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004章 血的代價
醫院裏人來人往，等候中心區域，李白眼也不眨地看著手機，他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字，隻見黑色字體像是活了一般，居然從手機中漂浮到半空，變成無法辨認的符號。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手機的時候，一切好像和之前別無兩樣。
不遠處，安琪拉提著兩杯冰奶茶躡手躡腳地繞到他背後，拿出準備好的冰塊，正準備往他脖子裏丟。
誰料，她才剛剛抬起手，下一刻便正對上李白那張帥氣又欠揍的臉，“想幹嘛。”
“啊啊啊啊，老板，你怎麽知道我在你背後？”安琪拉無比震驚，捂著快跳出胸膛的心，額頭上滿是汗。
要知道原來這一招，可是屢試不爽，每次都能把李白嚇得一跳三尺高。
如今他生病了，怎麽反應力還比之前敏銳？
不合常理。
“不務正業，扣工資。”李白露出招牌式的狡黠壞笑，一排完美得堪比廣告的烤瓷牙在燈光下閃瞎眼。
安琪拉有些百感交集，想當年老板做明星烤瓷牙一顆兩萬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現在一百塊都要割韭菜......人間不值得。
“老板，你說句實話，你之前賺的那麽多錢呢。”安琪拉還是沒忍住。
李白歎氣，從容從腰上掏出鑰匙扣，“看見沒，東江璟園，一線湖景，大平層。”
“天哪，那可是江城最貴的小區，一平十幾萬！羨慕哭了！”安琪拉忽然覺得手中的奶茶不香了。
“別提了，再不工作，沒錢還房貸。”李白鬱悶。他一直是月光族，仗著直播收入高才壯著膽子下血本買了房。眼前斷了收入來源，他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根本不知道怎麽辦。
“別焦慮，會禿。”安琪拉真誠望向他。
“.......”李白。
他招的都是啥人，這麽會安慰人。
“對了，我剛剛聽護士說什麽血紫質，還有細胞色素代謝障礙什麽的，怎麽越聽越嚇人呀。”安琪拉有些擔心地問。
“你相信世界上有吸血鬼嗎？”李白一臉冷肅。
安琪拉看向他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慘白五官，內心打了個突，背脊一片寒意，“老板，你別嚇我。”
“英國18世紀的時候，國王是喬治三世，他患上一種怪病。遇到光線時就會發病，日曬後曝光部位的疼痛、燒灼感，出現紅斑水腫，所以他隻能在黑暗中生活，血色素過低時還必須接受輸血。”
李白忽然停住，看向不遠處的走廊。
隻見沐莞拿著化驗單穿過人群朝二人走來，窈窕的身影動人嫵媚。
“所以呢？老板你怎麽不講了？”安琪拉好奇追問。
李白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其實那是一種血液病，叫卟啉病。隻是那個時代的醫學界對這種血液病一無所知時，患者常常被民眾認為是晝伏夜出的吸血鬼.....”
“小鬼，懂不少呀。”沐莞眉梢微挑，紅唇淺笑。
李白指指手機，“這段時間快成小白鼠，查了下檢查的相關信息。”
“不過，你這不是卟啉病。”沐莞見二人不解，繼續耐心解釋，“卟啉病是由於某種酶的缺乏，導致卟啉代謝過程中發生障礙，過多的卟啉就會沉積在皮膚、血液、肝髒、中樞神經係統等等器官內，造成的一係列的症狀。但是，很奇怪。雖然你的症狀一大部分符合卟啉病，可你的血液裏沒有檢測到超標的卟啉.....”
沐莞仔細端詳著李白，微挑的鳳眼裏滿是探究，似乎想讀出點什麽。
她表情逐漸認真，欲言又止，最後緩緩開口說，“你先回家休息，等檢查結果出來，盡快找南城看看。”
李白二人對視一眼，彼此心口都像是壓了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夜晚的江城消了些暑氣，兩岸高樓陸續點亮霓虹彩光，流光溢彩倒映在湖麵上有種別樣的美。
緊靠江邊的東江璟園占據了看江景的最好地理位置，打開窗就能俯瞰粼粼水波和優美的沿江大道，輕鬆將美景盡收眼底。
可是坐在氣派客廳裏的李白一點都不輕鬆，他眉頭緊皺，臉色蒼白，正前方堆滿了各種催款單。
嗡——
猛烈的機械噪音忽然從客廳窗外響起！
李白正要吐槽誰大半夜在裝修，誰料抬頭一看，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兩個帶著摩托車頭盔的陌生男人掛著黑色鋼繩，高舉電鑽鑽他家的落地窗，下一秒安全玻璃嘩啦碎裂一地，眼看二人就要破窗而入！
“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麽？”李白渾身顫抖緊緊地抓起手機，恐懼得往後退。
“吳文哲，久仰大名。”兩個男人氣勢洶洶跳進客廳，二人來者不善，進門將電鑽砸向客廳的電視，屏幕嘩啦碎裂一地。
下一刻，警報鳴笛刺耳響起，可是二人似乎根本不在乎。
李白臉色白了又白，看著房間被毀得亂七八糟，憤怒一時間取代了恐慌，沒有撥通報警電話，打開錄像模式，“住手！聽見沒！我已經報警了！”
可是，兩個男人根本沒有理會他，粗暴地繼續砸，似乎要把整個房子砸成碎片才罷休。
李白氣得渾身發抖，全部血液刷刷往腦門上衝，憤怒得快要爆炸。
這套房子是他唯一的資產，首付加裝修用盡全部的積蓄好不容易才裝成他夢想中的家。
他無法坐以待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這裏毀掉！
“住手！”李白不顧一切衝上去阻攔，可下一秒就被人狠辣地一腳踹倒在地。
男人冷笑一聲，惡狠狠地用皮鞋踩在李白臉上，陰沉開口，“吳文哲，這隻是剛剛開始，你會付出血的代價。”
“你們到底是誰？”李白咬牙質問，他最重視的臉被踩得火辣辣劇痛，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讓他已經忍無可忍！
男人似乎覺得不耐煩，粗暴抓起桌子上的花瓶朝腳下的李白用力砸去。
砰！
李白眼前一黑，劇痛之後失去了意識.....
夜色如水。
小東門市場狹窄的小巷裏，隻有靳南城藥館窗戶的燈還亮著。
暖米色的燈光和今晚的月色一般朦朧又溫柔，如同極夜裏的一抹微光。
門被敲響。
靳南城被吵到頭痛，過了好一會才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渾身是血，站都站不穩，還在不斷發抖地男人。
正是——李白（吳文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