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002章 神醫?庸醫?
寬敞素淨的小四合院裏種著幾株蔥翠花草,空氣中沉浮著清苦的藥香,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正在配藥。
清冷的背影緩緩轉過來,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深邃的眼睛如暗夜,周身氣場冷至零下二十度,整個人仿佛都印著四個大字——生人勿近。
安琪拉漂亮的大眼睛在發光,興奮說,“天啊,這樣的美貌是真實存在的嗎!老板,拉他入站吧。這麽帥的醫生要是加入我們的直播,月收百萬不是夢!”
李白推了推鴨舌帽,帥哥算個屁,直播間裏能比他帥的這個還真沒有,他可以當之無愧地說是第一。
可抬頭那一下,他還是不由得愣了幾秒。
我去!中醫現在也這麽內卷了?!
李白正要吐槽這張冰塊臉粉絲們估計看了要噩夢,誰料一抬頭就迎上靳南城的銳利的眉眼,立馬又噎回去。
“醫生小哥哥,老板的怪病一見光就像被火燒了,又痛又癢。”安琪拉一把扯開李白的長袖。
陽光下是一截布滿紅斑的手臂,皮膚卻極薄,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靳南城微微抬頭,冷冽的眸光快速掃過,示意把褲腿也卷起來。
安琪拉無比配合,索性一鼓作氣把李白的裝備全卸了,帽子,太陽鏡,鞋襪.....
“差不多行了。”李白氣得整張臉都在充血。
安琪拉表情認真,“老板,我爸雖然退休了,但他的消息絕對可靠。我們眼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靳南城,他當年做義工的時候,救治了不知道多少人,是人人誇獎的神醫!”
“老板,他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李白心口一沉。
是,這已經是第九十五個醫生,要是再不行,他就準備聯係律師寫遺囑,不折騰了。
靳南城仔細檢視一圈,眉眼如霜,莫名讓人感覺一股寒意。
暴露在陽光下,火焚般的刺痛一波又一波猛烈襲來。李白疼得臉色煞白,心情比臉色更絕望,覺得這位傳說中的神醫感覺不像是來救人的,倒像是專門殺人的。
“醫生小哥哥,你看這是什麽病啊?”安琪拉迫不及待地詢問。
靳南城收回目光,轉身走進房間,似乎在尋找什麽重要的東西。
小院裏,李白第一時間把自己重新武裝成密不透光的繭,深呼吸緩解痛感。
“老板,你看我就說有希望。他一定是去拿藥了!”安琪拉目光灼灼,滿懷期待。
李白瑟縮得更緊,目光探尋地朝房間看去,看見白牆上掛著一幅漂亮的毛筆字畫,寫著四個字——大醫精誠。
“他後來為什麽不做義工了?”李白眯了眯眼睛。
“不知道,好像是發生了什麽變故,突然就消失了好幾年。有人說是移民了,有人說是生病了,還有人說是回老家相親結婚生娃去了.....”安琪拉的八卦之魂被熊熊點燃,“不過老板,你說這麽帥的男神還是醫生,怎麽可能還需要相親!”
過了好一會兒,靳南城才從最角落的抽屜裏翻出一張名片。
靳南城將名片遞給安琪拉二人,輕描淡寫地開口,“找這個人,做檢查。”
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名片,這張名片明顯有些年頭,白色的卡片已經泛黃,印刷的樣式也很過時。
正麵寫著:第三醫院精神科主治大夫沐莞。
李白差點一口血吐出來,一張臉瞬間青白紅綠變幻,精彩紛呈。
“這.......”安琪拉傻眼,為難至極,“醫生小哥哥,你別跟我們開這種玩笑呀。”
靳南城表情清冷如舊,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檢查完了再來。”
“走!”李白咬著後槽牙,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走投無路,他也不會病急亂投醫。
什麽破神醫,就是個垃圾!
“老板,要不再——”安琪拉話還沒說完,人就被拽走。
一進車子裏,李白就開啟吐槽模式。
安琪拉拿著名片仔細端詳,又拿出手機開始搜索,忽然她眼睛一亮,忙打斷暴走的李白,“老板別氣了,是我們錯怪醫生小哥哥了。”
“什麽意思?”李白一頭霧水。
“你看。”安琪拉將手機遞過去,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沐莞的個人資料,履曆優秀得刺眼。
李白震驚得下巴快掉地上,橙色專家號?傳說中砸錢都預約不到的超級專家!要知道他為了治療這個怪病,幾乎用盡了辦法連橙色專家號的門檻都沒摸到,排隊都至少要排到三年後。
“名片上有沐莞的聯係電話,我們可以直接預約。”安琪拉激動得聲音都打著顫的尾音。
“他們一定是熟人,不然根本不會有手機號。老板,我們今天撞大運啦!你可要給我加獎金!”
驚和喜來得猝不及防,車內是異樣的安靜。
“老,老板,去檢查嗎?”安琪拉小心翼翼地問。
沐莞雖然是極其牛叉的專家,但科室的確有點不合適。
李白沉默三秒,眼神瞬間變得堅定,“去!”
牛人的朋友都是牛人,有了沐莞這樣的人脈,他還怕看不到第三醫院的頂級醫生嗎。
小院裏再次恢複平靜,日光西斜,橘色調的暖光緩緩暈開,靜謐而溫暖。
靳南城繼續在院中配藥,平靜得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十幾分鍾後,門再次被敲響。
“靳大夫,您的快遞已經在菜鳥放了一個月,我怕您忙沒有時間拿就專門給您送過來了。”外麵響起的是快遞小哥的聲音。
“快遞?”靳南城皺了皺眉,還是起身開門。
他從不網購。
“靳大夫,感謝您之前教的小妙招,把藿香正氣水滴在口罩裏預防感冒,今年我家小朋友真的沒有再感冒發燒了呀。”一開門,快遞小哥就激動得表達謝意。
靳南城點頭,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盒子上,下一秒,眉梢深鎖,眸光變得異常冷冽。
“對了,這是您的快遞。”快遞小哥趕忙遞上去。
黑色的紙質盒上是熟悉的花紋,還殘留著幾絲清淡的筆墨香氣。
靳南城僵立在了那裏,心髒一悸幾乎停滯跳動,複雜的情緒幾乎奪走他的呼吸。
這是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