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姐妹撕逼

魏縈跟著青衣小廝在興慶宮裏轉了半天,連上官瑾的衣角都沒看到。

“你這是故意帶我兜圈子呢!”魏縈不耐的皺眉道,“你家主子到底在哪?”

青衣小廝抓耳撓腮,支支吾吾,“大概……可能……主子出城走了。”

“什麽?”魏縈杏眼一瞪,“你耍我呢!”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青衣小廝撲通跪下,哆嗦道,“主子在百裏之外查案子,騎了一天一夜的馬專門趕回來的,隻聽他說,略坐會兒就要往回趕了,小的也是鬥膽猜測他大約是……已經走了。”

“這個上官瑾,到底在搞什麽鬼?”魏縈氣悶,“算了,你滾吧!”

“小的告退,小的告退。”小廝爬起來跑了。

“主子,那咱們現在回府嗎?”飛霜上前問。

“轉了大半天,累死了,找個地方歇會兒吧。”魏縈四處看看,到處花木繁茂,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

她看了一圈,最後指著假山石上露出一角飛簷說道,“那應該是個涼亭,去那坐會兒吧!”

片刻後,魏縈坐進了假山上的涼亭中,飛霜在一旁給她扇扇子。

下麵隱隱約約傳來爭吵聲,起初很小,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喝道:“你站住!”

魏縈轉身,靠著欄杆朝下望去。

郭碧柔?

“二妹妹,聲音小一些,難不成,你覺得你丟的人還不夠多麽?”郭碧婧笑的春風和煦,話卻十分譏諷。

“是我蠢,中了你的挑唆算計!”郭碧柔眼眶紅腫,顯然剛哭過。

“這話從何說起啊?”郭碧婧勾著唇角,一臉無辜道。

“我不過是告訴你,二皇子表哥最近遇上些麻煩的事,很不開心而已。是你自己不自量力,要去挑釁魏縈,又技不如人,被抖露個底朝天——我要是你,今後都沒臉再出門了。”

郭碧婧用帕子捂著嘴,笑出聲來。

“你明知道我一直在莊子上禁足,昨日才回了上京,對最近發生的事一概不知,你還故意話說一半——你是故意誤導我,讓我以為表哥交代的事,依然是搞臭魏縈的名聲!”郭碧柔眼裏噙著淚,恨得幾乎要吼出來。

“閉嘴!”郭碧婧趕緊左右看看,又抬頭到處看了看,十分警惕的模樣。

魏縈好整以暇地趴在欄杆上看戲,她知道郭碧婧看不到她。

這涼亭因為假山凸起的山石和茂盛的草木遮擋,從下麵很難看到上麵。

但從上麵,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怎麽?你敢耍心機,還怕別人說?”郭碧柔含著淚怒目瞪著郭碧婧,“從小到大,我一直把你當姐姐,可這兩年我才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刀使!”

“你慫恿我去對付魏縈,自己躲在後麵坐收漁利。你搶了我的縣主榮號,還要搶走表哥!你根本不喜歡他,你喜歡的隻是將來的無上榮耀!你根本就是個極其虛偽、愛慕虛榮的人!”

“啪!”清脆的一聲巴掌響。

郭碧柔不可置信的捂著臉,“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郭碧婧笑意陰冷,“如今你已經完全沒了臉麵,議不成好親,對郭家已經無用,誰還會在乎你?誰還會聽你說的話?在郭家,無用之人,就活該受氣!這是我從小就知道的道理!”

“是你自己蠢,不懂得分辨是非,被人兩三句話就哄得團團轉,你這樣沒腦子的人,根本不配陪在表哥身邊。情愛不重要,重要的是匹配!誰對表哥的大計有助益,誰就配和他在一起!”

“我下個月就要入表哥的王府,從今往後,你見了我,都要給我行禮!將來,無論你嫁給誰,都要稱我一聲娘娘!所以,你最好對我放尊重點,否則將來,別怪我六親不認!”

