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突然到訪的張老板

願望許下,蠟燭吹滅。

內斂沉默的一家人哪好意思在病房裏唱生日歌,餘小覺大力鼓了幾下手掌。

掌聲紛紛落落中,餘念吹完蠟燭的腦袋也抬起來。

18歲終於來了。

從此之後,寒暑假可以找一些兼職補貼家用,也可以試試在網上投稿寫小說。

想早點有能力掙錢!

餘念恨不得有撥動時針的能力,讓時間在自己身上流逝的快一點,很快高考,很快大學,然後很快進入社會。

“小念,這草莓給你,我嫌酸。”

草莓梅秀琳連嚐都沒嚐就往餘念的紙盤上撥,她怕酸,也知道女兒喜歡吃草莓。

“俺姐,我這個也給你。”

餘小覺不怕酸,但非得讓姐姐紙盤的蛋糕上鋪滿草莓。

很快,白色的蛋糕上全是紅色的草莓塊。

其中半個最大的草莓在奶油上搖搖晃晃,在它差點滑坡之前,餘念手起叉落把它放到了嘴裏。

很快一盤蛋糕餘念吃到了底。

對麵,餘有量已經完全吃不下麵前那一小塊蛋糕,伴隨著越來越嚴重的頭暈,他感覺有點惡心。

但是女兒的生日蛋糕,就算再勉強也得稍稍吃口。

餘有量拿起叉子挑了一小口,緩緩往嘴裏送,然後再往下吞咽。

軟糯的甜幾乎沒加品嚐,生硬的滑了進去。

自己的紙盤上也有兩個草莓塊,可因為生病,飲食他有單獨的餐具,今天一起吃飯也特意準備了公筷。

家人是怕自己的免疫力低下,造成感染。

可他顧忌隻是病人,會把不好的東西傳染給他們。

餘有量也想把自己這塊蛋糕裏的草莓全都給女兒,可是他沒有。

“吃不下了嗎?”

梅秀琳見丈夫已經把叉子放下,詢問他是否需要把病床的靠背搖下來。

他看起來十分沒有精神,露出的皮膚上全是筋和皮,幾乎沒了肉。

“嗯。”

餘有量不想掃興,可是他怕自己再不躺下去,越來越暈眩的腦袋會一下子砸在了餐桌板上。

在造成驚慌之前,還是躺下去保險一點。

梅秀琳趕忙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蛋糕,放到身後的窗台上,看了一下丈夫幾乎沒動的蛋糕,也準備把那個紙盤放窗台上,卻被餘念先一步拿過去。

“俺爸不吃,我吃了。上麵還有好幾塊草莓呢!”

餘念先吃草莓,然後再吃蛋糕,很快餘有量的那份也沒有浪費。

餘有量躺在**,有些疲乏的閉上了眼睛。

“咱爸看著有點累。”

吃完蛋糕,餘小覺和餘念兩人把垃圾收拾好去熱水房。

一個扔垃圾,一個洗碗。

“嗯。”

餘念想到爸爸那泛黃的眼白,點了點頭。

他現在的身體別說走出病房在走廊上溜達了,就連久坐都很勉強了。

正想著,卻見餘小覺走過來已經捋起了袖子。

“別沾手了,就這幾個碗。”

餘念拿胳膊肘去推他,可餘小覺自顧自的去衝洗碗筷,嘩啦啦衝好瀝好水,摞好就往病房走。

餘念隻好把手洗幹淨,空著手跟在弟弟身後,一起往病房走。

剛轉個彎,就看到對麵有人提著一大堆東西往這邊來。

那人兩手提滿了東西,甚至腰上不知道怎麽綁的還掛著幾個袋子,每個袋子裏都是水果。

塑料袋是大紅色的,分辨不出所有的水果種類。

隻能大致猜出有香蕉,還有橙子蘋果之類的圓形水果。

餘念要不是親眼看到從,都想象不到原來一個人身上可以拿著掛著這麽多東西,這不耽誤看路嗎。

餘小覺也看過去,眼睛裏一樣有疑惑。

但兩人並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隻看了一眼就低頭往爸爸所在的病房裏走。

可那人也腳步不停的往前走,相向而來。

正在餘念猜測著來人不會和他們進的是同一間病房的時候,對麵響起了一聲嘹亮的喊聲。

喊的還是自己的名字。

“呀!是小念嗎?”

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遊**,**來**去。

習慣了在醫院裏輕言輕語的餘念恨不得立馬出聲提醒不要喧嘩。

再仔細看去,原來那個拿東西的“工具人”後麵還有一個人。

“不認識我了嗎?”

那人從“工具人”旁邊從容闊步的移過來,先露出的是一張臉。

那臉型不能說是長,也不能說是方,也不能說是圓臉。

是一種餘念說不出來的臉型。

額頭是窄的,隻露出上半張臉的話,可以說是一張偏瘦的臉,可是臉頰到下巴之間的咬肌卻藏著一大塊肉,圓滾滾的,有點大倉鼠的感覺。

餘念這時終於記起來這人是誰了。

“大慶哥?”

張大慶,現在被老家的鄉親們稱為張老板。

沒有任何歧義或者調侃的意味,就是姓張的老板。

原本也是和大多數老鄉一樣做著裝修工的工作,可這人腦子活又會說話,沒幾年就成了一個公司的二把手,又沒幾年,就自己開了家保潔公司。

聽說現在小有規模,而且老家的人有不少在他那裏幹活。

這個張老板和餘念家並沒有什麽直接的關係,在老家兩個村子也不算近,屬於餘家村隔壁村的隔壁村再隔壁村,離了有四五裏路。

按理說,餘念是不會認識這個人的。

從安徽亳州來南京的老家人再多,餘念也隻認識一個村的或者沾親帶故的親友。

巧的是,張老板一開始在南京租住的地方離餘念一家人不遠。

不僅如此,他原本也和爸爸在同一個公司,隻是爸爸負責維修電視,他負責清洗油煙機或者水電安裝等工作,也算是同事關係。

在老家,餘念家和張老板家因為不同村不同宗族,也沒有任何輩分上的關係。

後來七拐八繞的知道,張老板的一個遠方表妹嫁給了餘念村裏的一個小夥。

這樣算下來,也算是和餘念平輩。

張大慶比小堂哥大幾歲,但是他出社會早,看著顯得世故圓滑一些,餘念猜不出準確的年齡,可能二十六七,也可能二十七八,反正最多不到三十歲。

“大慶哥,你是來看俺爸的嗎?”

餘念按照之前的稱呼,喊他哥。

但是對於他此刻住院在血液科的住院部還是很奇怪的。

“憨,我不來看俺叔,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