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敢調戲我
魏縈當著所有人的麵,將糯米團子一個個剝開,摳出裏麵的龜蛋,全部擺在桌上,並拿出其中一個,扔到地上。
龜蛋立刻碎了一地黃黃白白的蛋液,一切不言自明。
郭碧柔臉上一白,不吭聲了,其他人也低下了頭。
“好啊!你作弊!怪不得縈縈的箭射不進去!”趙綏兒袖子一捋就要上前揍人,被魏縈拚命拉住。
“郭碧柔,你莫不是以為贏了我,便能一戰成名?”魏縈氣極反笑,“居然費心想出這一招,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既然你這麽想出名,我便送你一個名,又有何妨!”話音剛落,她手中的箭已經離弦!
一切都在眨眼之間!
眾人隻看到一個帶著箭尾的龜蛋正中郭二小姐的腦門!
蛋應聲而碎,黏黏膩膩的蛋液嘩啦泄下,糊了郭二小姐滿臉!
又淅淅瀝瀝順著臉滴落在衣襟。
狼狽至極,不忍直視。
眾人驚得連聲音都忘了,一時間鴉雀無聲。
這手速得有多快!才能在蛋液完全流出前,射到郭二小姐頭上!
郭碧柔呆愣半晌,才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啊——魏縈!我要殺了你!”
立刻撲上去要和魏縈撕扯。
魏縈自然不能讓滿身蛋液的郭碧柔靠近,隨手抓起龜蛋,邊扔邊往後退。
郭碧柔頓時身上掛滿了蛋液蛋殼碎片,怒氣已經將她理智完全淹沒,什麽名聲臉麵都顧不得了,隻一個勁兒的咬牙怒目朝魏縈撲,大有要和魏縈魚死網破的架勢。
她的擁護者見狀也紛紛前來助陣,圍追堵截魏縈。
趙綏兒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抓起手邊的團子盤子,酒壺杯盞,不管是什麽,統統一股腦扔過去,一時間,眾女混戰在一團。
方才郭碧柔一聲尖叫,已經引起許多人的注意,如今動靜越來越大,引發眾人圍觀,連皇帝都察覺了。
“發生了何事?”皇帝觀龍舟的雅興被擾,有些不悅。
小內侍湊近低聲回稟。
“嗬——”皇帝沒好氣的笑,“這個義寧,這彪悍的勁兒,還真像表兄……”
皇帝轉頭看向魏國公,說道:“還記得幼年在鄂州,表兄帶朕去打架,一拳便打歪了人家的鼻子。”
“一晃,他都走了十年了,連義寧都能和人打架了……”
魏國公嘴角抽了抽,附和道:“兄長若知道聖上還一直念著兄弟之情,定然會感懷涕零。”
“聖上,那眼下……容臣將不懂事的義寧帶回來,自請懲處。”
皇帝擺手,“不過還是個孩子,吵吵鬧鬧再尋常不過,說什麽懲處,晉國公,你以為呢?”
晉國公皮笑肉不笑道:“聖上說的是,都是小事,小孩子嘛,嗬嗬嗬。”
於是魏國公和晉國公分別差人將混戰的兩方拉開,各自帶走了。
魏縈衣裙蹭上了蛋液,發散釵鬆,披帛也丟了,趙綏兒比她還慘,頂著一頭亂發,像剛從雞窩裏出來。二人狼狽的相視一笑,各自回了自家馬車換衣服。
不過最慘還是郭碧柔,渾身蛋液黏黏膩膩,衣裙淩亂不堪,目赤發亂,狀若癲狂,任誰看了都覺得是瘋婆子一個。
飛霜忍著笑,給自家主子換上備用的衣裙,又讓散亂的頭發拆了重新梳好。
魏縈從鏡子裏看後麵的人,悶聲道;“行了,別憋著了,想笑就笑吧。”
飛霜噗嗤笑出聲:“縣主如今越活越小了,竟然真和人打起架來。”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又不是我先動的手。”魏縈沒好氣道。
要不是今日皇帝在這,不好鬧得太過,她肯定就揮鞭子了!
“義寧縣主可在?”車外有人問道。
飛霜下車,見是位衣著整齊的青衣小廝,提著一串百索粽,恭敬行禮道:“我家大人命我將此物交給縣主。”
說完便向飛霜遞了過去。
飛霜剛一接過,隻見手中又突然多出一張字條。
她一臉的莫名其妙,把東西全都拿給主子看。
魏縈打開紙條,隻見上麵字跡飄逸,寫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下策。
落款是一個瑾字。
魏縈臉一陣紅一陣白,莫名產生一種羞恥感。
她剛才和郭碧柔撕扯在一起,像是潑婦打架一樣的畫麵,一定被他看到了!
魏縈氣的要把紙條撕了,飛霜突然出聲道:“主子,背後也有字!”
她翻過來一看,上麵赫然寫著兩個字:淘氣。
筆跡鬆散圓潤,像是意猶未盡又笑著添上去的。
她似乎都能透過紙條看到那張目露揶揄笑意吟吟的臉。
還有這寵溺的語氣是怎麽回事,誰能告訴她?
她什麽時候和他這麽熟了?
“嚓嚓嚓”,她把紙條撕了個粉碎。
連帶那串粽子,毫不猶豫一同扔出了窗外。
“叩叩叩”車窗立刻被人敲響。
飛霜掀開簾子,隻見那青衣小廝還沒走,從懷裏又掏出一串百索粽,遞了過來。
“我家主子猜到縣主會扔掉粽子,所以命小的多備了一串。另外,主子說,他送了縣主節禮,縣主是需要回禮的,他別的不要,隻要五色縷。”
青衣小廝說完,攤開雙手舉過頭頂。
“這……”
飛霜正左右為難,隻見自家主子二話不說,提著裙擺便下了車,一臉的怒氣衝衝。
“上官瑾人在哪?”魏縈瞪著青衣小廝,“帶我去!”
“您……您找主子何事?小的可以傳話。”青衣小廝嚇得畏畏縮縮。
“我倒要看看,他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調戲本縣主了……”魏縈磨著牙恨恨道,轉頭嗬斥小廝,“廢話怎麽這麽多!快點帶路!”
飛霜見狀,哭笑不得。
最近也不知怎麽的,主子一提起上官先生便咬牙切齒,頓時變回了小孩子。
上官先生也是,明知道縣主的脾性,還非要故意逗她,惹她發怒。這兩個人,也不知究竟怎麽一回事。
青衣小廝被魏縈嚇得一激靈,趕緊走前麵帶路。
魏縈一手摩挲著腰間的鞭子,一邊虎著小臉在後麵跟著,英姿颯爽地又走回了興慶宮。
她沒看到的是,在她身後不遠的宮牆拐角處,一身玄色衣袍的少年騎在馬上,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主子,既然不舍得,幹嘛不多待一會兒。”衙衛打扮的蔚五湊近道。
“時間不等人,正事要緊,走吧。”上官瑾收回噙著笑意的目光,勒轉馬頭,雙腿輕輕一夾,一馬當先疾馳而去。
一眾隨從騎馬緊跟其後。
“要是正事要緊,幹嘛還要費盡跑回來?路上一天一夜,待了半天不到又要走。”蔚五騎在馬上,一臉不解。
“所以你才是光棍啊!”贏七打趣他,“還看,主子都走遠了,還不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