
“劉西夏不接受調解,所以他打人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張衝憤怒地砸著自己的拳頭,“早知道就不教這混小子了。”
“他為什麽打人?”
而周宕關注的點永遠是最關鍵的一點,閆子浩打人必然是有原因的,從那天拜師的時候就能察覺到有一絲不對。
“玩具廠裏有一個和閆子浩關係不錯的女生,閆子浩說他在劉西夏的手機上看到了那個女生被強奸的照片。”
“靠,我就知道,我徒弟不會隨便出手!”張衝撓著自己的頭發,“現在怎麽辦?去找劉西夏嗎?”
“沒有證據也沒有受害人報案,我們無法處理!”
周宕冷靜地靠在桌子旁,似乎聽見強奸案並沒有多大反應,可能是從小就習慣了遇事冷靜的性格。
“對!這個案子關鍵得讓被害人去追究劉西夏的罪責。”
宋陽年擔心的是雷婷婷若是不願意追究劉西夏對她的侵害,一口咬定自己是自願的話,那劉西夏就很難處理了。
夜空上的月亮高掛,七月初的天空總能看到許多璀璨的星海,將整個黑漆漆的夜空裝飾得絢麗動人。
閆子浩最終因毆打他人處三日拘留,或許這就是劉西夏想要的一報還一報的結果,但是其中卻牽連了許多無辜的人。
天色微亮的時候,周宕的手機鈴聲便打破了淩晨的寂靜,而來電顯示是周宕最不願看到的號碼。
“喂!”
“您好,這裏是縣醫院,請問你是周興民的兒子周宕嗎?”
“我是!”
“你父親在一個小時前病情加重了,我們給他做了緊急搶救,這邊還需要你來醫院一趟。”
“好,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後的周宕久久無法平靜自己內心害怕的情緒,沒有過多猶豫穿上自己的衣服便匆匆出了宿舍。
周宕來到父親的病房內,而床邊卻坐著一位熟悉的背影,這個身影在自己夢裏反複出現過許多次,隻是今天再次見到的時候並不覺得開心。
“你來這兒幹嘛?”
周宕冰涼的聲音突然驚了婦人一跳,緩緩轉過身向周宕投來欣喜的目光。
“你來了啊!”婦人起身將桌子上的早餐遞給周宕一份,周宕卻直接忽略向父親靠近。
“我上次來的時候留下了我的電話,我是真的想幫你們爺倆!”女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周宕的身上,仿佛想要在他的身上尋找著與自己相似的痕跡。
“不需要!”周宕連頭都沒抬,動作熟練地拿起水盆倒了熱水,擰著熱毛巾幫父親擦拭著身體。
婦人的神情中有些說不出的心疼,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離開後周宕撐起整個家的模樣。
“你別忙了,等會護工來了他們會做的!”
婦人湊上去要奪走周宕手上的毛巾,周宕緊攥著毛巾死死不鬆手,“你覺得現在出現有什麽意義嗎?”
“難道你不想媽媽嗎?”
“在你走的那一刻,我就沒有母親了!”
周宕的神情裏絲毫沒有因為婦人委屈的眼神而有所動容,甚至更多的是冷漠,是厭惡。
不得不承認,周宕的話狠狠地紮在婦人的胸口,疼得她直掉眼淚。
婦人抹去眼角即將滑下來的淚水,將一張醫院的收費單遞給周宕,“這些你負擔不起的!”
周宕拿過單子塞在自己的口袋裏,“不用你管!”
“你若是需要我幫忙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婦人站立在原處依依不舍地看著周宕的模樣,似乎想要將周宕的五官都刻在自己的心裏。
婦人太想要周宕的一聲媽媽,一個擁抱,還有那溫柔的神情和語氣,這是她這麽多年以來夢裏一直見到的。
待婦人走後,周宕才拿出口袋裏的賬單仔細打量著,上麵的六位數字是維持父親接下來的救命錢。
周宕咬緊了牙跌坐在椅子上,他的一生中有太多這樣無奈的時刻,所以他習慣了自己默默承受,咬緊牙關也要走下去。
宋陽年一上去就沒見到周宕的影子,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神神秘秘的樣子讓宋陽年忍不住感到好奇。
“你見過悶子了沒?”
宋陽年攔下出警回來的張衝,隻要是周宕不在身旁,他們都默契地喊周宕一聲悶子,這也是宋陽年和張衝之間的樂趣。
“沒見,是不是出警去了?”
“馬所長說他請假了!”
宋陽年拉著準備坐下休息的張衝就往外走,“算了,悶子不在你陪我去也行!”
“我剛回來,屁股都還沒碰到椅子上呢!”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宋陽年在張衝的身後推著他出了派出所,不給張衝一點反駁的機會。
宋陽年打了一上午雷婷婷的電話一直都是關機的狀態,然後便和張衝去到玩具廠裏尋找著雷婷婷的身影,可是卻得到她請假的消息,說是請了兩天的假。
“現在去她家嗎?”
現在也隻剩雷婷婷的家裏沒去了,可是宋陽年並不知道雷婷婷到底是怎麽想的,她有沒有和父母溝通,若是在她父母不知道的情況下貿然去家裏找她,說不定會讓她父母擔心,會得到反作用。
“等等吧!”
周宕從醫院離開後便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閑逛著,時不時地看看街邊貼的小廣告,此時此刻他最需要的是掙錢。
周宕走到一家酒吧門口站定了腳步,門口正張貼著招聘駐唱歌手的廣告,周宕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選擇推門而入。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暗,暗到周圍的星星都不再閃爍,暗到地上黑漆漆的道路都不再看得清,暗到人的心裏都失去了一些溫度。
周宕坐在酒吧裏彈唱著手裏的吉他,從小到大或許隻有音樂才能讓他對生活燃起希望。
動人的樂符在手裏跳動,幹淨的嗓音唱著心裏的故事,看著麵前的年輕人推杯換盞一杯又一杯,所有人都很難從醉人的酒香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