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做自己的英雄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的關係十分地奇妙，似乎誰都不願意先去道歉，短信也像是啞火了。
不過，唐麒麟卻顧不上這許多。因為在大農業現在是一派的忙碌。
拆分土地的談判已經提上了日程。
這次的買家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板，名叫陳森全，個頭並不高，頭發整齊地朝後梳著，戴著眼鏡，墊著肚子，很像是一個彌勒佛。
李研科這幾天正忙著和陳老板談農民工的改簽之事兒，那是兩頭跑。
唐麒麟是放下了手裏的工作，開始找各個部門的負責人談關於出租土地的利弊，得到的更多答複要麽是跟著一起應付，不輕不重地說幾句李研科的管理，要麽就是不願意站出來與唐麒麟一起反對這件事兒。
她其實想勸說李研科與陳老板合作，繼續種植西瓜，可這個靈光乍現在大的工作層麵便被無限擱置，到沒了下文。
李研科是明顯說不動了，隻能先去找陳森全談談。
唐麒麟攔住正在地頭上查看的陳森全，說道：“陳總，我是大農業的科研人員，我是來和您談合作的。”
“哦？”陳森全找了一處地頭坐下，擰開了保溫杯喝了一口茶。
唐麒麟說道：“我希望您能繼續種植西瓜，我這邊可以幫您培育，也可以幫您售賣。”
“這是好事兒呀，至於種什麽，我需要再進一步地考察，畢竟我是商人，我希望在經濟的賽道上走最短的路程。”
唐麒麟說道：“我一直有一個夢想，我想把西瓜賣到日本去，我去過日本，他們的西瓜簡直是差到沒邊，當地的居民也沒有把西瓜當真家常水果，所以，我認為市場是存在的。”
陳森全沉默了，似乎覺得這是天方夜譚，唐麒麟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調查過海南的西瓜，個頭都很小，水分很足，但甜度絕對趕不上新疆的西瓜。”
陳森全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我佩服你們年輕人敢想，在幾年前，我也做過很多瘋狂的事兒。”
“哦？”唐麒麟來了興趣。
“我做過很多行業，最終，我回到了農業上，因為我來新疆的時候，還沒有大農業，也沒有這萬畝良田，全是沙子，我可以說是第一批承包土地的，並且我植樹造林，這不算瘋狂的，當年，克市推動城市建設的時候，也做了很多考量，但是很多人都覺得這個城市不需要那麽大，隻要容下職工就行，但我不這麽認為，我堅信克市會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城市。”
陳森全笑眯眯地看著唐麒麟，將眼鏡取下來擦了擦，說道：“那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巨大的城市最需要什麽，我覺得需要處理垃圾，總不能一個大城市垃圾堆成山吧，我毫不猶豫地投資了五百多萬，建造了最好的垃圾處理廠。所有人都認為我血虧，但克市沒有辜負我，現在想來都很刺激的一次投資。”
說到這裏，他很自豪地站起身，看向遠方，說道：“後來，我建了農場，最初的豬、牛、羊的糞便非常多，嚴重汙染了環境，當年處理這些都很頭痛，掩埋地下，土壤就變了，放在外麵自然風幹，味道不好聞，還產生大量的蒼蠅，我又咬牙建了生物肥料公司，現在我的肥料是唯一出口到哈薩克斯坦的。”
唐麒麟聽著嘴角泛起了笑容，說道：“陳總真是老英雄，為克市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呢。”
陳總還要繼續講，唐麒麟卻說道：“陳總，我不知道西瓜在您心裏是個什麽地位，但是對我而言，我已經投入了一年的精力，我不幹點什麽出來，我總覺得對不起我過去的一年，所以，我很認真地請求您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陳總擺擺手，說道：“我這也是公司行為，所以必須和股東談完才能回答你。”
唐麒麟皺起了眉頭，聽陳總說了半天的往事，以為能英雄惜英雄，卻沒想到結果卻是待定。
唐麒麟還站在原地想辦法，陳森全走了幾步發現她沒跟上來，轉頭看向了唐麒麟，他嗬嗬一笑，說道：“姑娘，我想你並沒有聽懂我剛才講的故事，如果你認準的事兒，便一條道兒走到黑，為什麽要在科研所待著？難道沒有更好的地方去施展你的抱負嗎？你完全可以自己拿下一片地，自己種植西瓜，我想那就是最好的瓜，再自己銷售，最後真的賣到了日本。去做自己的英雄。”
一句話說得唐麒麟呆愣在了原地，半晌兒，她看著陳森全已走遠的身影，喃喃道：“做自己的英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辦公室的，整個下午，臉都是燙燙的。
回到家，她沒有吃晚飯，把自己關在了屋裏，對著牆壁發呆。
淩晨三點，她呼地站起身，哈哈笑了起來，她一拍手，說道：“做自己的英雄！我要自己種西瓜！”
書桌上，她已經謝謝了七八頁紙，第一頁的標題寫著：西瓜種植計劃書。
第二天一早，她將要出去的李研科堵在了辦公室，李研科嚇了一跳，說道：“唐麒麟，你要種西瓜嘛，我打算給你批三畝地，你拿時間來研究，等確定能種出高質量的西瓜，那麽我必須會考慮你的建議。”
唐麒麟說道：“不！李所長，我要內部創業，我想要一百畝地，我自己幹。”
“啥？啥叫內部創業？”李研科被唐麒麟的語不驚人死不休給驚到了。
唐麒麟說道：“我承包土地，自己種西瓜，獲利我交承包費。”
“那要是虧了呢？”李研科沒好氣地說道，“我還得給你發工資，還要交社保。”
唐麒麟篤定地說道：“我保證不會虧！給我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
李研科說道：“我給你三畝地已經是看在你是研究人員的份上了，你可不能使公主的脾氣啊。”
李研科說著就要往外走。
唐麒麟深吸一口氣，說道：“那我自己出錢承包土地，就算虧了損失也由我自己承擔，您把土地全部交給外人，不如交給我這個內行人。”
李研科簡直沒了脾氣，說道：“哎！你可想明白了，這不是一筆小費用，咱們普通人家是輸不起的。”
唐麒麟說道：“我堅持！”
李研科看著她半晌兒，憋了一句：“這個事兒我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