郭碧婧放完狠話,冷著臉甩袖而去。

果然是個兩麵三刀的人才,對自己親堂妹也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魏縈連連搖頭嗟歎。

嘖嘖,兩女爭一男,當婊子的勝出了,這戲看的人很不爽呢!

上次的事,她還沒找郭碧婧算賬呢!

看在恨著同一個敵人的份上,她就幫幫郭碧柔這個又蠢又壞的小可憐兒吧!

假山下,郭碧柔捂著臉呆立在原地,不可遏製的痛哭出聲。

她必須要承認,郭碧婧說得都是實話。在郭家,如果你不能為家族帶來利益,那你就是個廢人,人人都可以踩一腳。

這就是為什麽,她明明是嫡女,犯個錯卻一樣被罰到莊子上大半年。

“想報仇麽,我可以幫你。”清脆的女聲從身後傳來,郭碧柔慌亂擦幹眼淚,轉身看見魏縈從假山後繞了出來,搖著團扇一幅優哉遊哉的模樣。

“你都看到了?”郭碧柔瞪著一雙通紅的眼,咬了咬下唇,隻覺得萬分羞憤難堪,“看到我如今這樣,你很得意吧?想笑就笑吧!用不著貓哭耗子假慈悲!”

“哎。”魏縈搖頭輕歎了口氣,搖著團扇,“我如今才發現你跟原來的我一樣,蠢得厲害。”

“如今能幫你的隻有我了,可你居然為了麵子要把這唯一的生機也給推開。罷了,我也不勉強你。”

說完,她緩緩轉身要走。

“等等!”郭碧柔情不自禁喊住她,訥訥道,“你為什麽要幫我?”

“很簡單啊。”魏縈回頭瞄了她一眼,冷笑一聲,“因為我們恨的是同一個人。”

“什麽意思?”郭碧柔半信半疑。

“你怕是不知道,你的好堂姐是如何進的王府吧。”魏縈搖著團扇,“這麽下賤的事,料想她也不會告訴你。”

“曲江宴那一日,你堂姐故意接近我,給我下了藥,然後帶我去了杏園的一個僻靜小院,送進了一個臥房裏。”

“我當時混混沉沉,就想著,完了,郭碧婧一定是要毀我名節。”

“可是最後一刻,她卻換上我的衣服,自己躺到了**,反而將我塞進了床底。”

“不久後,二皇子來了,然後,你堂姐便如願以償的成了二皇子的人。”

“待二皇子走後,我的藥性也差不多解了,便一個人離開。這背後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她差點毀我名節,所以我恨她。她扮成我的樣子,所以她得逞了。”

“所以,我要怎麽幫你,你能猜到了嗎?”魏縈望著郭碧柔,似笑非笑。

她故意歪曲事實,反正真相如何,無關緊要,這世上除了裴琅和上官瑾,也再不會有人知道,隻要她能達到目的就好。

郭碧柔聽完,怔怔半晌,才慢慢平複了情緒,吸著鼻子囁嚅道:“你……你是讓我扮成你的樣子?”

“除了這個,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嗎?我可真不知道了。”魏縈一臉無辜,雙手一攤。

“你……你真的不恨我嗎?我以前……”郭碧柔難為情的別過臉。

“若有人拿劍捅了你,你是該恨那把劍,還是恨拿劍的人呢?”魏縈側頭睨著她,反問道。

郭碧柔垂下頭,“以前的事……對不起。”

“道歉的話就不必說了。”魏縈淡笑,“待會兒我讓婢女來給你送一套我的衣裙,讓她給你盤我長盤的發髻。”

“提醒你一句,上次我中的那個藥,叫春日醉,少量可暖情。具體該怎麽做,隻能靠你自己了,我可幫不了你。”

郭碧柔手漸漸攥緊衣擺,少頃,她抬起頭,沉聲道,“我懂了。”

“機會隻有這一次,好好把握。”魏縈意味深長地一笑,便轉身離去.

郭碧柔站在原地,凝視她離去的身影,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