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掉一些
會議室裏。
李研科正在給大家開會。
“各位，我們又承包了五十畝土地，我計劃將我們的瓜地與五十畝地全部承包出去，第一呢，為我們研究所弄些資金，第二呢，把一些花力氣不賺錢的項目全部包出去，也可以讓我們重點項目重點開始。比如，我們要開始栽種苗圃，這個項目看上去時間很久，但未來的收益可是很大，我們勒緊褲腰帶，幹上五年，便可以吃果子了。”
一個銷售說道：“啊？苗圃？哪種樹苗？需要量多大？這個我可以幫忙找找。”
財務的問道：“李所長，那我們經費可不足夠支撐五年哦，你必須向政府申請貸款，否則，沒到五年，咱們可就散夥了。”
“嗯！如果這件事兒落實下來，我這邊就要裁撤一部分人員，現在的生意並不好做，一切求穩吧，至少五年後，苗圃長起來了，還是很有市場的。”李研科說道。
“這是好事兒，輕裝上陣嘛，不過李所長，我們這些老人兒你要是敢裁撤，那我可帶著老婆娃娃到你家吃飯去。”
唐麒麟本來是旁聽，可她越聽越不是滋味兒，正在大夥兒興致勃勃地討論時，她突然站了起來，說道：“李所長，我不同意將不賺錢的項目打包出售，甚至我覺得那些土地也不能承包出去。”
會場上都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兒，唐麒麟深吸一口氣，說道：“李所長，首先，難做的生意不代表做不好，市場是有的，就看你怎麽做，其次，大家都知道現在生意不好做，裁撤人員意味著他們這些來的農民要重新找工作，這不等於給政府增加了再就業的困難嗎？市場沒有打開，不能說明市場不好，我覺得應該努力打開市場才是關鍵。”
“唐麒麟，你的意思是我們銷售幹得不好嗎？”銷售科的代表站起來怒視著唐麒麟。
唐麒麟不卑不亢地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們可以做得更好，為什麽死死盯著新疆的市場，外麵那麽廣闊的市場，為什麽不去看看呢？”
“不要以為你直播賣了幾個西瓜就在這裏耀武揚威，我告訴你，唐麒麟，去年那批西瓜，財務核算過，並不賺錢，隻能說不虧。”銷售代表怒道。
唐麒麟說道：“李所長，對西瓜的事兒，我是有想法的，我們已經改變了品種，今年會是一個好收成，而且提前上市意味著可以賺更多，虧損的項目也會盈利，另外，我們本身就是做研究的，越是困難的時刻，就越應該堅持住，那樣我們才算是對整個社會，整個國家有用的科研單位。”
“書生意氣！那我們也得能先活下來吧？活不下來還談什麽科研？”
又有人吵了起來，李研科是沒想到一場簡單的通告會能吵到中午快下班，他隻能一揮手，說道：“今天先這樣，散會！結果，等下午說！”
散了會，唐麒麟又將李研科堵在了辦公室，她說道：“李所長，您不能一意孤行，做這個決定至少要全員參與，畢竟農民們也需要工作......”
“小唐啊，人挪活，樹挪死嘛，他們每年可以去采摘棉花，還可以承包我們的地，一樣能夠有吃的。你不知道這些地我可是花了很大代價，才批下來的。”李研科打斷了唐麒麟的話。
唐麒麟依然是不鬆口，說道：“苗圃生長五年，這期間隻需要灌溉和除草，這個可是科研單位，沒有田裏的苗兒，怎麽能夠有數據？”
“話不能這麽說，你依舊是在科研單位，依舊可以進行你的實驗，沒人可以幹預你，你的研究成果依然是可以得到驗證的。”
唐麒麟幹脆問道：“那您想把哪幾個項目一並打包？”
李研科以為說服了唐麒麟，忙說道：“我覺得西瓜肯定是要承包出去的，每年那麽大代價，真有些吃不消啊！另外，小白菜我覺得也可以放掉，但我要更改一下，可能種冰菜，市麵上現在比較流行。”
唐麒麟聽得是火冒三丈，她說道：“李所長！您忘記了在科研所的初衷，那就是為人民生產出更加科學，更能生長的作物，迎合市場，您完全可以在您得到的畝地裏嚐試，為什麽要將小白菜也放掉，我們正在改良生產方式，今年小白菜可以提高畝產將近一倍。”
李研科發現說了半天對牛彈琴，一拍桌子，說道：“我累了，你出去吧，一切下午見通告！”
說著，拎著包奪門而出，留下了唐麒麟一個人在那兒生悶氣。
中午，唐麒麟看著打來的飯是一點兒沒有胃口，她一邊用筷子狠狠地搗著雞塊，以前吃起來很香的雞塊此時也不香了。
她努力地說服著自己，或許可以在實驗室裏繼續做西瓜的研究，或許可以提供很多的理論支持，但她是越想越來氣。
從不中午回家的唐麒麟跑回了家裏，躺在**生悶氣。
唐父見女兒心情不好，問道：“麒麟，吃飯了嗎？”
“吃不下！別理我！”她掏出了手機，給袁野發了一條信息：你在嗎？
袁野已經不在基層了，他升到了辦公室，正在準備文件，看到了唐麒麟的短信，忙回了過去：親愛的，我在，怎麽了？
唐麒麟將上午的委屈一股腦兒地發了過去，袁野看完都不知道怎麽安慰了，他回了信息：親愛的，這在生產運營中是很正常的，科研單位的本質就是為了能夠養活更多的人，如果連本單位的人都養活不了，那何必存在呢？
唐麒麟更來氣了，回道：你幹脆說科研單位的本質不是生產，是逐利不就好了？研究作物，那一定是需要時間的，失敗也是經驗，不能因為市場不好，就不接受作物。
袁野一看捅了馬蜂窩，急忙說道：親愛的，李研科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你幹脆服個軟，等他個十年，等你走馬上任，再把政策改回來，那不也是好事兒？不要想那麽多啦，該吃飯吃飯，該幹活幹活，如果李所長不要你繼續工作了，我讓我家人想辦法，或者我養你都行。
唐麒麟快氣炸了，她看著袁野的短信正要反駁，突然，她也是靈光乍現，如果她能當家做主，或許可以更好地繼續研究。